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就很不屑,“别跟我说话,你俩叛徒,东子那玩意不是个男人,屁大点小事回来告老子娘,明儿哥哥去看看,到底断没断奶。”
他跟东子不太对付,不是因为小事,完全是气场。王八之气外泄的俩孩子,打小不对付,整天闹事叽歪。
大人懒得管,这年头哪个孩子不搞事啊,吃饱了没事干,就去干架啊。一小不点被欺负了,好家伙,等着吧,上面几个哥哥姐姐一起挠死你啊。
老三其实是大院一害啊,早几年不成气候,毕竟上边还有几个哥哥。最近气势日益旺盛了,那扑面而来的狗屎气息,简直是耗子都不带跟他玩的。
前头那户人家秃了毛的看家狗,隔壁养的红冠子大公鸡,再不济那晾衣杆上的野鸟。
只要是天上有的,地里跑的,在我视线之内的,那就全是老三那一帮的天下。实行三光政策,那秃头狗见了人都掉头跑,干的事海了去了。
不过小子心机颇深,嘴甜会哄人,背后全是累累罪行啊!
上学不久就混熟了,地盘扩展到学校了,疯玩啊!老师都没辙,一群淘小子根本看不住,在学校打架闹事,不见得听多少课。
逃课吧你说你去哪里,人家老师也不放心啊,头疼的要命,就盼着他赶紧毕业,赶紧上初中,简直够够的。
刷一下,五六年了。人家老三上中学了,黄莺也得去学校啊,她上学比老三要早,但是历史总是雷同啊!
上学
今年开始这形势就不大对头,首都毕竟是首都,政治敏感性绝对是全国一流的,有些味道北京人才能尝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走了,来,背着啊。”黄炜业看闺女走路磨磨蹭蹭的,就蹲下来了。
他这是周末休息带着孩子出来玩,北海公园这片玩得多,次次来都不一样,人家都说孩子多走走看看长见识好。
黄莺走路有点晚,但是自己走的特别小心,一步一步的稳扎稳打,生怕把自己摔伤了。
这人啊特别珍惜自己,小时候养成的毛病,长大了走路也不快,性子可慢张了。
你要她去做个事,真的是急死人,动作特别慢,还特别龟毛。可是人家自己不着急啊,在家养了好几年,勤快人也给养废了,黄莺觉得自己堕落了。
“爸,吃豌豆黄。”黄莺就爬上去,她懒啊,走几步就累了,家里人不说她,也不锻炼她,觉得孩子早产就是好好养着。
这不,去北海公园就得吃豌豆黄,回回给买,也不嫌腻得慌。黄炜业从来不给自己买,他就没有什么想吃的,给啥都吃。
黄莺拿着勺子,她自己贴着碗吃一半,剩下那一半她不动,就给推到她爸边上。
“不想吃了,小宝,这是给爸爸留着呢。”黄炜业笑了笑,三两口就吃了。
这是闺女给特意留下的,不带回去,带回去也不再吃一口。他家闺女特别讲原则,其实就是主意大。
这时候,草长莺飞三月天的,北边的春天就这么几天。一般只有夏天和冬天,春天和秋天比较难的,界限不清晰。
这边一片的桦树林,不远处就是湖泊,岸上两道垂柳,抽芽了嫩嫩的,那黄色看着就让人骚动。
黄莺就蹭啊蹭啊的,黄炜业坐在凳子上,黄莺站起来比她爸膝盖高一小截,头发还是有点浅,那皮肤太阳底下白的发光那种。
她也不扎马尾辫,人家姥姥手巧,给编起来了,跟北边战斗民族姑娘一个发型,看着就洋气。
人长得好看,光靠脸不行啊,还得靠衣服啊。只要不是惨绝人寰的丑,一般捯饬捯饬也勉强看了。
买的小红裙子,外面套着针织衫,下面穿的是秋裤,绝对一小美妞,那五官张开了点,跟她妈有点像了。
“爸,我不想去上学,你让我在家再待一年吧。”她应该今年去上学,她爸打算把她送学校。
黄炜业眼睛里像是有光,他看着黄莺:“爸爸说不行,小宝啊,去上学多好,学习知识呢,也有人一块玩儿。”
他很喜欢自己的孩子啊,觉得什么都想给她,什么都不想让她比别人差,只有好好学习了,长大了才有底气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啊。
黄莺就开始叽歪,她有一万个理由,“爸,你说学习什么样的东西才算学习呢?我在学校是学习,那我在家姥姥教我不也是学习吗?”
“而且姥姥知道的也多呢,姥姥教给我的我喜欢啊,我觉得我可以学习。学校里面的我不喜欢。”
全是理由啊,郎菊南早年在国外漂,说实话满族人基本都会三种语言,满蒙汉。郎菊南更厉害了,俄语跟英语也是很溜啊。
这么多年虽然不说了,但是绝对是高手,她等黄莺大了自己懂点事了,就开始教她。
懒鬼跟勤快人的区别就是,勤快人不用别人说就给做了,做的还特努力。
懒鬼就不一样了,你给我安排了我就做呗,闲着也是闲着,我要是有点兴趣就好好弄,没兴趣就一边靠吧,三十六招偷懒秘笈都能自己研发。
黄莺上辈子学的马马虎虎,但也是接受完高等教育了,她琢磨着吧,其实教育这玩意最重要的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塑造一个人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
你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又是如何对待这个世界的,你的灵魂最后全靠你读过的书来支撑。
黄莺就是不愿意去学校,她觉得她三观都已经很固定了,而且学过的东西或者简单的东西,不愿意再去花心思时间了。
她只要智商正常,高中毕业证书妥妥的到手啊,她喜欢突击学习,拖延症患者无救了。
黄炜业也不反驳,乐呵呵的,你说我听着呗,你是我闺女你说的都对,但是学还是得上。
黄莺就很无奈了,她对着她爸眨眨眼,就是紫霞仙子对着至尊宝眨的那一种,真的是人看的心都化了。
她活的没压力,所以看上去特别活泼开朗的一个小姑娘,特别的大气,别人敢做的不敢做的她都能行,坦荡荡的,一点也不扭捏。
黄炜业不会哄孩子啊,说软话他不会,他说话很温和,“小丫头,走了,爸带你去买春饼,带回去给你姥姥吃不是。”
春饼就是一道时令菜,以前人过得庄重,春天来了吃春饼,薄薄的面饼,撒不撒葱花都行。
就是这个配菜也有讲究,时令的小炒得放上几样,适合节气还有好兆头,全给一格格装在春盘里。
好家伙,拎一个春盘去做客,那真是讲究人,排场的不得了了,脸上有面。
那盒子都是漆红的,这年头没有了,好东西不是藏了就是被抢了,毁了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