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女的簇拥中,南宫惠儿走到了碧草跟前,绣靴一抬,踢翻了碧草:
“大胆狗奴,皇上批了几个时辰的折子,好不容易得了空才睡下了,要是吵醒了皇上,本宫叫你好看!”
碧草含恨望向南宫惠儿:“宁妃,奴婢不会吵扰皇上,在这里等皇上醒也不行么?”
南宫惠儿讥讽:“醒了皇上也不会去冷宫,要是皇上想去,早就去了。滚回去告诉你主子,别再痴心妄想了,皇上对她早没感情了,就安心在冷宫过下半辈子吧,安静些,尚能保中宫的头衔!”
说着,一挥手,勒令左右将碧草赶出去。
碧草却死死抱住梁柱不撒手。
南宫惠儿见她势必要见皇帝,恼羞成怒,一声令:“你偏不走是不是?好,给我打!只要你能坚持到皇上醒!”
宁妃正得宠,是后宫红人,寝殿宫人不敢不听,立刻将碧草拖到天井空地,拿来刑具。
蓝又辞看着碧草趴在地上,忍痛被刑具一下一下地打着,眼圈红了,冷冷望向南宫惠儿。
碧草只是个女流,哪禁得起毒打。
不到十杖,浑身是血,脸色如白纸。
为了等皇上出来,不让娘娘心愿落空,仍是死死咬住牙齿。
牙将唇瓣咬破皮,血滴了一地。
“还要等吗?”南宫惠儿还不信这个死丫头是铁打的。
蓝又辞眼泪夺眶而出,摇头:“碧草,快回去,不要等了,南宫皇后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
却见碧草气息奄奄,没做声,只将指甲扣进木凳里面。
南宫惠儿怒不可遏:“换重点的刑具!”
“不要——”蓝又辞扑过去,趴在碧草身上,想要帮她挡住死神的凌虐。
却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团空气,根本没法保护住这个忠仆。
只能眼睁睁看着碧草的生命在刑具中一点点流逝。
直到最后,纤手从长凳上滑下来。
“碧草——“她跪在长凳边,冰冷的眼泪划出眼角。
太阳穴抽痛地厉害。
随即,眼前一黑,坠入无边暗黑中。
再等睁开眼,却没有醒来。
眼前仍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她知道,自己依旧处在金朝皇宫内。
又是在南宫娆的冷宫里。
马乾坤站在南宫娆面前,劝慰着:
“娘娘,碧草已走了一个多月了,节哀顺变吧。皇上也重新安排了新的宫人来这边伺候您。日子总得过下去,您还是得好好吃饭啊。不然,误了凤体可怎么是好。”
刚刚失去意识最多也就几秒,居然又过了一个月了?
蓝又辞情不自禁走过去,看见南宫娆比起之前更瘦了。
就跟纸片人似的。
纤腰不足盈盈一握。
还不足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无血色。
一身淡青色素净长衫,哪里像是皇后,连宫女都比她穿得气派。
发髻上,还簪着一朵白色绢花,应该是在为悼亡身边最近失去的亲人与忠仆。
听起来像是南宫娆最近茶饭不思,皇上才派马乾坤过来劝说。
蓝又辞冷笑。
既然对南宫娆已没有感情了,何必假惺惺地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