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告辞离开后,阮楹又独自在凉亭里坐了好一阵才回去盈香院。
她满脑子想得都是宋文燮。
阮楹没有想到,他不但是在意她,甚至爱屋及乌,将阮家人也一并纳入了保护之中!
该如何说呢?
她只觉得胸膛里甜甜的,暖暖的,心里有许多的话想向人倾吐,可是当听的那个人不是宋文燮时,她又顿时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是的,她想念他了。
想同他说话,想看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庞,想亲口对他道一声谢……虽然这比起他为她做的,太过微薄。可阮楹不知还能用何种方法来表达自己对他这份心意的珍视。
坐在窗前,她托着腮看向外面树上婆娑的枝叶。
最近,宋文燮都没有信送回来,也不知他在鸢城到底如何了。
虽说是打了胜仗,可其中必然极为艰难吧!
只盼着他能够多顾惜自已,不要受伤……
与此同时,鸢城边军的营帐中。
宋文燮端坐在榻上,旁边的大夫正在为他手臂上的伤口用药。
那伤口虽不算大,但却深得很,几可见骨。
但无论是上药还是随后的包扎,宋文燮的脸色都极为平静,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似的。
若不是他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只怕军中的大夫还真当岑王殿下是不知痛的。
一柱香后,大夫方才收了手。
“殿下,伤处已处理妥当,在愈合之前,你须按时用药,最好不要过多用力,免得伤口迸裂,不利愈合。”
宋文燮瞥了一眼手臂,淡淡道:“知道了,你且下去拿药吧。”
之后,亲卫中的一人跟着大夫去拿药来煎熬。
属下紧张,宋文燮却没拿手臂上的伤当一回事,他曾经受过伤比这严重不知多少倍,还不是照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见伤口不愈合。
可见天底下的大夫都是一样,最喜欢夸大病情,令得伤者心中惧怕,他们巴不得用这一招能将他一直绑在营帐里养伤。
可惜,他同样时间很紧,却是不能如他们的愿。
不过暂时还是可以歇息一阵的。
来到鸢城也有段日子了,宋文燮难得空暇,像这样悠闲的留在营帐里。
他坐到书桌前,本想给阮楹写封信的,不过转念看到自己受伤的手臂,想到只用一只手,恐怕字写的与往日有别,旁人或许不会发现,但她那般细心,定是能看出来的。
然后多半就会猜到自己是受了伤。
宋文燮委实不想她担忧,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转而用一只手笨拙的取出落锁的柜子里的木盒,置于桌上,再小心翼翼的打开。
木盒里,左侧放着两封信,这都是之前阮楹写给他的。
不能写信,那总能看。
这两封信,他已经不知看过多少遍了,几乎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可每一次看,仍是打心底里高兴。
信虽然算不上厚重,但每次也总有四五页纸,里面都是她叮嘱他好好保重自己,莫要受伤,那字里行间都透出担忧来。
她总说,因为无法回报他同样的情意,所以不想同他在一起。
可若她真是对他无心,又哪里会这般将他放在心上?
这个傻丫头!
总是嘴硬心软。
宋文燮将信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这才小心的收起来,看向木盒右侧放的数个小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