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炎并没有反抗,戴上枷锁时淡淡说道:“皇上,你以为你除掉了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可别忘了你做过什么事,有句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皇上,我等着你遭受报应的那一天。”
皇上却冷笑了一下,“放心,朕是不会有报应的。”
“你会对卫将军下手?”崔炎惊问道。
“带下去。”皇上不想与崔炎再说什么了。
崔炎被抓,相府被抄,百姓们都在看热闹,人群有人道:“真想不到嘿,皇上这次竟然如此迅速,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把崔相给抓了,看样子这崔相所做的恶事连皇上也容忍不了了。”
又有人道:“这崔相将事情做的如此之绝,皇上再装傻装聋,怕是也看不过去了,卫将军刚收复南境,连封官都还没接,这崔相就将卫将军的岳丈杀了,还逼死了他母亲,听说南境那边的将士都群情激愤了,联名上~书要皇上主持公道呢,而且你们知道吗?崔相派了五万大军去镇压南境,竟被南境一万人打的落荒而逃,这皇上若是再不秉公处理,南境怕是要乱了,都到这种地步,皇上能不处置崔相吗?”
“就是,若不是那些守边将士奋勇杀敌,怎换来我们这些人的安宁,像崔相这种人,除了会讨好皇上,玩弄权术,哪比得上卫将军镇守边境劳苦功高,皇上这次做的太对了,不能让一个朝庭大臣寒了边境将士们的心。”
“可不是,若是边境都乱了,那整个天下都要乱了,苦得还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在百姓心中,镇守边境的将士们比朝庭大臣重要多了,他们呆在京城,拿着朝庭的高奉禄,在朝堂上绊绊嘴,写几个字,就下朝了,三五成群的讨论着去哪喝酒,什么时候处理过国家大事了?
哪天不是吃喝玩乐,歌舞升平,过着衣服无忧的荣华富贵日子?
郫国国弱,全是这帮朝庭大臣腐败给害的。
皇上出来时,围观的百姓全都跪地大呼皇上万岁,皇上英明之类的话。
皇上第一次见百姓如此拥戴他,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非常亲民地道:“大家快快起来!朕也是为国清除毒瘤,朕愧对你们啊。”
崔炎刚被押出来,就不知被谁扔了个臭鸡蛋,见有人带头扔臭鸡蛋,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有什么扔什么,没东西扔的就捡地上的石头朝崔炎扔去。
崔茂为了羞辱崔炎,故意让禁卫军押送的慢些,让京城百姓都能朝一惯高高在上的崔相扔烂菜叶臭鸡蛋。
崔炎被押进天牢里时,身上没一处干净之地,脸上头上红红紫紫,伴着鲜血流下,路过一处牢房时,突然一声女声传来:“父亲。”
崔炎一看,竟是昭贵妃,“皇上竟然也把你打入天牢了?”
“是,父亲,今早女儿被皇上发落后,女儿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昭贵妃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皇上为何就对她崔家下此狠手了,连她为皇上生了皇子的贵妃也不放过。
“昭儿啊,你若是早点来报信,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崔炎摇了摇头道,有些埋怨昭贵妃送信送的太晚了些。
若是他提前知道崔茂躲在宫里,他定不会轻易的把兵符交给莫县。
“父亲,我与小滋一想起那人是崔茂就尽快想办法给父亲报信了,父亲您也真是,手握五十万大军,竟连一个管家都抓不到,还有,您平日里在皇上面前也太嚣张跋扈了些,皇上能不记恨您吗?女儿劝您多少次了,不要在皇上面前太过造次,您却不听我的,甚至还想将曚儿送进宫中取代与我。”398
昭贵妃最恨自己父亲自私,事事想着自己,不该觊觎的东西觊觎,皇上怎容得下他,父亲辉煌时,她只是父亲手里争权夺位的一棵棋子,如今落败了,她却成了被陪葬的牺牲品。
事到如今,父亲还埋怨她送信迟了。
他若不是什么事都不与她商量,崔家能落到这样的地步吗?
崔曚,崔曚是什么?以她那刁蛮任性的性子,进了宫不出几天便被宫里的人算计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父亲明明可以信任她的,若是他们父女相互信任一些,相互多关照一些,她至于花十年的时间才爬上贵妃的位置吗?
就算如此,父亲还是嫌她不争气,可他从来也不问问自己他又给了她多少助力?她只是父亲送给皇上的一个美人儿,这就是一个不被父亲疼爱的下场。
怎么做怎么错。
崔炎被哽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看到牢中的一角卷缩着一人,那人的样子像极了崔曚,不对,她就是崔曚。
“曚儿?曚儿你怎么了?”崔炎抓着牢门大声问。
“她已经昏死过去了,父亲,您真以为皇上喜欢曚儿?他若真喜欢就不会把曚儿送给禁卫军糟蹋了,这就是您看上的希望,您真的一点也不懂皇上。”崔昭满脸悲哀自己出生在崔家,若她出生平常百姓之家,下场也不至于如此凄惨。
“畜牲!”崔炎除了骂这两个字,已经形容不出皇上的狠绝了。
都怪他,不够狠绝,他当初就不该顾虑太多,直接反了,至少也不会让家人落得如此下场,还是怪他不够狠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走!”负责押送的禁卫军狠狠的推了崔炎一把。
崔炎一个趄趔差点扑倒,站立时,朝那名推他的禁卫军道:“我记住你了。”
那名禁卫军讥笑道:“你还当你是万人之上的丞相呢?别人怕你?”
“我会让你害怕的。”说是迟那是快,崔炎一个反身,拔了另一个人的刀,一刀就将辱他的禁卫军捅了过去,问道:“现在知道怕了吗?游龙潜水遭虾戏你也有个度,否则这便是下场。”
另一名禁卫军脸都吓白了,指着崔炎,“你……你……你竟敢杀人?”
“我为何不敢杀人?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能抓一个垫背自然抓一个垫背,怎么?你想杀我?那你便杀,我把头伸直了给你杀,你敢吗?”崔炎讥笑着将手里的刀双手奉给那名禁卫。
禁卫哪敢杀崔炎,皇上没下圣旨谁也不敢轻易要他的命。
“不敢,不敢就好好做人,本相心情不好,杀你们这些罗喽还是有能力的。”崔炎将刀扔了,自顾自的往最里面的牢房走去。
杜文云听到消息,急忙回府告诉卫临,“卫兄,你知道吗?崔炎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真的?”卫临问。
“你没傻?”杜文云惊道。
“没有,我装傻也不过是答应皇上与他配合,只是我没想到皇上竟这般快的将崔炎给抓了。”卫临皱着眉头道。
“这是你跟皇上演的一出戏?卫兄,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害我提心吊胆了这么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杜文云怪道。
“杜兄。”卫临压了压声音,对他道:“你最好别知道我没傻的事,兄弟可能会有一难,不想牵连与你。”
“为何?崔炎不是被皇上抓了吗?你怎么还会有难?”杜文云都不知道卫临在说什么?
“听我的,兄弟断不会害你。”卫临非常郑重的道。
杜文云见他如此,只好点头道:“嗯,我就当你还是傻的。”
“这就对了。”卫临放心道。
皇宫,崔茂给陈子期发了一条密令,命他务必将卫夫人带回京中。
有卫夫人在手,卫临武功再高他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第145章 找到李公公的家人
卫临已经做好了出京的准备,他不想连累杜文云,自然是很多话不好跟他讲的,皇上圣意难测,他不知道下一步皇上又会弄出什么样的事来。
崔曚这事,皇上嫁祸与他,害他连失双亲,如今他剩下的妻儿,任何一个再出事,他都无法接受,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京城才行。
崔炎被捕,卫临猜他已无活路,光是谋害司徒将军这一条罪,崔炎必死无疑,更何况他这么多年的所做所为,皇上岂能留他。
既以报仇,他又何必再留此地,答应皇上的事他已经办好了,南境大将军之位他也不稀罕,他只希望陪着娘子,陪着孩子平安就好。
小滋在杜将军府外一直徘徊,她想进去找卫将军,相爷交与她的信,叮嘱她亲自给卫将军本人,可卫将军人已傻了,这封信给他有何用?
“欸,你知道吗?相府被抄了。”街上有人议论道。
“这谁不知道啊,这事都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真的无法想像,富贵堂皇的相府一天之间竟变成了一座空府,以前在那路过的时候,那气派的,光是站在外面的侍卫就足足有八个,迎来送往想求见崔相的人都从相府门口排到永定街南门,如今那偌大的府门只贴了张朝庭的封条,冷清的很。”
“欸,你怎么还叫他崔相,人家现在已是阶下囚了,我听说皇上很快便会让中书令拟好罪状诏告天下叛以死刑了。”
小滋听到如今的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茶余饭后说着相府的事,相府被抄她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位份极高的昭贵妃也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你说什么?”那人还没八卦完,就被小滋一手提了起来,“昭贵妃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是啊,姑娘。”那人要不是看这姑娘长得漂亮,这般粗鲁的待他,他早就要动手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色的姑娘,便带着讨好的笑来继续道:“我也是听我一个在宫里当差的亲戚说的,昭贵妃今日一早便被押进了大牢。”
“什么?”皇上糊涂啊。
昭贵妃尽心侍候皇上十年,为皇上生儿育女,皇上是知道的,昭贵妃向来不被相爷喜欢,进宫这十年里,昭贵妃与相府也是情面上的来往,皇上恨相爷,为何要牵怒于娘娘?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娘受崔家的牵连,她要去救娘娘。
小滋放了那人,转头就跑了。
“欸,姑娘!”
“别叫了,瞧你这小样,一见到美丽女子就眼都直了,人家又看不上你。”
那人被邻里嘲笑,也不恼,笑呵呵地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们还有缘呢?”
卫临从杜府出来,大家看到他,都非常热心的朝他招手,“卫将军,来,这里有好吃的,我们请你喝酒,吃牛肉干。”
“不吃。”卫临继续装傻,对这些好心的邻里不向以往那般一听到有好吃的就很开心的跑过去,喝几口酒,蹭几块牛肉,再去跟几个孩子玩,今日他有事,自然不给面的要走了。
他得去城门一趟,摸清各个城门的人数,换班时辰,为以后出京做好打算。
陈子期收到崔总管的密信,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是很想救自己的姐姐,可林婉儿这位义姐待他如家人,他若将义姐骗入京城,交给崔总管和皇上由此控制卫将军,他岂不是太薄情寡义?
“子期,你怎么了?”安然见陈子期这两天精神状态很不好,总是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义姐,我……”陈子期欲言又止。
“子期,你有什么话就跟义姐说,虽然你我并不是血脉姐弟,但义姐是真的拿你当弟弟,这两天义姐看你总心神不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说出来,义姐就算不能帮你解,可也做你的最好倾听者,两人承担总比一人默默承受的好。”安然自了解了陈子期的身世后,对他特别的心疼,相处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以姐姐的身份给他温暖和关爱。
“义姐。”陈子期默了默,最终决定还是不想瞒着待他如亲人一般的义姐,坦城道:“我其实是皇上和崔总管安排在你们身边的密探。”
“我猜出来了。”安然不傻,陈子期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南境,又光天化日的去偷赫员外家的银子,在京城时,陈子期不住杜将军府,行踪不定,安然说没怀疑过陈子期的身份那是假的。
“可是皇上或是那位崔总管给了你什么指示?”安然问道。
“你自己看吧。”既然义姐猜出来了,陈子期便也不瞒她,将崔总管的密信拿给安然看。
安然一看上面的指令,便勾了色嘴角,崔总管的安排还真是事无巨细,思虑周全,让陈子期将她带回京城,以此控制卫临,计划周密。蝶侠
但安然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只问陈子期:“子期,你可是被他们捏住了什么死脉?”
安然业余修过心理学,陈子期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像他这样厉害人物若不是被皇上和崔总管拿住了死脉断不会这样听命于他们。
“他们关押了我姐姐。”陈子期如实道。
“关押了你姐姐?你姐姐不是在杜将军府好好的吗?”安然问。
陈子期冷笑了下道:“她不是我姐姐,她只是易了我姐姐容而已,是皇上安插在杜将军身边的又一名密探。”
“这皇上是有多少密探啊?”连杜文云身边也有,真够有意思的。
“不知。”陈子期摇头道。
安然又问:“皇上控制你们不会都是抓你们最亲的人让你们乖乖听命吧?”
“嗯。”陈子期一想到多年未见的亲姐在崔总管手里时,就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