阮楹看着阮娴,见她仿如被逼入绝境的母兽,心下不由的一怔。
对方想重回阮家,她自然是知晓的,毕竟最初她伙同张氏一道陷害阮少卿,最终目地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可是,提到此事,阮娴竟然是这样一幅“回不去就要不顾一切同归于尽”似的态度,却叫她微微惊讶。
原本还想着再说几句,从她这里多套些话,不过此刻阮楹改了主意,这样的阮娴,没必要再去刺激她。
否则她真感到绝望,再做出蠢事,反而是便宜她了。
阮楹沉默了片刻,便淡淡道:“此事我做不了主,须回去同父亲商量过再说。”
阮娴怀疑地盯了她半晌,见她神色淡定,并不像是在敷衍,到底信了几分。
不过,她仍是不忘补上几句威胁,“倘若我没有收到好消息,便是你在其中捣鬼,到时候,我不会放过你的!名声这东西,败坏起来可是很容易的!等你声名狼藉的时候,岑王回京,你瞧他还会不会要你!”
“呵。”阮楹轻笑了一声,站起身。
不想让她死那么快,反倒像是给她脸了。
阮楹居高临下的看着色厉内荏的阮娴,似笑非笑的道,“你的手段永远是这般下作,委实令人不耻!不过说话行事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后果!我是乐平县君,有爵位的贵女,而你,只是四皇子后院一个无名无姓的侍妾,你想败坏我的名声,也不想想旁人会不会信你的话!更何况,构陷县君是要入罪的,你担当得起吗?”
见阮娴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她继续道:“别总想着害人了,给你自己,也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
倘若,它能够出生的话。
阮楹漠然的瞥了一眼对方那隆起的腹部,她固然不会对未降生的婴孩出手,但以阮娴这般性情,能不能安全将孩子生下来,还很难说!
总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说完,阮楹便转头向外走去,没再理会身后的叫骂声。
门打开,果然见严忠守和阮少卿都在外面的院子里。
阮娴透过缝隙看到他们,声音蓦然顿住,眼中多了一丝惊恐。
他们竟然都在外头?
那方才,自己的话,他们是不是也听到了?
阮楹转头看向她,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长,令得阮娴心里愈发慌乱成一团。
离开大理寺后,阮少卿同阮楹便一路回了侯府。
中途阮少卿几度欲言又止,不过到底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痛骂阮娴一通?
那不是他的一贯行事。
向阮楹道歉感谢?
这些话一再的说,太生份了!
况且,阮少卿并不打算将阮娴的错揽到自己的身上。
他同阮娴这个半路回来的妹妹本也没有多少兄妹之谊,更遑论对方的行事从很早开始就令他十分厌烦。
如今她早已被赶出家门,不再是阮家人,他是不会认这门亲的。
阮娴的所做所为自然不能算到他的头上。
只不过,想归想,阮少卿还是不由的默默叹息,觉得太对不起阮楹了。
阮楹本人倒没有太大感觉,她一直在想,阮娴在四皇子府不知过成什么样,宋枥又做了什么,使得她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想着想着,侯府到了。
阮楹下了马车,与阮少卿一道进门时,不由的道:“大哥,我想去见父亲,将阮娴的事,告知父亲一声。”
阮少卿一怔,旋即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