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良哼道:“怎么划船划到这儿来了。”
以桃原本一颗心提着, 这会儿见到了四叔,就知道自己肯定安全了,心里踏实得不能再踏实。
她也不想把那些囧事再告诉四叔, 就随便撒了个谎。
“就是在远处看着……觉得这里的景色挺漂亮的,好像世外桃源一样……不知不觉就划到了这里。”
以桃打了个马虎眼,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她倒是有个问题迫不及待想问——
“这座岛上的桃树, 都是四叔栽的吗?”
李宗良觑眼看着她, 缓缓地, 轻轻地,嗯了声,“没错,这些都是四叔私藏的桃花。”
“这是什么品种的桃花?怎么会在这个季节绽放?”她可从来没见过。
季宗良收回视线,双手搭在扶手两侧,悠悠点着,
声音也悠然,“四叔的桃花,一年四季都绽放。”
以桃放松下来,走到树下面,伸手抚过一根枝条到鼻尖处,踮起脚尖,轻轻嗅了嗅。
好清馨的桃花香。
“四叔果然是有超能力。”
季宗良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除了花香,以桃似乎还闻到了一股甘甜的酒香,她看了看,于是便看到了四叔手边的酒壶。
以桃半跪在茶台旁,轻轻晃了晃酒壶,俯下身子闻了闻。
“四叔喝的是桃花酿?”
季宗良懒懒睁开眼,目光向下,只是看她。
这个角度,以桃就像只乖巧趴在他脚边的小猫。
还是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嗯,是桃花酿。”
“我能尝尝吗?”以桃微昂着小脸儿,一脸期待地望着四叔。
季宗良手指轻点着扶手,几分悠闲道,“还是个小酒鬼。”
“不是的。”以桃给四叔解释,“桃花酒,我也会酿,而且我酿的很好哦,在老家的时候我经常和外婆一起酿酒呢,我是想帮四叔尝尝这壶桃花酿正不正宗。”
季宗良哈哈一笑,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他亲自给以桃倒了一小杯,递给她。
“谢谢四叔。”以桃接过,先是轻嗅,随后便喝了下去。
酒刚入喉,小巧的五官便皱在了一起。
这桃花酿原本应是清甜微酸,甘中带润的,而这个味道,不仅尝不出酸味,甚至还多了几分烈性。
不知道是不是另外加了其它的香料和果子。
以桃回味些许,摇了摇头,“说实话,一般般,我可以酿出更好的,这酒配不上四叔。”
季宗良哦了一声,“你要为四叔酿酒?”
以桃点了点头,郑重。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回老家第一件事,就是要为四叔酿酒。
用最好的蜂蜜和土冰糖,最新鲜的花瓣,酿最好的桃花酿。
以桃见四叔忽然不说话了。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酒虽一般,倒是应景,四叔的这座小岛很妙。”
季宗良给自己斟了一杯,悠悠递到嘴边。
他嗅着酒香,余光睨视以桃一眼,像是自言自语,“酒不应景,人才应。”
说完便仰头喝了下去。
“陪四叔喝两杯。”放下杯子,季宗良重新拆开一壶,放在炉火上温。
“好。”以桃拍拍小手准备坐下,突然又想到什么,看着身上脏兮兮的,她对四叔说,
“我想去洗个脸,四叔等等我可以吗?”
“去吧。”
以桃来到水池边,挽起袖子,将脸颊两侧的碎刘海别在耳后,蹲了下去。
清凉的湖水扑在脸上,满身疲惫也被一扫而空。
神清气爽地洗了个脸,倒把脖领都溻湿了。
干脆就把外套脱了下来,叠好放在一边,只剩了里面的一件短袖。
雪白的胳膊干脆又绕到脑后,将马尾辫上的皮筋儿轻轻往下一勾,乌黑长发顿时散了下来,以桃将其全部撇到背后,在耳后别上一枚bling bling的钻石卡子将其固定住。
好轻松!
季宗良已经温好了酒。
以桃回到茶台,搬来一只藤编的小马扎,规规矩矩坐在四叔腿边。
她伸手接过四叔递来的酒,也学着刚刚四叔的模样,抬起头来一仰而尽。
豪爽!
季宗良悠悠地转着手中的小酒盏,视线情不自禁落在她胸前。
怎么洗的脸,像从河里打了个滚儿似的。
从下巴滚落的,一颗颗莹润的水珠,顺着光滑白皙的脖颈蜿蜿蜒蜒地落入胸口那道嫩白小巧的沟陷。
胸口处的t恤几乎都被打湿成了透明色。
季宗良的眼波微地晃了一下。
人小,倒是有料。
喉结上下翻滚,季宗良捏着酒盏的指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慢地抿了一口。
美酒下肚,以桃脸颊似是染了两瓣驼霞,她翻开手背擦了擦嘴边酒渍,复又伸向四叔,“还要。”
季宗良笑了一笑,再给她斟。
又喝完,“还要。”
几次下来,一壶崭新的桃花酿几乎就要见了底。
季宗良:“这酒里加了白朗姆,不能满着喝,否则容易上头,你要是晕了,四叔可不……”
话音未落,便听“咚”的一声,以桃已经醉趴在了小茶桌上。
季宗良一口气兀的卡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以桃喝醉了,喝得脸蛋儿红扑扑,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她晕晕乎乎地趴在茶桌上,小手毫无意识地揪扯着领口,嘴里迷迷糊糊地,哼哼唧唧地喊四叔。
“四叔,我热……”
“四叔……”
季宗良居高临下睇视着她。
以桃的小脑袋在硬邦邦的茶桌上不老实地滚来滚去,眼看就要滚到地上,就在这时,腰间突然被人捞了一把,一双大手覆了上来,整个身子瞬间跌进一片宽厚如海的胸膛。
好柔软,好舒服。
以桃下意识地,往这片柔软的怀抱里钻,纤细的小臂倔强地向上抬着,好像一定要抓住什么才肯罢休,季宗良深呼一口浊气,将身子向下压了半寸,她便顺势牢牢地攀住他的脖子。
她鼻息喷洒在他灼热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像羽毛搔动着他的心。
“我好热……四叔……”
“哪里热。”季宗良的声音漫灌她耳畔,轻轻地,带了明显的颤音。
他也热,快要热疯了。
“哪里,哪里都热”脸埋在他胸膛,喉咙里似要喷出火焰,快要哭出声。
季宗良紧抱着她的双臂骤然一紧。
以桃嘤咛一声,滚烫的脸颊,像是撒娇一般,更是不管不顾地往他胸口钻。
弄得胸肌极速鼓胀,纽扣崩开,衬衫全乱了。
“四叔,你在跟我贴贴吗……你……你怎么也好热……”
软软糯糯的声音,娇滴滴地钻进耳朵里,贴贴?季宗良听着却只想骂街。
下颌线紧绷着,眼尾红痕显现,在强忍,在克制。
可下一秒,女孩儿温热的唇瓣便已贴了上来,一不小心吻上他因极度燥热而上下涌动的喉结。
……
季宗良抱着以桃来到岸边。
船夫早已等候多时。
待一上船,便递给他一条软滑轻盈的羊绒毯子。
普通的小木船,没有什么特别,只船上一只黄花梨木的茶台上些档次。季宗良出行一向简约,唯一一点特殊,便是这条随身携带的绒毯。
这条毯子的原材料取自南美洲最长的山脉,海拔4000米高原上生活的野生小羊驼,羊毛质地非常柔软且舒适,但数量也十分珍贵稀少,季宗良每逢出行必会带在身边,偶尔忘记也会差人去取,每晚只有拥它才能入眠,他的严重洁癖导致,至今还未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人碰过这条毯子。
坐好后,季宗良一手揽着以桃的腰,抱小孩儿的姿势,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随后便按着她的脑袋贴向自己胸膛,他用另一只手铺开毯子,仔细裹在以桃身上。
夜晚风凉,尤其是在湖上。
“先生,回酒店吗?”
季宗良垂眸凝着以桃脸颊凌乱的发丝,伸手为她理好,仔细别在耳后,他默了默,说:“先转转吧。”
夜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船头一盏油灯摇摇晃晃,静谧且昏黄,小船漫无目的地划着。
以桃裹在毯子里,她热,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哼哼着,把毯子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