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永远都不会因为两句服软的话而放过你。
更何况,像冯琳这样浑身是刺的女人。
旁边的人全都涌了上来,押着唐晚不让她动。
这一巴掌激怒了冯琳,她气的连还手都不记得,盯着被人死死押着手的唐晚。
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的时候,她堵着一口气,才扬手抽了过去。
唐晚被她打的脸偏向一边,女人手里的戒指刚好刮到她的嘴角,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
她低头唾了一口,抬眼目光依旧清冷的瞪着冯琳。
又是那个眼神……
冯琳的心莫名的慌张起来,借着身边那么多人的底气,尖着声音指挥。
“把她给我绑起来!”
唐晚的双眼被人蒙上,嘴里也塞了一团棉布。
双手被人绑在身后,推搡着她朝前走,她不知道那些人要带她去哪里。
只觉得耳边的风越来越大,脚底像是踩着碎的沙石,嘎吱的声音很清晰。
冯琳的声音被风吹得很散——
“把她给我按下去,看我今天不给她一点教训!”
是水!
冰冷窒息的感觉顿时席卷而来,嘴巴闭不上,那些水全都冲进鼻子里,顺着棉布挤进她的口中。
唐晚挣扎,用尽所有的力气,扑打的水花越来越高。
鼻子被水压挤得又疼又胀。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唐晚挣扎的脑袋被人死死按着,被押在身后的双手十指卷曲,抽筋的疼。
扑腾起来的水花越来越小……
终于,那浑身瘫软的人被人抓了起来,带起了江边的水,流了一地。
眼睛还绑着黑纱,唐晚目不能视,嘴里塞着一团棉布因为浸了水的缘故,死死的抵在她咽喉,连着鼻子的疼痛逼得她眼睛泛酸。
她偏偏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不知道冯琳在什么方向嘲笑。
“唐晚,这是你第一次在化妆间阻止我打罗云,这口气,我可得讨回来!”
冯琳盯着那两个人,“再按!”
“唔——”
那些人将她死死的按在水下,她跪在地上,膝盖都被磨破了。
起初她还有力气挣扎,到了后面意识越来越模糊……
原本堵在口中的棉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冲走了。
唐晚被人拉起来,水花从头顶一直往下堵住了呼吸,空气大量涌入时,她一时缓不过气来——
“咳咳咳——”
冯琳看着狼狈的女人,笑的愈发得意。
“这是你不听话,试图阻碍我的财路!也算是我替唐先生教训一下你这个不长眼的女人!”
她嗯了一声,叫旁边的人将蒙住唐晚眼睛的黑纱拆开。
江边昏暗的景象顿时落入唐晚的眼底。
“唐晚,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落水狗,这个样子可真是狼狈又可怜啊……”
她看着身侧那些直勾勾的眼睛,视线落在湿漉漉的唐晚身上,头发湿透了黏在脸颊上,本来就白皙的脸更是白的耀眼。
“别看你平时总是超凡脱俗,冰清玉洁的样子,可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是……!”
说着,她轻挑了眉朝身边那些男人看了一眼。
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让唐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尤其是站在她身侧刚刚将她按入江水的人。
她咬着牙,死死的瞪着冯琳。
在那些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指悄无声息的反抓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她不慌不忙,心里想着全都是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
冯琳掏出手机,在娱乐圈这几年,她什么把戏没有见过,能控制一个女人让她好好听话的办法只有一个。
她轻轻点了一下屏幕,对身边的人挑着声音命令:
“让我照几张相片,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不老实,还敢不敢去引诱唐先生!”
那些人早等着这一刻。
冯琳的话像是猎场里的哨声,他们就像是饿狼扑食一样的扑向唐晚。
近在咫尺的那只手就快要触碰到她的领子,她一个侧身躲开,重获自由的手挣开绳子,趁那人不备,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那些人越来越近,她将那人往他们方向狠狠的推过去。
她奋力朝前跑,身后那些人的怒骂声还有耳边呼啸的风声都不及那道划破天际的枪声!
唐晚浑身一僵,脸色苍白。
冯琳举着枪,在她身后大喊:
“跑啊!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那冷冰冰的枪口就对准唐晚的太阳穴位置,冯琳扣动扳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唐晚,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和我对着干!这就是忤逆唐家人的下场,我希望你好好记住!”
她冷哼一声指着那些人,狠厉道:
“快给我动手!”
第62章 魔鬼一样的男人
唐晚错了,夜深人静的江边没有人,只有魔鬼。
那些人狰狞着笑脸,还有冯琳得逞的笑声,充斥着她的视觉和听觉,头越来越疼。
唐晚头疼了一天,被水泡过之后精神愈发的恍惚,眼前的那些人都在摇晃,虚幻真实她都分不清。
身子就像不断往深渊坠落,洛城的夏天还没过去,可她觉得冷。
那些笑声就像是冰刀一样扎进她的肉里。
绝望边缘,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小时候,她不喜欢读书,总是拿着课本当枕头。
那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唐家小姐,课上被老师当众批评,罚她抄写那天刚学的句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虽然有人帮她分担了一些,但是五百遍,她大概会记得一辈子。
那一句话,像是突然而来的信念,支撑着她。
七八只手架着她,那些人越来越放肆……
“滚开!”
唐晚将最后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她挣扎着将身边的人推开。
可是那把枪就死死的抵在她的头上,枪口都插进头发里了,头皮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应到死亡的气息。
“唐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
冯琳的话音才刚落,不远处有车子闪着灯开过来。
汽车鸣笛还有车轮轧过沙石的声音让在场的人躁动不安,直到从车上下来的那些人袖口上的标志在车灯下显现了出来。
江边,死一般的沉静……
冯琳看着那个从后座下来的男人,握着枪的手竟忘记放了下来。
浑身湿漉漉的人意识模糊,她想撑开眼皮,可是头越来越疼,身子越来越软……
在跌落之际,落入了一个宽广的怀抱,只是那怀里并没有什么温度,冷冰冰的。
却是她想要靠近,有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像极了那一年她无意闯进书房,站在那张梨花木桌面前,抬头望着眉目清冷的男人,鼻尖萦绕的淡淡清香。
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好像在受到什么力量的牵引,顿时就润湿了眼眶。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男人逆着车灯的光,模糊的轮廓像极了魔鬼。
冯琳惊恐万状的盯着他,她颤抖着唇试图想说点什么,可是那人身上无形的威压让她如鲠在喉,只张着嘴。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先生!
他……他怎么会来!
唐秋山单手抱着怀里的人,感觉到胸口微微的温热,眼底的平静再也绷不住。
他转眼看着脸色苍白的冯琳,冰冷的眸子渐渐幽深。
修长的五指慢慢的包裹着那冷冰冰的枪口,一字字冷厉的威胁。
“你开一枪试试。”
冯琳双腿一软就快要跪在地上,男人握着枪的手劲很大,吊着她,慢慢的将她的手腕往回折。
安静的江边没有人敢说话,提着胆子只能听见骨头发出瘆人的声音。
冯琳眼睁睁的看着手腕被折回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疼痛,苍白的脸上渗出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