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七小姐会同意吗?七小姐已经将耐旱、喜湿的花卉分类好?但管事随即释然,相对于那点小事,明显东西水渠更有效益,可……
明西洛疑惑的看管事一眼:“有问题?”
“没。”明参中的提议没有任何问题:“参中还请稍等,奴才这就去请示主家。”
汪棋闻言,急忙抬步跟上。与她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明西洛站在原地,衡量着这片已经动工多时,且初具规模的地方,不久后,脚下空地会起一片房屋,山腰会建造暖房,山路铺满石阶。
明西洛神色淡然的看着,她不像会在这件事上放心思的人,她或许更乐意周旋在男人之间,何况花卉不是温饱,到底是需要家底才能销出去的产业。
可他一路走来,这里归拢的田畦和正在施工的建筑,每一样都不像心血来潮,反而给人意淫其中多年,深谙植习性的错觉,甚至有几种花草种类、水果树牌,他也叫不出具体名字,这里负责土木的人说,是主家多年前养在府里的品种。
她喜欢养花种草?明西洛随即觉得废话,闺中小姐哪位不研习此道。只是她还是给人更喜欢的错觉,
这里风景非常不错,如果她能认真做下去,他几乎能肯定,不久的将来,这里定花果飘香,四季常开,以后从这里通往各个城区的泥土路会四通八达,来往这里的车辆络绎不绝,这里也会成为盛都郊外最大的花卉流动中心,运往大中小地区。
前提是,她认真做,明西洛转头。
项心慈一袭简单的上衫长裙,带着众人远远走来。
明西洛站直,看了过去,她就那样拐过来,山林、土路瞬间换了颜色,晨光在她身后蒙上柔亮的色彩,一张尚带青涩却容貌倾城的脸……
项心慈一肚子自己被自己蠢哭的牢骚,刚刚见到汪棋的一刻,她突然发现一个自己忽略的很大问题,汪棋不是会主动勾引男子的人,她却觉得汪棋会让明西洛一见钟情,简直——
在她的观念了,看到一位不错的男人,必要的吸引自然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她至今不觉得王家的女儿想与那位世子一起落水有什么不妥,只是她运气不好,遇到自己在场。
所以,怎么能不争取,就算不争取,也应该自然而然的散发自己的魅力,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这不是本能吗?
结果,汪棋被教育的太好根本没有这种本能,而且看样子,她恐怕一点印象都没有留给对方,反而是明西洛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项心慈只觉得走了一步歪棋,,哪怕撩一下长发,不经意间对着山水风景柔柔一笑,或者含羞带怯的一个低头,尤其汪棋又羞涩那么自然,哪一点不值得引起男子的注意。
就算一次没有成功,多见几次,总能发现她的纯真,结果她倒好,安安静静的当了空气。
项心慈深吸一口气,往好了想,往好了想,这说明汪棋女子矜持,品性更好,也许……明西洛就喜欢那一款呢?
随即颓然,注意都没注意到,谈什么喜欢!
明西洛本以为只是一扫,可她已经站在了近前。
她是山间奔腾万年的瀑布,是这座山未来花满天时最昂贵的一朵,她的美,毫不静止,海浪滔天,亦不让人觉得呆板,一举一动都流淌着压制不住的生机活跃。
她甚至没有盛装打扮,裙角还沾了污泥,但这种落入凡间的美,让她犹如万字成灵,凭一己之力缔造了文明。
“为什么不行,我让你来解决问题不是抛另一个问题给我!”项心慈看都不看他,问的理所当然!
汪棋见状,惊讶的看眼心慈,这……说话可以委婉一点。
明西洛已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庆幸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她更不曾……只是也可惜了这段文明不是那么温和、宽恕。
明西洛恭手,礼还没有行完,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说南北通渠就要南北通渠,搞什么东西,东西如果可以,我干脆把原有的小溪挖宽我找你们做什么。一句话,如果南北走向水渠,你做不做的了?”做不了换人。
明西洛闻言,瞬间收敛脑海中所有不可能存在的思绪,一句废话都不想与她多说:“可以。”
“可以就南北打通水渠。”
“是。”
项心慈闻言看眼管事,这么几句话的事,用的着着急亲自来。
管事垂着头不说话,知道自己办了件蠢事,可东西方向真的很合适,南北走向占地面积不合适,还容易岔路,有一处山路被冲刷后以后也会不好走。
但就像小姐说的不能解决吗,当然能,只是何必,可如今看小姐这样子,这句何必最好咽回肚子里。
项心慈转身离开。
汪棋急忙跟上,她问都不问的吗?
明西洛干脆收了行了一半的礼,为自己刚来时,可能会因为见到她而产生的那一丝异样自嘲,她恐怕从未考虑过蝼蚁的感受,也不觉得除了与她同级以外的人是人。
至于应该因为那次撞破,对自己记忆尤深,甚至有一分不好意思的事?恐怕也绝对不会发生。他只是项家派来为她工作的人,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管事见小姐走了,急忙上前道歉:“我们小姐忙起来就这样,大人别放在心上。”他也知道小姐能得罪人,只是没想到小姐连朝廷命官都不放在心里,对虽然是项家请来的,可人家毕竟是臣子,还不是无名的臣子。帮忙是脸面,不是下人。
“怎么会,项七小姐的要求必然合理。”明西洛已经整理好情绪,像面对工作中任何一个问题,不带不必要的个人想法:“南北路可能有小姐的考量在。”
管事松口气,不禁对此人高看一分,温文尔雅又不自视甚高,重要的是不觉得主家小姐‘蠢笨’,这一点实属难得:“让明参中费心了。”一会走时给对方包个大红包,希望明参中不要将小姐的话放在心上。
“哪里,去山上看看。”
“好,明大人请。”
…
汪棋坐在地头,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她:“你坚持南北方向?”可南北根本不合适啊,东西水道才是自然之道?
项心慈松着土,这珠花她养了三年之久。点头。
“为什么非要南北?”
“觉得好听啊。”项心慈将土填平,她虽然不喜欢劳作,但对于自己喜欢的事,非常有耐心,而且亲手栽种几株,会与她们心有灵犀,比较听话。
汪棋不敢相信府看她一眼:“因为好听?你就要多花三倍的银子,不是银子的问题,工期就延长两倍不止。”
“那又怎么样?”项心慈真心实意这样项。
汪棋坐在大石头,望着大片刚种下的植被,单就这样事,不明白心慈的想法,可又觉得,这是心慈的山,心慈希望南北走向,好似又没有任何问题。
但人家朝廷命官抽时间过来给山里做个规划,又是更好的建议,不该听取一下人家的建议?
……
明西洛不这样想,这是约定俗成的事。在有时候他就是项家的奴仆,为项家服务,如今主家想要一条南北流通的山间天然水道,那他只需要做出来,其它的废话不要有。
管事看着明参中开始在纸上动笔,明参中也依旧还是刚刚的神色,甚至更加无欲无求一般,做事认真、规划仔细,管事更放心了一些。
可又隐隐觉得明参中有点不一样,比如不好相处了一些,说不好相处,或许是他矫情,只是明参中省略了没有必要的话,显得交流过于正式,但也可能是进入了专业勘察领域,没必要与自己废话了呢?
管事不禁更尊敬的看他一眼,对方正七品参中,那份锋芒和见识也不是他能触及:“明参中喝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