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了“白楹”,三天两头生病,白楹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话有了十分深刻的认知。
……虽然她一点都不想这种认知好吗?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壮的跟头牛似的,单手能抗一桶水上四楼起都不喘,能文能武,上的了手术室下得了厨房,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现在过的这么惨!
白楹吸了吸鼻水,宫女见状连忙往碳炉里多加了几块银丝痰,又给白楹拿来暖手炉,确保她不会再冻着。
“谢谢宫女姐姐。”白楹带着鼻音糯糯地道谢,从包裹得很好的披风里伸出一只手,又翻了一页书。
没有谁会不喜欢这样懂事乖巧的孩子,宫女笑道:“都是奴婢该做的,姑娘不用客气。”
她看着白楹认真看书的侧脸,平时还没什么感觉,如今不免觉得静太妃稍稍苛刻了些。
才大病初愈,身子都还没好全呢,就在书房看书。
如此之用功,比起一众世家贵女也不遑多让。
白楹如果知道边上宫女是怎么想的,一定要笑出猪叫。
……静太妃也太冤了吧,怎么她自己想看点书,都要被扣上“严厉苛刻”的屎盆子?
手心暖手炉暖乎乎的,舒服得让白楹忍不住出神。
那根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白带子还在她的小布袋里放着,她思来想去,一个个推翻方案。
哎,这破东西怎么办呀,不送出去,她都不好意思去冷宫。
白楹愁的不行,小脸皱了起来,连书都没心思看了。
宫女见了,担忧道:“姑娘可是又不舒服了,可千万别撑着,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读书什么的,都在其次。”
白楹摇了摇头,依旧愁眉苦脸。
宫女还有其他活要干,她道:“姑娘若是有事,喊一句奴婢就进来。奴婢先去扫地了。”
白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等宫女一出去,黑猫便从半开半掩的门中溜了进来。
它纵身一跃跳在了桌上,幽绿色猫瞳盯着白楹,喵叫了一声。
白楹推开它的脑袋,“没有,没有吃的!”
她可是有底线的!再说了,她现在心情不好这呢,哪有心思给它翻东西吃。
黑猫被“冒犯”,露出尖利的白牙,猫瞳中闪着冷光。
铲屎官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竟然这样对它!
手背传来轻微的疼痛,白楹瞪过去,这货竟然在用牙磨她的皮肤!
白楹抽回手吹气,小姑娘的手又小又嫩,哪怕黑猫没用力,白嫩的手背也出现一道红色牙印。
白楹气的拿书做出要砸的东西,想吓唬吓唬黑猫。
谁料才抬手,黑猫以极快的速度跳到了窗户那。
白楹只看到一个黑色影子闪过,几个呼吸黑猫就跑了出去。
想打它,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做梦!
“飞檐走壁”,白楹脑海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词。
她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白楹偷偷摸摸回到自己房间,从柜子里拿出舒嬷嬷前几日刚晒起来小鱼干,她抱着一罐子的小鱼干,坐在床上,倒数几个数。
十,
九,
八,
七……
黑猫迅速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在白楹怀里。
爪子伸过来,扒拉小罐子。
白楹轻轻握住,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小可爱,小宝贝,小乖乖……”
“啪!”黑猫甩了她一猫掌,猫瞳冷冷地看着她,十足的高贵冷艳。
白楹越发地诌媚,“打痛了没有呀小可爱?要不要吹吹?”
结果把黑猫恶心地逃离了她的怀抱。
白楹太难过了,她主动拿出小鱼干,放在面前,等待黑猫的宠幸。
“喵~”黑猫踏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在白楹面前不紧不慢地吃着小鱼干。
看上去心情不错哦。
白楹小心翼翼陪着笑,“小可爱,帮个忙呗?”
黑猫充耳不闻。
白楹见它吃得飞快,急了,“帮帮忙嘛,拜托啦,求求你了!”
黑猫将小罐子挪过来一些,这才用幽绿色猫瞳注视着白楹,不太高兴地叫了一声,“喵~”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白楹拿出那根白带子,送到黑猫面前,“可不可以把它送出宫呀?”
黑猫一爪子打开了白楹的手,猫须抖了抖,继续吃小鱼干。
苦力活,不干。
“小可爱,我的宝贝,我的乖乖,我的爹!”白楹可怜兮兮地喊。
黑猫不为所动。
白楹忍痛道:“下回搞鸡爪你吃。”
黑猫耳朵动了动,叫声渐软,“喵~~”
白楹割地赔款,“再让嬷嬷做鸡腿。”
这还差不多。
黑猫一爪子将白带子勾过来,直直看着白楹。
白楹道:“送去宫外的锦月阁,你可千万要小心点呀,最好晚上去。”
她是不太担心小可爱的本事的,就怕它不识路啊。
白楹忧心忡忡地看着它,“你知道锦月阁在哪吗?会不会迷路啊?你可千万别送错呀……我害怕。”
黑猫实在不耐烦了,三下两除二将小鱼干吃得干干净净,舔了舔爪子,低头咬着白带子,飞一般地跳了出去。
白楹:“……”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