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间,我忽然觉得脚下绊了个什么东西,整个人猝不及防,猛地便跌倒在地。
这一跌倒,手拽着陈天德衣服的手便松开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捞了一把,想重新拽住,却发现自己的手捞空了,陈天德消失了。就在我松开他衣服的瞬间,周围剧烈的鬼哭狼嚎之声忽然一顿,四下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
连脚步声都没有。
整个黑暗的空间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我心知自己是中招了,不由得浑身发紧,下意识的将那串蓝色的天珠拽在了手里。
就在这时,我耳边响起了一阵嘻嘻嘻嘻的笑声。
那像是小孩儿的声音,只是调子很是古怪,听得人浑身发麻。伴随着笑声,黑暗中,出现了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蓝色人头,它们浮在我周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慢慢的朝我围了过来。
我头皮发麻,眼瞅着离我最近的一颗人头朝我脸上扑了过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付硬粽子我知道怎么干,对付软粽子可是一门专业技术。情急之下,我便将手上那串天珠当成短鞭,直接朝那人头抽了过去。
那玩意儿被我一抽,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消失了,转而,又在另一个地方重聚,脸上的诡笑顿时变成了怨毒。我打的了一个,却打不了九九八十一个,下一秒,那些人头便齐齐的扑将上来。
我下意识的爬起来拔腿就跑,谁知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是个无底大洞。
这里明明没有光,但我却真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我心知这是那些东西在作怪,鬼知道这大洞是怎么冒出来的!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兀的传出一个声音:“不要进任何洞,那是陶罐子!”
我浑身一个激灵!妈的,如果我刚才一不小心掉进洞里,是不是我的脑袋也会出现在陶罐子里?
那声音是陈天德的,我立刻后退两步,然而这一后退,整个儿便跌到了人头堆里,霎时间,铺天盖地的人脸朝我扑了过来。当距离太近时,我几乎看不清它们的模样,只能看到一片蓝色。
我以为自己会感到痛,但它们扑上来后,我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是一阵窒息。
我的咽喉没有被扼住的感觉,但呼吸间,却仿佛周围的空气被抽干了一样。我拼了命的呼吸,却什么效果也没有,霎时间我明白过来,这是要活活的憋死我啊!
情急之下,我也豁出去了,挥舞着手里的天珠抽打起来,每抽打一次,就会出现一条黑色的缝,缝隙中便会有一股空气透进来。我霎时明白过来,这些东西把我给堵死了,要挟不活活憋死,我得冲出这个包围圈。
脑子一动,我不抽了,转而将天珠甩成圆,只听得天珠交击间,声音清脆,前方的蓝色顿时被逼退,最后还原成了一颗颗神情怨毒的人头。我见自己这方法有用,立刻开始往外冲,刚冲出包围圈就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走,因为前方还是那个黑洞。
妈的,现在该怎么办?
我脑海里一阵混乱,心说,往回跑?
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然而,就在这瞬间,我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狗吠,紧接着,周围诡笑的声音,顿时恢复成了最初的鬼哭狼嚎,与此同时,我眼前的大洞慢慢的消失,大洞底下,赫然浮现出两人一狗的身影。
正是陈天德、懒货还有灵宠、
灵宠不停的叫着,而洞下的陈天德却朝我大喊:”快来,这里是出口,快来!小宝快撑不住了!”
这个大洞是出口?
它不是陶罐子吗?
紧接着,又有另一个陈天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要相信他,那是鬼怪迷惑人的假象,快往回跑!”我一回头,身后的人头不见了,只余下黑漆漆的一片。
而这时,洞里的陈天德还在大叫:“快来,快来!我们在这里,不要相信你看到和听到的其它声音,快来。”狗吠声更加激烈起来,声音甚至有些嘶哑了,但我现在却不知道该相信谁。
一想到前面的黑洞,很可能是陶罐子,我跳下去,没准儿就是把头伸入罐子里去,想一想都觉得悚然。
就在我不知该作何选择的瞬间,洞底的懒货,忽然拔出了自己的黑刀,紧接着,猛地朝我冲了过来。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陈天德惊骇的声音:“不要去!”
其实,懒货这会儿是在洞地,但整个黑洞,仿佛变成了一个平面似的,他只跑了两步,我便觉得有一个人到了我身侧,紧接着便是懒货的声音:“警戒。”在他跑出来的瞬间,我眼前的黑洞就消失了,与此同时,眼睛又恢复到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中。我感觉自己的后背递上了另一个人的背,是懒货。
我俩背靠着背,站在黑暗中。灵宠不叫了,黑洞也消失了,周围变成了一片死寂,黑暗中,只能听到我俩的呼吸声。
我艰难的问道:“怎么回事?”
懒货道:“你掉队了。”
我道:“有东西绊我。”估摸着这些鬼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八成是鬼绊脚,故意跟我作对。
懒货没说什么,道:“往前走,直线。”由于我们是背靠背的,因此这个前,也就是我们的左手边,两人就跟螃蟹一样,小心翼翼的横着往前走。
走了四五步开外,没有什么异况,但我心中却是一沉,因为我知道,我和懒货依旧还在这个邪门的阵法里,否则,以石室的面积,我们早该走到头了。
懒货显然是被陈天德带着冲了出去,可因为我的原因,又跑了回来。我心下第一次对这个变态感觉到内疚,说:“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黑暗中,懒货道:“我是看在吴水的面子上,那老东西,死了也不给我消停,早知道当初真不应该答应他。”吴水虽然面容不老,但年龄确实已经是老东西了,我不由得苦笑,刚要开口,忽然觉得周围的温度猛然一降。
这种感觉很明显,下降的非常厉害,仿佛在大冬天里,猛然将人往冷中扔去一样。我的腿瞬间冷的打弯,心说:又冒什么幺蛾子?
ps:今天冷死了,早上十点码到现在,一章出炉,爪子已经冻成僵尸状态。顺便宣布个消息:黄金联赛每满一千票加更一章!目前还差五百,大家加油!只要有票,我愿每天少睡两小时!!!都这么诚恳的拉票了,你们不投好意思吗?
☆、第五十九章  莫回头(送磨铁币啦,大家快来)
这温度降的太突然,我和懒货都不由自主的浑身打颤,这时,周围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既看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头,也听不到一点儿动静,唯一变化的就是温度。
懒货嘴里嘶了一声,示意我脚步不要停,按照原计划走。我道;“这么走真能走出去?”
懒货道:“靠我们自己不行,得靠他。”懒货嘴里所说的他,自然是指陈天德,但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我有些怀疑陈天德会不会回来。一边说,我俩一边往前走,脚步一直没停,但这地方却如同没有尽头一般,在极度寒冷的状态下,我整个人冻的直哆嗦不说,关节几乎都要僵硬了。
难道这些鬼东西,是打算将我们直接冻死?
这时,懒货道:“这不是寒气,是聚集在一起的阴气,我们不能再这地方待得太久,否则后果很严重。”我听人说过,有些倒斗的散客,也就是那种半吊子,自然不像那些大行家,挖出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那些散客没有观山断水、或者看土辨穴的本事,因此挖的都是小坟,东西不是很值钱,所以为了生计得经常下斗。
由于时间持续长,不管是阴气还是尸气,都沾染的厉害,到了五六十岁的时候,浑身的关节几乎都变形了。
这样的散盗是最多的,不过大部分散盗中途都会转行,利用积累的资金做别的营生,只有那种比较蠢,或者不会来事儿的,才会一条道走到黑。而我们现在,被这种如有实质的强大阴气所包围着,估计待得久了,便会落下同样的病根。
黑暗带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妙,我忍不住动了一下手电筒的开关,依旧打不开,于是我又摸出打火机。让我意外的是,打火机倒是打燃了,只不过那火苗,却是绿幽幽的直飘忽。
懒货察觉到光线,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盯着我手里的打火机,光线微弱,我们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发青的脸,看起来分外渗人。
他道:“我们得多撑一段时间,想办法取暖。”
这次不是下斗,我们也没有携带固体燃料一类的东西,因此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能点什么东西。猛地,我想起那些罐子里的人头,心中冒出一个念头:那些被炼制的恶鬼,都是依靠着那些罐子里的人头,如果把那些人头毁了,是不是就……
可转念一想,这会儿我们正身处于一个黑乎乎,左右不见头,前后不着尾的地方,那些陶罐子都已经消失了,我又怎么去找到它们?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懒货道:“它们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打火机,火苗一跳,便猛地熄灭了。随后,我的脚腕便猛地被什么东西个抓住了。那东西像是人手,又像是什么粗壮的藤蔓,一路顺着腿往上裹。
我吓了一跳,欲要挣扎,懒货道:“假的,鬼怪善于以此来迷惑人心。”黑暗中,懒货和我紧挨着的背抽离了,紧接着,便听到一阵破空声,随后静静裹住我腿的东西,瞬间就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我估摸着是懒货拔刀了,他那刀上镶嵌了一颗很是牛逼的天珠,之前往大黄鸭脖子上一点,就将那小鬼给封住了。
不过我心里清楚,懒货这刀的作用不大,如果能靠着这把刀出去,我们也不至于困到现在了。
难道真的只能等陈天德来就我们?
我心里正吃不准,忽然间,黑暗中传来一声嘶哑的狗吠。那声音很清晰,是从我们的右手边传来的,我和懒货听见这声音,精神一振,这次不再迟疑,立刻朝着狗吠声所传来的位置跑去。
所以方寸之间,别有洞天八成便是形容现在的场景,原本黑乎乎的地方,我们不过是挪动了三五步,立刻便能视物了,之前那个黑洞又一次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次,我看到陈天德坐在黑洞底下,在他身前的地面上,还有一种硕大的黄表纸,上面是扭扭曲曲的朱红色文字,而小宝就在他旁边,冲着我们狂吠。
这次,陈天德没有开口叫我们,只是盘腿而坐,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脸上大汗淋漓,看起来极为艰难。我和懒货正要往下跳,忽然之间,另一个陈天德的声音又出现了:“别相信,那是个陶罐子!”
我打了个寒蝉,这次却不再被蛊惑,毅然决然的往下跳,然而下一刻,那声音猛然喊道:“别去,都是假象,你身边的不是人!”那声音如同炸雷在我耳边一响,懒货显然也听到了,黑暗中,他忽然拽住了我的胳膊,说:“不要被这些鬼怪迷惑。陈天德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术才开辟了这个通道,我看他撑不了多久了,快走。”
我之前没留意,但被刚才那声音一阵,我猛然觉得,懒货的手很僵。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打了个突,我反手扣住他的手,只觉得那手冰凉的仿佛不似活人。其实我自己这会儿也是浑身冷冰冰的,但不知为何,懒货给我的感觉更加不对劲,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懒货察觉到我的后退,拽住我胳膊的手忽然紧了,紧接着,那种被阴气包裹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我立刻点燃了打火机,就着火光,我这才发现,懒货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竟然是蓝幽幽的。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忽然弄出打火机,神情一变,脸上的颜色瞬间恢复了正常,但这已经足够我了解真相了。而这时,那洞里的狗吠声更加激烈起来,我的胳膊被懒货死死的抓住,细细一看,那只手赫然干黑僵硬,如同一个炸了尸的粽子。
我的反应也算够快,立刻一脚踹了出去,可惜,这一脚却从‘懒货’的胸口穿胸而过。软粽子,怎么可能踢的到?
懒货意识到自己暴露,不再伪装了,整个脸猛地狰狞起来,身体一下子消失了,变成了一颗蓝色的人头。而我前方的黑洞依旧还在,只是那洞里的陈天德已然抬起了头,赫然也是一颗蓝幽幽的人头!
真的是假象!
我瞬间升起一股强烈的后怕,合着我刚才一直和一只鬼待在一起,而且这只鬼,还想引诱我把头伸入陶罐子里?
我头皮一阵发麻,盯着眼前蓝色的人头,转身拔腿就跑。而这时,另一个陈天德喊道:“对,过来,快过来,往前跑!”事实上,这会儿我的眼前完全是黑暗一片的,奔跑的过程中,有无数如同人手一样的东西来抓我的脚,一次次将我给绊倒,力道甚至大的让我根本爬不起来。
我想起了自己手上的天珠,立刻便当鞭子挥舞起来,往自己腿上抽,抽一下,那些手一样的东西便跟着消失。我身后那颗蓝色的人头则一直紧紧的跟着我,悬在我的头顶上方,直勾勾盯着我,但却没有其他动作,似乎是有些畏惧我手里的天珠。
这会儿我不得不感谢懒货下来的时候给我弄了这么个东西,其实我身上辟邪的东西不多,爷爷给我那串桃木珠,受过太多打击,每颗珠子上都有裂纹,后来几次的经历也证明,它辟邪的能力似乎也随着损坏而减弱消失了。
世面上所谓的辟邪物件到是多,但大部分都是假货,像天珠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可不是谁都有懒货那么hǎode运气。
我靠着这串东西一路摸爬打滚,便听陈天德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快、快,时间快到了,跑快一点儿。”
时间?什么时间?
我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停下脚步,几乎就两步的差距,我便感觉眼前豁然一亮,之前前方出现了一个通道口,而入口处,赫然便站着陈天德、懒货还有那只灵宠。陈天德神色一喜,猛地朝我打手势,并且说道:“不要回头,快过来。”他说这话时,我感觉有很多滑溜溜的东西在往自己的脖子里钻,并且一路往下,爬到背上,那种感觉别提多恶心了。
我忍着那种想要回头看的欲望,眼瞅着就要达到陈天德身旁,忽然,从我背后猛然伸出一双手,死死的拽住了我的衣服,紧接着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救命!”
豆腐!
强烈的震惊下,我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回头,但很快我意识到,豆腐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于是将手里的天珠狠狠往后一打,那只拽着我衣服的手瞬间就松开了。我一个箭步冲到了陈天德身旁,他也快速的在我肩膀上一拽,将我给拽了过去。直到这时,他才道:“你回头看看吧。”
ps:好久没做活动了,今天周一,感谢一路支持的书友们,刀刀给大家发奖励啦。依旧是老规矩,写书评,书评内容不限,就算是发呵呵呵呵呵都行,每个id可获得30磨币,只限参与一次。活动时间是本章节发布起至明天中午,大家干巴爹!顺便求个黄金联赛的票!
☆、第六十章
双喜
他这么一说,我便下意识的回头看,却见身后还是最初我们下来的那间石室,灯光打过去,一眼就能看到头。然而,那石室周围的陶罐子,不知何时,罐口赫然都是朝着我的方位。陶罐子里,赫然能看到一颗颗被白灰包裹着的头颅在颤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里面钻出来。
我想起之前差点儿就被那个假的懒货给骗进陶罐子里,不由得头皮发麻。陈天德鼻子里哼了一声,八成觉得我挺累赘的说;“也算是你自己还机灵,刚才你要是一回头,又会被那些东西给拉回去。”
我看着那些不断颤抖的陶罐子,道:“现在怎么办?”虚心求教,不耻下问,在专业的地点,行动还是得多听听专业人士的分析。陈天德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
那灵宠自从进了地下室,几乎就处于一种毛发悚立的状态,而往前没走几步,我们就进入了另一间石室。这间石室同样不大,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陈天德眉头一皱,抽动鼻子,忽然猛地一抬头,神情顿时大变。
我和懒货也不由得抬头去看,谁知这一抬头,便瞧见石室的顶部,赫然吊着一具尸体!
一具背对着我们的尸体,身上穿着红袍子,脚上套着红鞋,那尸体被一个粗壮的绳索吊住了脖子,在空中吊着一动不动。然而,随着我们的注视,它竟然缓缓的转过了身。
霎时间,我看到了一张青紫色的脸,拖着长长的舌头,瞪着青幽幽的眼睛,俯视着我们。
这情形,一看就是个炸了尸的粽子。行话的顺口溜说:红棺装横尸,红衣出厉鬼。
历来,尸体下葬是忌讳穿红的,民间说穿红衣的死人会变成‘喜鬼’,很是厉害。眼前这个,最初我以为是个女人,但仔细一观察,我忽然发现这是个男的!
一具男尸,怎么被打扮成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