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前些日子只是单纯会些防身术的宋锦瑟,或者这一击就得逞了。
可宋锦瑟这段时日练习武术,身手比起之前要精进不少。
那女人的匕首快要刺到宋锦瑟小腹时,却是猝不及防的被人握住了手腕,匕首也被抢夺了过去。
女人懵了懵。
似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手。
可便只是她一愣神的功夫,宋锦瑟已经将抢来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处。
将人制服之后,宋锦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量眼前女子陌生的面孔,冷冷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
宋锦瑟一向记性极好,但凡见过的人,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可眼下这个女人,她可以确定她以前从没有见过。
“我是什么人,我是恨不得让你去死的人!”
女人盯着宋锦瑟恶狠狠地道,眼中恨意滔天。
宋锦瑟怔了怔。
印象中,她跟这个女人素不相识才对。
为什么这女人似是跟她有血海深仇一样。
便是她一头雾水的时候,女人忽而桀桀地笑了起来,“等着吧,你的死期很快就到了!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最后都得死!”
说完,还没等宋锦瑟反应过来,女人的头就一歪,紧接着身体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口吐黑血。
青栀上前探了女人的鼻息后,蹙眉道,“大少奶奶,这人死了。”
目光望着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女人,宋锦瑟皱了皱眉。
不仅仅是她,就连是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了一遍,也从来不曾有这个女人的记忆。
可以确定这人与书中宋锦瑟并无关联。
而这个女人看着自己显露出来的深仇大恨,又不像是装的。
人已经服毒死了,现在要追问的话,已经追问不到结果了。
宋锦瑟沉吟了片刻,便遣了车夫先去报官。
等那车夫驾驶着马车走远了之后,她敛眉对身边的青栀道:“你去找个画师来”
不知为何,宋锦瑟隐隐觉得,这个女人的来历并没有那么简单。
*
近了年。好些铺子都在收拾收拾准备洒扫店铺闭门过节。楚素素打理的成衣铺子也一样。
这一日,店里的伙计在洒扫店面时,楚素素正清点账目。
那几个伙计在洒扫店面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几次转悠到楚素素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素素一开始没留意,可那几个伙计在她面前转悠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她才留意到异常。
这几个伙计好像是有话想要问她。
所以楚素素便将手中的账目放下,将那几个伙计都聚集起来,问道:“大家伙们,我瞧着你们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是么?”
好几个伙计都低下头来,是的,他们有话想要说,可是这毕竟都是近了年节,这种晦气话不好意思问出口。
其中,铺子里面一个伙计鼓起勇气来,应道:“是的。”
楚素素看向这个伙计,这个伙计她认得,店里的人都叫她齐婶子,齐婶子是成衣铺子开张的时候就招进来的,为人老实勤快,平时铺子里没有客人的时候她也没闲着,总是帮着楚素素做些她力所能及的活儿。
所以楚素素对齐婶子特别有好感。
“有话便直接说吧,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齐婶子抬眼看了楚素素一眼,有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道:“掌柜的,最近京城动荡,好些铺子都趁着年节将店里做了很久的伙计赶走了,连工钱都不结。我们这几天心里也不踏实,寻思着店里的生意一直不好,所以都想问问,年节之后,我们大家伙还能不能到铺子这里来做工?”
京城里面少有田地,京城里面的普通老百姓,除了到大户人家做长工做苦力的,其余大多都会到铺子做工,以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可如今,四处都是灾荒动荡的,京城里面的铺子关了不少,四处都是寻找活计的人。
齐婶子担心的,恰恰好便是店里众多伙计所担心的。
他们中间大多都是压着养起一个家的担子,自然是会担心自己养家糊口的活计便是这样骤不及防地丢掉。
楚素素对齐婶子道:“齐婶子,年节过后,自然是能到铺子里做工的。齐婶子你也不用担心,你现在年纪大了,我也知道你家中光景不好,上有老下有小,都靠你一个人做活吃饭,若是铺子倒闭,我要解雇你的话,我会提前说的。”
闻言,齐婶子脸上便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这时候,楚素素起身,扬声对着店里的众伙计道:“我知道大家找下一个东家都不容易,你们放心,既然我身为你们的掌柜,那肯定会为你们负责任的。若是铺子真的有一天倒闭,或是我要解雇你们的话,我会提前跟你们说,并让你们有充足的时间去找下一个东家,不会突然就开口赶你们走,让你们生活青黄不接。”
楚素素这话,让店里众多伙计都安下心来。
这样说来,他们年节后也是有活计做的,不至于赋闲在家。
这时候,便是有一个伙计弱弱道:“可是掌柜的,店里客人寥寥无几,店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去?”
话落,众人皆是沉默了。
店里的光景他们皆是清楚的。
怕是能熬过年节,也熬不过多长时间。
“大家伙们不用担心。我们的铺子没有那么容易倒闭。”楚素素对于铺子的未来还是很有信心的。
趁着这个年节,她要做一件能让铺子起死回生的事!
便是这个时候,有人进了铺子。
楚素素抬起头望了一眼,来人正是好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人的冯彦,他身上穿着用上好料子裁成的锦衣,没了之前那种穷酸落魄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土财主的气息。
苏绣阁那边趁着这年节赚了不少银两,所以冯彦脸上也越发的意气风发,走起路来的时候,也昂首挺胸。
冯彦进了门,先是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店面,然后便是摇了摇头,以一种非常可惜的语气道:“这年头生意难做,尤其是一些不会做生意却非要逞强的大家小姐来说,做起生意来就更难了,基本上就只能赔本的。”
楚素素挑了挑眉,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冯彦,倒是没说话。
只抱肩站在边上,她倒是能看看冯彦接下来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