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凤欣赏的眸光看着华烁:“这么说来,你一直关注着楚家了?”
华烁扯了唇角轻笑:“大哥一直跟我联系着,我不能坐视不管,再说——”他顿了顿,接着又道,“小凤,你也是楚家的一员,我们是一家人。”
“我也是楚家的一员!”黛蒂挤到两个人之间表白着。
“你?”华烁起疑。
鲁小凤挪移了一下身子,把视线投向华烁:“华烁,你还不知道吧?黛蒂快要跟子坤结婚了,她当然也是楚家的一员!”她又压低了声音,“黛蒂已经怀孕……”
华烁惊异于黛蒂答应嫁楚子坤,他知道黛蒂从来都瞧不上楚子坤的。
“华烁,你还不知道吧?昂昂也是楚家的人呢!”黛蒂直接把华烁的疑惑给转移。
“当然,小凤成了大嫂,昂昂当然姓楚了。”华烁略微醉意的回着。
“你还是没明白我说的意思,我是说昂昂是大哥的亲生儿子!”
黛蒂补充的这句话,一下子引起了华烁的好奇:“真的?小凤,是真的吗?”
鲁小凤点点头没言语。
华烁突然一副怪异的样子看着鲁小凤:“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刚刚知道。”鲁小凤老实的低声回着。
“哎呀华烁,小凤真的不知道,那个晚上,她的眼睛给蒙着,她什么都看不到,第二天是我骗了她,说跟她一夜情的男人是一个秃顶老色男!”黛蒂解释着。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些事以后再说,黛蒂,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把红鼎轩看好,听到没?”说着,华烁转视鲁小凤,“小凤,大哥说要马上召开新闻发布会,走,去楼上办公室,咱俩商量商量,看请哪些媒体记者,拿出方案来让大哥定夺!”
鲁小凤点头应着,两人转身向着楼梯移去。
她原本佩戴着的一身珠宝玉器尽失,东明首富楚夫人的光环不再,成了一个阶下囚。
被告席上就周蕙茝一个被告,楚子坤没有出庭。
后排的法官们一个个绷着脸,撅着嘴,严肃着神色。
“阿——嚏——”
居中的一个胖法官突然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似是还要打,他便用肥胖的手赶紧堵在大开的嘴巴上,再捏了捏肉呼呼的鼻翼。
于是,法庭活跃,出现了骚动,喧嚷声此起彼伏。
旁听席上,鲁小凤忍不住抓住楚豪的手,她的眸子里充满压力。
啪!啪!啪!
法台上突然拍了三下。
秩序渐渐稳定,按照程序,很快就排上被告陈述。
这时,周蕙茝从座椅里站了起来,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
旁听席上前排的楚家人,屏住呼吸,一个个向前探着身子。
周蕙茝抬起手臂撩开前额上散开的一绺碎发,镇定自若的向着台下环视,视线最后落在楚麒麟的身上,定睛看了足足半分钟,她才撤回眸色,开始陈述:“我周蕙茝首先声明,刚才法官列举的所有罪状,都是我一人而为,与别的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苗宜霖的死,是我逼迫楚子坤干的,他若不干,我就以死相逼,他是一个孝子,不得不干。
“我承认,苗宜霖早就被我收买利用,替我做事,他的那些杀人,欺诈,绑架等罪行都是我指使的,有人可能要问,我为什么要指使他这么做?一切都是出于恨,我恨一个男人,所以,我要报复!
“那个男人就坐在旁听席上,他就是野心家阴谋家楚麒麟!”
顿时,全场哗然,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向着楚麒麟汇聚。
“肃静,肃静!”法官维持着秩序。
周蕙茝的陈述出乎法庭上所有人的意料,能不惊讶?
在一片唏嘘声里,周蕙茝继续陈述:“结婚以后我才发现,楚麒麟是一个征服欲和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虽然他是我今生唯一喜欢过的男人,可是结婚二十多年来,他除了利用了我娘家的权势,却从来没有真心在乎过我!
“作用东明首富的楚氏,谁又知道它的背后隐藏着多少血腥和肮脏!改革开放初期,楚麒麟在创建公司之初,需要大量资金,银行的大宗贷款批不下来,他就利用了我娘家的权势,当一大笔贷款拨下来时,他尝到了权势的甜头,他想让周家的权势永远为他打开成功的大门。
“于是,他就想利用我对他的喜欢,可是,我有一个条件,不做幕后情人,必须跟他结婚,被逼无奈,楚麒麟上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把戏,把他的原配温碧箫逐出家门,温碧箫就坐在旁听席上!”
又上一阵骚动。
旁听席前排与楚氏有关系的一排人,脸色都变得难堪起来,看着法台上的周蕙茝,不知道如何是好。
“楚麒麟一再利用我周家的势力,扩大地盘,吞并企业,发展成了东明首富,这就是楚麒麟的所谓白手起家的历史,其实,他利用了一个女人!
“楚麒麟的一生,与三个女人有男女关系,可能有人会起疑,他不就是离过一次婚吗?怎么会与三个女人有关呢?谁都不知道,对楚麒麟来说,真正让他感兴趣的女人,不是原配温碧箫,也不是我周蕙茝,其实,他心里一直装着另外一个女人,当然,他不是爱那个女人,只是想征服与占有。
“那个女人是从他酒后或着梦里钻出来的,他喊着她的名字,李瑶琴,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不信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
周蕙茝陈述到这里,全场吹嘘,目光一下子聚焦到旁听席李瑶琴的身上。
本该她的原告,可是她放弃了原告的权力,已经不再追究甜小凤婚庆公司被蓄意搞垮查封的案情,可是,还是没有逃脱是非的纠缠,她的脸白一阵青一阵,坐立不安,几番要站起来离场,都是鲁小凤暗中拽着她的胳膊,阻止着她。
“法官,被告的陈述涉及到与案情无关的内容,请停止被告的陈述!”楚豪终于忍不住腾的站起身来,冷冰冰的向着法台上喊着。
法庭上的几个执法人员相互对视,又低声耳语了些什么,最终都点了点头,达成共识。
居中的那位胖法官抬起头扫向周蕙茝,严肃的道:“被告,与案情无关的话,不必再陈述。”
“哈哈哈……”周蕙茝突然暴发出一阵蔑视法庭的狂笑,“我的法官大人,与案情无关?能与案情无关吗?我所有的犯罪事实,都是因为楚麒麟这个男人!
“他的首富和他的荣耀,哪一样离开我周蕙茝?可是,他凭什么不把我放在心上?他凭什么把我当作他的附属品,需要利用的时候,就把我推出去,抛头露面,不用时就要我在家里做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在他眼里,女人不能有自我,他把我当成了一个牺牲者,我不甘心,我不要一生做这个男人的附属品。
“他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征服一个女人,他认为当一个女人失去一切的时候,她自会失去自我,于是,楚麒麟计划打压甜小凤婚庆公司,他没想到他的心腹苗宜霖已经背叛了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好啊,楚麒麟,你不是想征服一个女人吗?我帮你征服!我到要看看你想征服的女人身无分文了,她会不会向你低头,会不会跪下来求你!
“妖娆成了牺牲品,她被苗宜霖拍了裸照,控制在手里,勾引了鲁向东,拿甜小凤婚庆公司作抵押,投资新项目的贷款被骗走,一夜之间,鲁向东成了杀人犯,公司被查封,李瑶琴家破人亡。
“为了生存,楚瑶琴不得不打工,可是没有企业敢收留他,除了做清洁工,在东明市,她找不到第二分体面的工作,这是我吩咐苗宜霖做的,一个东明市的企业女精英,沦落到扫大街,人都到了这一地步,没想到李瑶琴还是没有向楚麒麟臣服。
“在楚豪和慕容的婚礼上,李瑶琴借机报复楚麒麟,穿了丧服站上仪式台大闹,楚麒麟气炸了肺,我便让苗宜霖把半死不活的李瑶琴装进一个大狗笼子里,送到楚麒麟的房间,再没有比一个被锁在狗笼子里更可怜的女人了,楚麒麟却是连这样一个下场悲惨的女人都没有征服。
“哈哈哈……楚麒麟气得暴跳如雷,却是拿李瑶琴一点办法都没有,瞧瞧这个男人,他是多么的可怜啊!一个天下最可怜的男人!
“后来,妖娆好像是良心发现,他抓住了苗宜霖的把柄,想告诉鲁小凤,只要鲁小凤拿到证据,我策划的这一切,就会全盘皆输,为了灭口,不得不杀死妖娆。
“妖娆死了,可是我怀疑证据落到鲁小凤手里,就让苗宜霖追查证据,把鲁小凤绑架,绑架以后的经过,已经不再是新鲜事,大家都已经知道,我就不用再陈述。”
当周蕙茝说到这里时,旁听席上的楚豪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一个物件,悄悄塞进鲁小凤的手心里。
“啊?”鲁小凤为之震惊。
“嘘——”楚豪暗自阻止。
一串水晶手链,正是妖娆临死前留给鲁小凤,而后来被她丢失了的那一串。
“怎么在你手上?”鲁小凤低声悄悄的问。
“以后再告诉你,它不再是什么证据,没有保守价值了!”
法台上的周蕙茝还在陈述,两个人抬起头望去。
“我最后还有一句话要说,楚麒麟——”周蕙茝突然来狠狠的剑指旁听席上的楚麒麟,“说白了,你谁都不爱,只爱你自己,爱你的自私自尊,爱你的虚荣心,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虽然不触犯法律,可是,你却是没了道德底线!你看看你身边的三个女人,一个隐身多年,成了医院里的护工,另一个被逼疯,进了孤儿院,你再看看被告席上的我,成了囚犯,后半生在大牢里度过,这就是你今生的成就!
“哈哈哈……”周蕙茝狂笑着缓缓坐下去。
她的怪诞的笑声在整个法庭上回旋。
在这种声音的影响下,全场更加肃静,整个法庭,越发显得安静与怪异。
就在这时,却是听的“扑通”一声,座椅里的楚麒麟一头扎到地板上。
他竟是双膝跪在地板上,高高的撅起屁股,五体投地,嘴里咕哝着让人听不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