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蠕了蠕喉结,避不答。
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仿佛这会才注意到,她换发型了,从曾经的齐耳短发,变成了今天的小菠萝头,微卷但不失端庄的慵懒。
“今天年初二,下午我带你和孩子,去逛逛四方城如何?”
他怕闷坏了她。
“不是说昨晚还抢救了一次吗?不用刻意抽出时间来陪我,你时间不多,尽量多陪陪爸,等你回队里了,再换我去。”
李琛心弦轻颤,他家丫头,总是先考虑别人,最后才考虑自己。
傻媳妇。
“没事,我可能后天就要走。”所以才想陪她好好过一个年。
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只好妥协,然后默默的想,那江红英的事,就先不说了吧,他时间总是不够,何必让那些糟心的事,打破这岁月静好。
反正她昨晚逃的够快,也确定没有留下马脚,就算那边抄家抄底,抄到人仰马翻,她也自信,暂时追不到她这。
更何况,退一万步的说,追到了又如何?
难道还敢动她不成?
“好嘛,那你昨天见过周怀仁了吗?”
李琛颌首,微微拧了拧眉:“我没说的太透,但他应该是听明白了,估计会抽空回家,和张琳对质。”
江丫头伸过头,轻轻碰碰了他的唇:“好样的,不管是不是张琳,震慑一下总是没错。”
言罢,她舔了舔唇:“媛媛今天回来,我上午想去她家看看,顺便见见江红英。”
这合情合理,毕竟她们是亲姐妹,不来往才是活见鬼了。
“那我上午不去医院,我陪你去。”李琛是不想给张琳怼她的机会。
“好啊。”通知了老的,总要再打打小的,不然还以为,粟家真没人了。
亲亲我我的,又腻歪了一会,两人才起身洗漱。
早已去外面跑了一圈的小树,拖着生无可恋的小木回来,就看到他俩,手拉着手,从房间出来。
顿时,小树嫉妒了,抓狂般的喊:“爹,原来你在家啊,那你今天早上,怎么不叫我起床,一起晨练???”
“……”
“……”
本来还是挺温情脉脉的,感觉岁月静好,却不想被小魔头给打败了。
江丫头呲牙,很委屈的想说,这特么是我男人,我占用他一早上,还需要向你们申请,并报备通过吗?
还有没有一点妻权了?
小木撇着嘴,很是哀怨的道:“爹爹偷懒,小木都不偷懒了。”
意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被他哥抓了壮丁,害的他也要早早起来晨练了。
“……”
“……”
李琛嘴角轻抽,刚想说话,李小树又怪叫的来回跳着道。
“爹肯定没去晨练,还跟我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天天坚持,一天也不能中断,爹骗人,这不公平,我明天也要休息。”
窝草,这是要挨揍的节奏吗?江丫头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然后果断的,英明神武的,独自走向厨房。
早餐,她来了,吃啥呢!
几分钟后,果然从客厅,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
被捧到满头是包的小树,畏于强权,不敢再哔哔的呲牙,而被震慑到的小木,果断的有多远,站多远。
以行动表示,这是哥哥自己作的,他死道友也不能死贫道。
“服不服?”李琛眯着眼睛揉拳头。
李小树顶着一头包,敢说不服吗?
“服。”
“还有意见没?”
“没。”
“再教你一句,在绝对强权的情况下,是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懂了吗?”
“懂了。”
小木在一边呲牙,心里想能不懂吗?都满头是包了,可怜的哥哥呀。
说话就说话,跳脚就跳脚呗,干嘛非要加个不公平,唉,他替哥哥的智商,表示堪忧。
李琛淡淡的扫了眼小木,然后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
“宫婆婆教过你们千字文吧。”
两兄弟顿时菊花一紧,一个瞪如铜铃,一个咽了咽唾沫。
“教过。”
“那就一人默写十遍,明天这个时候,给我检查。”
“……”
“……”
十遍?千字文?
李小树直接想装死。
李小木则是咽了咽唾沫,奶声奶气的提醒:“爹,我还只有三岁。”
猫在厨房的江丫头,忽然就笑的直不起腰了,看你们还敢不敢跟我争男人,现在知道,这男人到底是谁的了吧?
两个憨憨。
十遍哎,就是她,都要心碎半天,吐槽非人待遇。
“鉴于你还只有三岁,那就减少三遍,七遍。”
李小树再次想跳脚,吼一嗓子,为什么?这不公平!凭什么小木还能因为年纪小,就减三遍,那他呢?
“爹,我十岁。”
“如果不是你十岁,我就让你默写二十遍了。”
“……”
窝草,无情!
……
在一方品尝着胜利,两方品尝着绝望下,两宝化悲愤为食量,硬生生把早餐,吃成了无硝烟的战场。
抢他爹的粥,抢他爹的饼,最后连咸菜,都要抢半碗。
江丫头默默的,给两傻屌点了根蜡。
然后,还有些薄怒的李琛,最后在抢咸菜时,嘴角偷偷地翘了起来。
撂了碗,掷地有声的道:“不准浪废粮食,必须全部吃完,顺便把碗洗了。”
说完,起身,拉着她出门,干脆利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
两傻屌愣愣的,呆呆的,看了看门,再看了看碗里的粥,手上的饼,还有盘子里的……咸菜。
咸菜?
咸菜??
同时发出一声悲愤:“娘啊。”
你咋就不帮帮我们呢,竟然一声不吭,看着他俩被爹虐,太无情了。
而太无情的江丫头,一直笑到了周家楼下,还收不住声的直打嗝。
李琛一脸无奈,想抱抱她吧,又是大庭广众,想说别笑了,自己又忍不住心花朵朵开,总之就是,各种想严肃,却偏偏严肃不起来。
然后不经意的,江丫头发现,大院里窜门的女人和孩子,还真心有不少,可唯独粟家,仿佛是个雷区,几乎所有人,都绕着走。
她收了收声,笑意盈盈的看着某一个道:“那个人,在妈过去求助,告诉她,她没疯的时候,眼里是带着奚落和讥讽的。”
又换一个:“那个好像姓陈,眼里带着对妈的厌恶。”
再换:“那个叫刘慧,她踢了妈实打实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