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办公室里面忙着整理文件,林雅走了进来。
“有事?”我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问她。
林雅嘴角一弯,圆圆的脸上绽开一缕微笑,“没有什么事,看你有没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帮忙的。”
我将几本文件放到她的面前,“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雅翻开文件,逐页的整理好,然后有条不紊地装订成册。
“对了,夏沐,我听部门里的人议论,正邦正在遣散员工呢。”
原来正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那天在电话里,徐楚轩还说搞得定,现在看来,分明是言不由衷的,他只是嘴上硬撑着而已。
“正邦云海分公司是要破产了吗?”我问道。
林雅摇摇头,“应该还没有,被遣散的员工都得到了足额的赔偿,理由是公司业务开展不力,人员冗余。但是员工们私下里基本都知道,公司是因为被举报,也的确是违规操作,被罚了一笔数额较大的罚款,所以才维持不下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假装不知的附和着,心里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帮我做完了工作之后,林雅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按理说行政部的工作量并不少,她也不至于这么悠闲,这行为很是反常。
“林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林雅听我这样问,低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你知不知道,总裁打算什么时候让桂元回云海?”
我终于弄明白了,这才是她今天来找我的主题。
“想男朋友了?”我故意打趣她。
林雅的脸瞬时绯红,“才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一点我当然理解,林雅和桂元正在恋爱,这样天各一方,势必彼此想念。
于是我对她说道,“最近总部那边情况很紧急,所以,总裁必须放一个信得过的人在那里。你也知道的,桂元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不过,我可以找个机会帮你试探一下口风,但能不能成功就不敢保证了。”
“灰常灰常感谢。”林雅双手抱拳,满脸感激。
林雅走了之后,我不禁犯了难。
在她面前,我当然不好意思说,我和裴瑾年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
我们都觉得自己没错,是对方言行过激,所以都坚持不道歉。
如此,便杠上了。
我这人有一个优点,虽然有些时候当场火气挺冲,但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善于做自我反省的。
我开始仔细的回想,在和徐楚轩去帝都的那件事情上,自己做的有什么不足。
的确,夫妻关系中,很忌讳隐瞒。
虽然有的隐瞒,并没有恶意,也并不是故意掩饰什么,但隐瞒的行为本身,就容易给对方造成误会。
即使他没有怀疑自己,也会觉得我是因为不信任他,才不肯说给他的。
就我和徐楚轩去帝都这件事,我做了一个假设。
假如换作是他,和另外一个一直倾慕他的女人,背着我去了别的城市,即便是为了公司的事情,也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就算我相信他,但这件事情本身的隐瞒,就极其容易引起误会。
而他忍了这么久,就是想着有一天,我能够主动说出来。
而他等来的却是我为正邦的求情。
所以他终于忍无可忍,心态炸了。
这件事情换个角度来想,似乎他做的都在情理之中,而我处理事情的方法却有些欠考虑。
想到这里,我决定主动找裴瑾年和解。
和他闹别扭的日子。真心不快乐。
看时间也快下班了,我发了条微信给他:晚上加班吗?
他只回了一个字:嗯。
很明显,气还没消。
“需要多久?”我又问道。
“你要等我?”他问。
“不等,只是想知道答案。”我回复道。
“两个小时。”他回复。
“知道了。”
我放下手机,拿起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冷战的这几天里,我没有坐过他的车,一直是自己开车,今晚也不例外。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对这辆兰博基尼已经大体适应,车技也有了明显的提高。
独立的感觉的确不错,但终归没有在他身边好。
我来到花店,买了几大束玫瑰,娇艳欲滴的那种。
回到家后,我将玫瑰的叶子一片一片的取下来。
从一楼刚进门,一直洒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田姐见了,好奇的问道,“少夫人,您怎么把花瓣都摘下来了?”
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想说的,主要是想给裴瑾年一个惊喜。
可是又担心田姐她们把这些玫瑰花瓣当做垃圾给扫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于是我对田姐说道,“等先生回来了,让他沿着花瓣向前走就是。”
田姐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笑着说,“少夫人放心,这事交给我。”
我一路将花瓣洒到二楼的楼梯,又绵延到卧室。
然后又取了剩下的花瓣,在床上摆了一个巨大的心型。
自己俯瞰一下全景,觉得相当ok。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钻进浴室,给自己洗了个澡。
小心的将发吹干,又拿起迪奥香水,对着自己轻轻喷了两下。
接下来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加油,夏沐!”
之后我拿起在花店特意要的精美卡片,用荧光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放在卧室的门口。
做完了傻事之后,解下身上的浴巾,来到床上,躺在玫瑰花瓣心形的中央,摆了个优美的姿势,又将事先准备好的桑蚕丝丝巾盖在身上。
选的时候,特意选了一块比较大的、透明的丝巾,力求达到极致的朦胧和诱惑效果。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裴瑾年的归来。
片刻,我听到了楼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然后那脚步逐渐接近。
我想象着,裴瑾年沿着洒满红色玫瑰花瓣的白色地毯,走上楼梯,上了二楼,又来到卧室门口。
此时,他大概是看到了我的卡片,俯身拾起。
卡片上我写了五个字:老公,我美吗?
我的心开始今天紧张的砰砰直跳,生怕裴瑾年不买我的帐。
片刻令人窒息的等待之后,虚掩的房门被推开。
裴瑾年走进卧室后,我似乎听到了他因看到眼前的景象,而微微惊叹的声音。
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目光移向他。
他已经来到床前,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他幽幽的开口问道:“想贿赂我?”
我荡了两下特意涂过防水睫毛膏的眼睫,“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