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公子说他与人有了一世之约,窦皓维才猛然想起当日与梁三公子分别之时,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一名女子。
“你说一世之约……莫非是与你一同离开衲岩县的那名女子?”窦皓维忍不住问道。
梁三公子放下酒杯点了点头,笑道,“那小花娘与我共患难,我答应要让她过半生吃喝不愁的日子。如此一来,也算是还了她救我一命的恩情吧。”
梁三公子这么说自然是情理之中,可窦皓维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在他心中,这梁三公子大概是个别人根本无法接近的人,没想到这一场灾祸却让他找到了一个能够相守一生的人,这么想来,也许是因祸得福了。
“皓维?”梁三公子见窦皓维神情有些呆滞,便轻声呼唤一下。窦皓维缓过神来,挤出个笑脸将杯中酒一口喝干了。
窦皓维告诉梁三公子,置办产业的事情他会去找人来帮忙,梁三公子也欣然应下了。两人虽然是久别重逢,却也没有喝太多酒,窦皓维问了梁三公子的住处之后便与他约定几天之后再来这里相见。在这几天之中,窦皓维要找个机会将梁三公子到皇城来的事情告诉杜亦霖。
梁三公子现在是待罪之身,这件事如果窦皓维不提前对杜亦霖说的话,以后杜亦霖知道了麻烦一定更大。好在衲岩县的事情实际上与梁三公子并没有多少关系,所以等风头彻底平静之后,窦皓维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让梁三公子脱罪。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皇城里,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他的这番想法自然也与梁三公子说了,梁三公子一如往昔,对窦皓维说的话都表现出了言听计从的态度。
窦皓维先行离开酒楼之后,梁三公子却依然在那单间里自斟自饮。如果窦皓维再看到梁三公子现在的神情,一定会被吓一跳。他那一双眼睛简直就不像是活人的眼睛,一丝光亮都没有。他一杯杯的喝着闷酒,直到单间房门一开,一股冲鼻的香味弥漫开来,梁三公子这才放下酒杯抬起头来。
“办妥了?”梁三公子的声音像是带着冰霜一样,落到人的耳中都有刺骨的寒气。
可进门那女子却似乎早就习惯了,她笑呵呵蹭到梁三公子身边,软若无骨似的攀附在梁三公子身上,娇声道,“相公交代的事情,小花娘自然会竭力办妥啊。相公,这次可有打赏啊?”
梁三公子微微皱起眉头,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放下杯子,扭过头来勾起小花娘的下巴,给了她深深的一吻。
一吻终了,小花娘娇丨喘连连,等她喘息匀了,才轻声问梁三公子,“那位窦先生果然中了圈套?”
梁三公子闻言眉头锁的更紧,他沉声道,“这算什么圈套?我不会骗皓维的。”
“呵呵呵呵……”小花娘笑的花枝乱颤,抬手指住梁三公子心口,小声说,“你是不想骗那位窦先生,可做出来的事情还不是……”
“住口。”梁三公子冷声说完,一把搂紧小花娘的腰肢,再次将她吻住了。
梁三公子的手肆意的在小花娘身上揉丨捏,弄的小花娘不停的扭动起来。等梁三公子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放开小花娘,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扔在桌上,然后独自起身离开了这个单间。
小花娘胸前的衣服都被撕扯开了,露着那白花花的傲然之物,她觉得全身火热,恨不得马上把那男人拉回来,让他狠狠蹂丨躏自己一番。可偏偏那男人总是这样捉弄她。也许是两人相处久了,小花娘已经从最开始单纯的认为梁三公子是个坏心眼的男人转变为现在对他死心塌地了。哪怕是常常这样被捉弄,但两人却似乎都甘之如饴。
小花娘深吸了几口气,按住心口,等那颗跳得奇快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之后她的嘴角才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她整理好衣服,然后拿起桌上的银子放在手心颠了颠,约么着这块银子付了这顿酒钱之后还能剩下很多,小花娘顿时挺直了腰板高声叫来了伙计。
果然,算过了酒菜钱,再除去打赏给伙计的零头之后,小花娘自己还留下了整二两。她兴高采烈的将二两银子放在怀中,摇摆着腰肢离开了这家酒楼。
这一路跟着梁三公子走来,小花娘自己已经这样存下了不少的私房钱。她开始还觉得梁三公子不愧是有钱人家出来的,花起银子实在是大手大脚,可后来小花娘才察觉到,那梁三公子似乎是知道她每次都会精打细算自己留下私房钱,所以出手才更大方了。
小花娘觉得梁三公子一定是以为等她自己存够了银子之后一定会离他而去,可小花娘实际上却丝毫没有这个念头。
她一介女流,又是从烟花柳巷里走出来的,若是身边没有个男人依靠,怎么在这世上过活?更何况,小花娘这辈子也忘不了当初梁三公子什么都没做就那样抱着她睡了一夜,那样的温柔,小花娘觉得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能给自己了。
于是小花娘趁着梁三公子一次醉酒之后与他约定一生一世也不分开,又约定梁三公子以后要让她小花娘吃喝不愁。这样的约定虽然有一半是玩笑话,而且梁三公子当时又醉酒了,可只是这样的约定对小花娘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梁三公子还记不记得这样的约定,小花娘每次想起来,心里都有点别扭,可她有不敢开口去问,只能这样得过且过了。
小花娘一边走着,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事情,等她走出一个巷子,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小花娘猛然抬头,下一瞬间,她以最快的速度闪回了巷子中。
大街上人潮涌动,那熟悉的身影从小花娘眼前走过去,小花娘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长出了一口气。
窦皓维返回骁瀚王府,惊然发现自己的三姐姐居然也在这里。房间中,骁瀚王杜亦霖虽然还是一脸冷峻,但窦皓维看得出来,他是没有睡够。坐在他身边的,是好多日子没见到的五叔窦彦东,而窦彦东身边,便是自己的三姐姐。除了他们之外,冷轩蓉和曾颜良也都在座。
眼看着这是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窦皓维施礼过后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他们在讨论什么。
窦三小姐先开口,她将那天带着冷轩蓉到丞相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起安平之当众说的话,窦三小姐微微皱着眉头道,“我特意入宫去问了燕翎娘娘,燕翎娘娘说这次宫宴是皇上提议的,于是我就过来找骁瀚王商议了。”
杜亦霖看上去心情非常恶劣。
让燕翎娘娘办宫宴向安平之示好其实也是杜亦霖给皇上出的主意。这算是一招缓兵之计,刑司那边现在开始点燃了他骁瀚王和首辅丞相之间的明斗,皇上被夹在中间必然会处于危难的情况,此时丞相长子安平之要成亲,皇宫里如果再没有什么表示的话,必然会引出种种猜想。燕翎娘娘出头安排宫宴,一则可以做个态度,二则也能够掩住悠悠之口。
可杜亦霖哪能想到,本来是妥妥当当的一件事,竟然又被冷轩蓉的突然出现给搅和复杂了。
本来是为了掩人口舌的事情,若是安平之没有带着将要与他成亲的姑娘反而带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冷轩蓉入宫,这岂不是会起反效果么?
杜亦霖也不知道安平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但他却非常清楚,既然安平之当众把要带着冷轩蓉入宫的话说出口了,这件事恐怕就无法挽回了。他们现在能够考虑的,就只有如果应对后面将会发生的事情了。
“朝野中的质疑一定会有,那安平之的身份也非比寻常,听闻安龙义对自己这个儿子相当信任,一直不让安平之在朝为官也是为了他那所谓的大事考虑吧。”窦皓维皱着眉头沉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件事是安平之一人的主意,而他想要做的,无外乎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引出更多的乱子来。”
杜亦霖扶着额头闷哼了一声,他认同窦皓维的说法,除此之外似乎也不能再考虑别的了。安平之已经将贺笠靖的女儿贺蕊萍从武明郡接回到府中了,实际上这贺蕊萍就成了安平之手中的人质,贺笠靖现在要是在想不听从安龙义和安平之的话,那他的宝贝女儿一定没命。所以说安平之根本不在乎贺蕊萍是不是愉快,他对她可以为所欲为。即使他带了其他女子入宫,这件事传到武明郡,那贺笠靖也只能忍住这口气,毕竟她的女儿早晚都是丞相府的少夫人了。
正因为如此,安平之才会借用这个冷轩蓉来再次挑起事端。
在他的宴席上,冷轩蓉被人下了毒,而这次带冷轩蓉入宫,对于安平之而言,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他为了给一个女子赔罪,带她入宫见见那富贵荣华,简直是完美的借口。可实际上他这举动,任何人都看得出是别有心思。
第二百四十六章 西十五里,贵彩庄园
杜亦霖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一想到这些麻烦都是因为冷轩蓉而起,他就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动手宰了这多事的女子。可等他再看到冷轩蓉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又有点埋怨自己不该这么想。冷轩蓉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她刚到皇城就中了别人的毒手,现在又被卷入朝廷里的争斗之中,认真算下来,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这冷轩蓉也够倒霉的了,本来是个千金小姐,可却被父亲牵连吃苦受罪,好不容易有了个心怡之人,又差点丢了性命,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杜亦霖觉得若是换做普通女子,只怕撑不到今日了。可这冷轩蓉不单活的好好的,看她的精神头也远比在衲岩县的时候要好的多。当初在杜亦霖心中徘徊的想法又窜上脑海,他觉得这个冷轩蓉一定是隐瞒着什么秘密。
不过现在冷轩蓉如何都不重要,关键还是如何应对安平之。
杜亦霖转头问窦彦东,“五先生觉得这件事应当如何应对?”
窦彦东神情也很凝重,看样子这件事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再难的事情都有应对的办法,窦彦东听到杜亦霖开口问他,沉声回道,“这件事是安平之自己提出来的,轩蓉丫头也没有当场推辞,现在只能听之任之了。”
杜亦霖闻言一皱眉,“五先生,安平之此举所为何故?”
窦彦东微微一笑,道,“轩蓉丫头在安平之所摆的宴席上中毒,刑司将矛头对准了大将军府,这个时候安平之携轩蓉丫头入宫,自然是为了将轩蓉丫头中毒的这件事彻底宣扬开。现在众人在背后讨论此事,总有诸多猜测,安平之为的便是解开众人心中疑惑,让这件事变得比众人此事猜测的还要严重。这样刑司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那胡奇章一定会死死咬住大将军府,而到了那时,大将军府也就不得不做出一个姿态来了。”
安平之和安龙义想要的结果就是大将军府的态度,如果他们此时投靠他们安家,那么下一步安家就可以利用大将军府的势力图谋起事,而如果这个时候大将军府投靠到了皇上那边,首辅丞相安龙义无疑会用朝野中的手腕将大将军府几个主要人物一举扳倒,从而清除他起事路上最大的障碍。
经过窦彦东一番解释,在座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冷轩蓉有些懊恼,没想到因为自己对前世那些幻影的留恋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她早就看到了杜亦霖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样子,但此时此刻,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这种时候的决断只能由身边这几个举足轻重的人来决定,根本轮不到她冷轩蓉。
冷轩蓉再一想到在丞相府那荒芜的院子中,那栋木楼里安平之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听似真心诚意,实际上,背后却含着这样深深隐藏起来的目的,一想到这里,冷轩蓉就不由得背脊发寒。
她与安平之之间的差距绝非毫厘,冷轩蓉现在才真正认识到,她想用自己的头脑和计谋对付安平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时窦三小姐开口问窦彦东,“五叔,你说轩蓉妹妹一定要入宫,可后宫的险恶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在那儿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没有把握能够保轩蓉妹妹无事啊。”
现在的后宫已经不是皇上的后宫了,那里充满了安家布下的眼线,连后宫几个妃子身后的家族势力都已经向安龙义示好了。别人不说,就说那与窦三小姐情同姐妹的燕翎娘娘,她最为得宠,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她现在也绝对不敢站出来与安平之为敌。就算是她不顾自己,也不能不顾她娘家魏家的安危。
与燕翎娘娘情形相同,其实窦三小姐也有顾虑。现在帝师府表面上还是置身事外,可家中那些长辈们的动向窦三小姐又岂会不知道呢。自从上次大将军府那边有所行动,而家里老太爷子也有了相应的动作之后,帝师府就在暗中与丞相府较上劲了。万一这个时候明面上再起冲突,窦三小姐清楚,这无异于要引火烧身。
窦三小姐的顾虑,在场的窦彦东和窦皓维也都非常清楚。
冷轩蓉一人的安危与帝师府窦家或者是其他人身后的巨大家族比较起来,实在不值一提。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将冷轩蓉作为弃子,在危难的时候,巧妙的扔掉就可以了。
可窦皓维无论如何不能放任这种作法,他抬手拉住窦彦东的手臂,眼神中似乎写满了祈求,他知道五叔一定能够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窦彦东拍拍窦皓维的手,然后皱起眉头拨弄这眼前的茶杯,看上去是在想办法。
这时坐在冷轩蓉身边的曾颜良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死死的攥成了拳头。他察言观色,看出了这桌上其他几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在场这些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曾颜良虽然不能断言,但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看着他们的架势曾颜良就知道冷轩蓉此行入宫一定是充满了危险,刚才窦三小姐一开口,更是验证了曾颜良的想法。而他没有放过这些人脸上细微的表情,窦皓维向窦彦东求助的样子曾颜良也看的清清楚楚。
曾颜良心中暗想,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口中念着的都是大义,可到了这个时候,却要让轩蓉一介弱女子冲锋陷阵?实在是卑鄙至极。曾颜良暗下决心,如果此时窦彦东不能给出一个令他觉得没有破绽的说法,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曾颜良就放弃一切带着冷轩蓉离开皇城,远离这些是非。
虽然那样他就没法去找义父昌洪凯了,恐怕也没有机会再知道当初官银被劫的真相了,但为了冷轩蓉,曾颜良觉得放弃那些也是值得的。
他默默的看着这些人,任由时间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窦彦东脸上的神情终于舒展开了。
他长舒一口气,开口对众人说,“轩蓉丫头中毒的事情不单是关系到他们安家,同时也关系到了骁瀚王和我们帝师府。因为轩蓉丫头是住在骁瀚王府,说白了她也算是骁瀚王手下的人,而她中毒的时候,我与皓维都在场,所以安平之既然要把事情讲清楚,不如我们都到场。”说着,他先对窦三小姐说,“燕翎娘娘这次宫宴的名头是赏花?”
窦三小姐点了点头,“燕翎娘娘请的都是姨娘辈分的人带着她们各个府中待嫁的闺女和未娶的少爷们。辈分再高的,以燕翎娘娘的身份也难请动了。”
窦彦东点了点头,转头对杜亦霖说,“王爷,你即刻入宫,请皇太后出面把这件事揽过去,然后将这赏花会办的更大。”
“五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全都要参加?”杜亦霖听窦彦东这么说,就想到了他的打算。
如果他们全都被邀请参加宫宴,那么冷轩蓉虽然也会在名义上随同安平之入宫,但他们这些人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冷轩蓉身边的盾牌。像燕翎娘娘和窦三小姐这样的人,单个站出来也许不敢与安平之对抗,但如果是群起而攻之,那么安平之大概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更何况如果杜亦霖和帝师府的几位男子在场,安平之就更会有所顾虑了。这样既能够让他们这些人在场有个随机应变对付安平之的机会,又能够保住冷轩蓉的性命。果真是两全其美。
只不过,现在再想要把这场宫宴扩大,至少要有个名头。这名头,杜亦霖一时半会儿的可是想不出来。
窦彦东听杜亦霖说出忧虑,想了想,扭头对曾颜良说,“颜良,这件事你去办,皇城外面十五里的一个庄园之中有一位养花的神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秘密的将那老头子给我弄回来。”说完之后,窦彦东急忙又补充了一句,“活的。”
既然这窦彦东真的想到了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曾颜良也没有多做犹豫,当场应下了这件事。可等他应下了之后,窦彦东又皱起眉头苦着脸对曾颜良说,“那老头子性情古怪的很,颜良你可记住了,一定要把事情跟他说个清楚明白,然后给我带个活的回来。这件事要是办不成,后面的事情也一定不好办了。”
曾颜良把窦彦东的话记在心里,与众人辞别之后他立即起身去那庄园。
出了骁瀚王府,曾颜良骑上快马匆匆出了皇城,没跑出多远,身后两匹马便跟了上来。曾颜良回头一看,果然是小十九和白重令两个人。
这两个人自从来了皇城之后就像是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了一样,不管曾颜良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义无反顾的跟着。两个人可以算是曾颜良的良师益友,从他们身上学到的本事,曾颜良以前想都想不到。
“颜良老弟,这又是要去哪儿啊?”小十九嬉皮笑脸的骑在马背上高声问曾颜良。
曾颜良看看左右没人,这才回道,“西十五里,贵彩庄!”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昔日旧愿,共返皇城
皇城西十五里,曾颜良等人快马加鞭赶到这里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被飘荡在空气中的花香引到了贵彩庄中。
从外面看,贵彩庄是一个不太大的庄园,曾颜良三人下马叩门,守门的人出来之后曾颜良将来意说了一遍,那守门人听过之后苦着脸告诉曾颜良,他家老爷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下令概不见客了。曾颜良问及缘由,守门人却讳莫如深。
三人来到这里就碰了钉子,曾颜良这才明白为什么窦彦东会对他说那样的话,看来要从这贵彩庄请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没有客栈更没有餐馆酒楼,三个人只能牵着马在村中漫无目的的游走。
“怎么办……”小十九垂头丧气的问白重令。
白重令目光扫着周围的人家,满不在乎的说,“先打听打听那家的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因为什么不见客的,然后再想办法。”
三人找到了村中另外一户看上去日子过的比较好的人家,敲开了们,那家的男人一看三个精壮男子衣着贵气又都牵着高头大马来到他家门前,被吓得不轻,可当白重令将他们的意思对那男人说了之后那男人才显露出小山村里人们特有的淳朴热情。
男人将他们三人让到院中,他们拴好了马匹之后就坐在院子里的木桌边,讨了几碗冰凉的井水润口、
“大叔,那贵彩庄里的到底住的是什么人?”曾颜良开口就问。
大叔自称姓李,他似乎也难得见到外面来的人,所以说起话来也十分健谈,一听曾颜良问及贵彩庄,李大叔不由得叹了口气。
据他所说,这贵彩庄的老庄主也是姓李,名叫李成祥,他在这一代以种植珍贵花草闻名,他所养的花草之中,有不少都被皇城里的达官贵人买去了,而其中最珍贵的一株花似乎是被某位高官买走进献入宫了,这本是无比荣耀的事情,可听说宫里的人不会侍弄那花,入宫没有多久,李成祥精心培育出来的花就死了。这消息传到李成祥耳中,他苦闷许久,后来就放出话来,以后再不养花,也再不见客了。
知道了这个内情之后,三人围坐一团商议对策。总而言之要去见上那李成祥老头子一面,三人商议妥当之后交代李大叔帮他们照看马匹,然后三人起身重回贵彩庄。
再回到贵彩庄,三人再不敲门,而是来到旁边围墙,腾身而起,翻丨墙入了院子。
守门人发现三个人影翻丨墙而入顿时吓坏了,他转身跑到屋中将此事报给主人知晓,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曾颜良三人已然开门进屋了。
屋中一名老者坐在桌边饮茶看书,看上去气定神闲,虽然看门人慌张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但他连眼睛都没抬,只轻声说了一句,“老夫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几位英雄从那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曾颜良上前一步对李成祥抱拳行礼,口中道,“我们三人冒昧闯入贵府实属无奈,还请老先生见谅。我们有要事想请老先生帮忙,事关重大,还请老先生随我们同去皇城走上一趟。”
曾颜良说完这话,可李成祥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他手中的那本书,停顿片刻,他才在此开口道,“老夫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诸位如果真的是为大事所困,还请尽快去找能者帮忙吧。”
这时小十九来了脾气,他上前一步跑到李成祥面前,一把抢走他看的那本书,怒道,“你这老头儿,难道都不问问我们是为谁而来,为什么而来么?你为你心爱的花草悲愤欲绝,难道这世间别人对你来说就都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