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看来情况却不一样了,虽说一码归一码,但好歹自己如今也已经投效波兰王子恩驰纳克,那么有些事相比之下便不再重要。
既是如此,这事儿自然还是要询问一番眼前这个深受其信赖的年轻贵族才好,可别平白无故伤了两家和气。
他可是听说那位波兰王子不但与条顿骑士团关系匪浅,甚至自己还正式加入了骑士团,这样看来波兰但是与条顿骑士团有着几分同气连枝的意味。
但同样出乎他的意料,拉什奇克闻言再次摇头,不止如此他还豁然抬头说出了一番与自己相同交代的话:”我的朋友,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擒下这三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什么?不惜一切代价擒下这三名骑士?“克伦西纳听到这话第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站在他的角度看来即便此刻恩驰纳克王子已经是与条顿骑士团已经貌合神离,但也绝对没到这种赶尽杀绝的地步吧。
可拉什奇克神情却是那样的坚定,不疑有他。
见克伦西纳一脸愕然当下拉什奇克便耐着性子解释道,王子其实早就与条顿人貌合神离,作为曾经的利益联盟,如今在逐步清理掉了普鲁士人的势力后条顿骑士团已经不能说是尾大不掉了,简直就是逐渐做大,已经几乎到了可以同波兰分庭抗礼的地步。
毕竟作为地地道道又充满着野心的外来者,此刻的条顿骑士团可是从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那儿讨到了一份黄金诏书:条顿骑士团有权占有康拉德赠予的土地和他们征服普鲁士人后获得的土地,对骑士团领地的进攻将遭到神圣罗马帝国的严厉惩罚。
因此有了菲特列二世的书面保证,条顿骑士团将名正言顺地占有他们征服的土地。
这样的情况对于周遭众国度势力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在经过近距离接触,切实感受到了条顿骑士们恐怖的战斗力之后。
听到这话克伦西纳终于是明白了一切,与拉什奇克一番商量后几道命令穿过倾盆大雨被递到了面如死灰的军官手中,这名军官打开一看瞬时如释重负眼神阴狠地对候在一旁的副官道:”集结人手,随我出城!同时告诉守在码头上的那帮废物,一旦暴风雨势渐停便给我立刻出海,大人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
毫无疑问,再度杀了个回马枪的暴风骤雨对于意图出海或是已经出海的船只来说绝对是极为棘手的情况,稍不留神便有倾覆之祸。而此刻的雷奥三人来说这更是如此,恶劣的天气对于小渔船来说犹如灭顶之灾,当风暴来临后没多久他们便彻底失去了对船只的掌控。
所幸的是也许是上帝见到了他的卫道者们眼下正处于生死之间,不忍之下略施了援手,风暴中距离岸边不算太远的渔船竟是奇迹般的被推上了岸,这让前一刻几乎就快要认命的卢卡斯,雷奥两人瞬间来了精神。
他们立时扶起昏迷中的诺曼踉跄地淌过泥泞的坑洼向着内陆行去,一路上两人不断寻找着任何能够避雨的地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距离岸边不知有多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山谷,这才侥幸进入其中将诺曼轻轻放下。
而这时雷奥以因为伤势之重难以支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跟前已经燃起了温暖的篝火,而自己身上的伤口也被简单的包扎了一遍。
侧头望去诺曼仍在昏迷,而卢卡斯则是靠在最外面背对着自己二人。
雷奥见状刚想撑着起身肋部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让他瞬间就重新趴回了地上,这样的声响自然是将卢卡斯从睡梦中惊醒。
”你还好吗,我的朋友!多亏了万能的主宽恕我们的罪孽,才能让我们侥幸从风暴中活了下来,不过你身上的伤口可要注意一些!我们必须找到药品给你们重新进行包扎才行!“
卢卡斯疲惫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篝火前,眼神却是忧虑地朝着昏迷的诺曼望去。
雷奥见此也是心中一沉,诺曼的伤势比自己重了不只一点,同时由于一路的状况频发他现在的情况更是糟糕,若是几人不能尽快找到药品与真正相较之下较为舒适的环境,那么...
饶是几年的征战下来见过了太多的因伤不治死亡的情形,可眼下他们仍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在此面对。
想到这里雷奥不禁轻轻皱眉道:“我...我睡了多久。”
话音落下没等卢卡斯回答,雷奥却是自己先吃了一惊,此刻他的嗓音异常沙哑,倒不是说像上了年龄的老者,而是听起来就像是一直无法说话的哑巴突然能够发出属于自己的丁点声音。
他心中一凉,立时反应过来自己的情况恐怕也是非常糟糕,忍着痛苦轻轻拨开一道用衣带顶替的绷带一看,伤口竟是有些发炎了。
这可糟了!
且不说眼下距离最近的城市有多远,单纯就说医生吧,现在雷奥的见识不比当年,他清楚这个时代其实真正的医生很少!虽然神父尽守本分,但这并不能有效地减轻人们的痛楚,只能为奄奄一息的病人做临死前的弥撒。
虽然有些僧侣掌握了一些医药学的知识,这些知识通常还很管用,可同样一些乡村女巫也冒着被控告使用巫术的危险四处“行医"。以四体液为基础医疗手段根本没有直接有效的措施对付传染病。博学的医生为了使弥漫鼠疫的空气清洁,劝民众使用强烈的臭味来“以毒攻毒",让病人空着肚子在厕所中,吸几个小时的臭气。
或是用放血来减少血液,以焚火来消毒空气,因此放血疗法简直就被普通人视为万灵药。
可这一切对于骑士团内部配有真正医师,见识过真正医师是怎样一个水平的雷奥来说简直就是放屁,他宁愿让卢卡斯为自己做上粗糙的包扎也不愿让那些庸医们触碰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