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药效发生了效力,还是我的物理降温起了作用,到午夜时分,裴瑾年的高烧渐渐地退了一些。
但是,经历了高烧之后,他的身体如虚脱了一般,动也懒得动一下,保持着一个姿势,躺在床的一侧。
“沐沐,你忙了一个晚上,辛苦了,快睡吧。”他闭着眼睛,唇齿间轻轻吐出几句话。
“嗯,你先睡,我这就来。”我为他掖好被子,去洗手间快速洗了把脸。
当我回到卧室时,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于是我放轻脚步,悄悄地从另一侧上了床。
前段时间看他眼圈发青,想必是经常失眠,现在他终于睡着了,而且睡得还挺安稳,我当然不忍心吵醒他。
所以,我轻手轻脚地从柜子里拿出另外一床被,盖在了自己身上,这样即使夜里翻身,也不会影响到他。
在对他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祈祷中,我沉沉睡去。
夜里,我忽然间觉得身上有些紧,感觉就像被被子缠住了。
于是左右动了两下,不仅没有缓解,仿佛越发的紧。
我只好努力张开沉重的眼皮,打算亲自查看端倪。
可随着意识的清醒,我开始意识到,缠住我的根本不是被子,是裴瑾年的双臂。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被子丢到了一边,自己钻到了我的被子里,并且用四肢紧紧将我环在里面,禁锢着我,不许我有任何的活动空间。
难怪我会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这是将我当成抱枕娃娃了,只顾自己的想法,完全忽略我的感受。
即便如此,我仍然不舍得叫醒他。
如果能让他一夜安眠,我宁愿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到天亮,就算再累也无妨。
但是,他的气息吹我的后颈处,痒痒的。
我禁不住轻颤了一下,他似乎有所察觉,双臂又收紧了一些。
这下,我几乎整个身体都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身上,失去了任何属于自己的可调解范围。
偏偏这个时候,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身体不由得也跟着震动了一下。
不知是吵醒了他,还是搅扰了他的梦,他的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手上却把我的身体调整了一个角度,让本来与他同一方向侧卧的我,平躺在床上。
我正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姿势比刚才那个舒服多了,在他怀里美美地睡个回笼觉,也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中,他火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到了,不由得瞬间清醒,睁大了双眼。
他的双目依然紧紧关合,像是从来都没有醒过,又像是陶醉其中,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这个吻的滋味。
多日以来的疏离,在顷刻之间坍塌。
他带着热切的想念,在我的唇齿之间流连。
他的皮肤还有些烫,大概是烧还没有完全退却。
所以理智告诉我,这个吻不能太深入,否则,会消耗他过多的体力,以导致他更加虚弱。
“瑾年!”我试着轻轻推开他。
“小木头,我想你!”
他好像会错了意,以为我想要更多,不但没有结束的意思,还用长指托住了我的后颈,让我动弹不得,慢慢加深了这个吻,还在我耳边不断的说着呓语般的情话。
“小年糕,我也想你!”我的心在慢慢融化,身体也在逐渐酥软。
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明明知道,这样会消耗他的体力,我应该一把将他推开,可我就是没有那种勇气。
在激烈的思想挣扎中,最后还是在他的温柔陷阱里沉沦。
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原因,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让我体会极致美妙的同时又不受伤。
今天的他似乎忘记了这些忌讳,只是凭着自己最真实的欲念,在我的身体上随意涂鸦,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在发泄着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委屈。
“瑾年,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我将双手插入他的头发时,发现他脸上的汗水就像雨水一般,沿着俊美清秀的棱角向下流淌。
他稍稍停下来,微微喘息着,俊目半明半寐,不知他是在看着我,还是没有看着我,滚烫的脸颊紧紧贴着我的,挑衅似的问道,“你是说我不行?”
“不是。”我连忙否认,这是男人最忌讳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激将他,让他逞强,于是又解释道,“我是看你现在正发着烧,不太适合做剧烈的事情,等你好了,我们再……”
还没等我说完,他便惩罚似的在我的锁骨上吮吸了一下,力道不轻,我疼得不禁发出一阵低吟,同时,他的双手又开始不停在我的身体里掀起热浪,并且比先前更加热烈,不遗余力。
既然劝不住,只好依着他。况且,我的身体也被他撩拨得欲罢不能,毫无拒绝的能力可言。
我伸手打开床头的抽屉,准备取一支安全套出来,毕竟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件事而中途不了了之的。
在得知他心理出现问题之后,我不想再跟他因为此事发生争执,姑且暂时听他的,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我才刚刚侧身,他却从后面直接刺入了我的身体。
我一声惊呼,刚提醒他还没做避孕措施,他火热的吻便压了下来,接下来的节奏完全不由我控制。
他的汗珠滴在我的脸上,唇上,微咸,微甜。
“我还行吗?”他伏在我的身上,剧烈地喘息着。
我不想再让他有半点误会,连忙肯定,然后抬起脸去吻他。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唇虽柔软,但似乎失去了力气,即便是回吻我的力气,都难以聚积。
接着,他无声无息地倒在了我的身边。
“瑾年,你怎么了?”我连忙坐起身,捧住他的脸。
他伸出长臂将我拉入他怀里,“没事,陪我躺一会儿。”
我枕着他的胳膊,享受他久违的怀抱,这感觉像是在饮天堂里的泉水。
“瑾年,我能不能跟你提一个要求?”我听着他咚咚的心跳,低低地说。
“嗯。”他的下巴顶在我的头顶。
“可不可能让我陪你一起去美国?你放心,我只是陪你一起飞过去,去见见那位医生,然后马上飞回来上班,不会影响工作的。如果你需要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的话,我会利用周末的时间去看你,这样公司有什么事,我也好当面咨询你,免得我出错。”
“嗯。”
没想到他轻易地答应了下来。
我还在心里暗暗感慨:这种贿赂方式还真是奏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