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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儿油盐不进:“别说的太早,你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反悔。”

说完,她甩着那头大波浪走了。

方知行根本没注意到她离开,一门心思看着钟思远,宴会厅里放着音乐,离得远,人声也嘈杂,只能从动作上看出钟思远在推辞。

陈华被说话声吸引,很快加入李海平阵营,不时指向宴会厅前方的小型舞台。这二位对钟思远算是有知遇和提携之恩,私下里关系很好。二人联合起来劝了半天,软硬兼施,最后陈华使出杀手锏,作势要呼噜钟思远的头发。

钟思远无奈的摇头,脱下休闲衬衫丢给李海平,他走到宴会厅侧面,对放音乐的工作人员耳语几句,站到了舞台中央。

宴会厅骤然安静下来,光影趋暗,几缕光全投在钟思远身上。

他穿着纯白T恤,领下一排形状分明的锁骨,他个子太高,不得不微躬着腰将立式话筒拉到合适的高度,垂首时脖颈自然拉长,被衣领掩藏的纹身无意暴露出来。

方知行浑身血液突然冷却,他清楚的看到钟思远后颈骨下方纹了一个字母。

一个Q。

字母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方知行怔忪的靠在椅背上,原来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足以出现一个能让钟思远心甘情愿刻在身上的人。

钟思远手一勾,旁边人给他送上来一把吉他。

四周接二连三的惊呼起来,方知行看着钟思远把吉他跨在身上,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试音,不敢眨眼睛。

半晌调试好,钟思远靠近话筒说:“大家好,我是钟思远。”

刚说完一句,台下掌声雷动。

钟思远在鼎沸的人声里淡淡的说:“我很久没在公开场合唱歌了,今天新剧开机,很难得的机会,陈导和李编都在,我随便唱一首暖场,预祝《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拍摄顺利。”

他说完,在吉他上拍了两下,指尖按动琴弦,轻轻一拨,琴声响起。

那一瞬间,钟思远脸上的冷淡倏然崩裂,他有了表情,看起来嚣张狂妄,不可一世。

他开口,粤语歌声回荡在宴会厅内。

“随风轻轻吹到你步进了我的心

在一息间改变我一生

付出多少热诚也没法去计得真

却也不需再惊惧风雨侵”

方知行远远的看着,心头被划了一道口子,不深但也会疼。

曾几何时,他近距离站在对方身边,感受劲爆节拍如密集的雨点疯狂敲击在每一根神经上。

没有人不会被这样夺目的钟思远吸引。

灯光变热,面前的钟思远在发光。

方知行感觉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炙烤。

他回忆起钟思远从前在节目上背着把电吉他唱摇滚的模样,疯狂起来似乎能把人给撕裂了。

钟思远唱到高潮,动作狂野的一把拽下话筒。

方知行又饮下一杯酒,捏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时至今日,他发觉自己仍然心有不甘。

他还是想求得钟思远的原谅,像个无可救药的赌徒,奉献身家性命也要换取再一次的机会。

但他一定是最胆小的赌鬼,空有一掷千金的心,不敢生出百分之一的勇气。

钟思远唱完最后一句,摘了吉他,走下舞台,一路谢绝旁人递来的酒杯,从李海平手里拿回衬衫,指了指自己那桌:“我休息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钟歌单:

《风的季节》

原唱:徐小凤

小钟唱的是Soler的版本!

第5章第5章

一曲劲歌过后,场子又热起来,新一轮敬酒开始。

钟思远在方知行身边坐下,他唱了歌,这会儿热了,忍不住松一松领口。

方知行已经迷糊,酒壮怂人胆,他递了杯饮料过去。

见钟思远垂着眼不动,他解释道:“不是酒,是葡萄汁。”

钟思远接过来,捏住高脚杯的尾端,质问一般:“你喝了多少?”

方知行慢慢回忆,钟思远唱歌的时候,自己似乎没怎么停过。他喝多了不上脸,说话也正常,看起来平静极了:“没多少吧,三杯。”

钟思远看向方知行手边的酒瓶。

方知行笑嘻嘻的说:“你知道的,我酒量很好。”

钟思远针扎了似的皱起眉,这句话里暴露出来的熟稔让他烦闷。他低头闻了闻那杯所谓的“葡萄汁”,更加坚定方知行喝高了。

宴会一直开到凌晨,散场的时候不少人都倒了。

钟思远把走路打飘的方知行塞进车,这人神智模糊,还以为上的是剧组的车,但口齿却格外清楚,字正腔圆的说:“麻烦送我去海棠花园。”

林曼曼在副驾上乐了:“方老师是醉了还是没醉啊,怎么听着跟念台词似的。”

钟思远少见的接腔:“念台词就是喝多了。”

醉鬼被钟思远的声音吸引,扭着身子凑过来看他,半晌分辨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路虎缓慢发动,从酒店驶离。

钟思远不想说话,奈何方知行对他这副拒绝的样子司空见惯,自顾自的往下说:“看过《谋生》吗?你长得很像里面的男主角。哦,他后来拿了影帝。”

前排林曼曼和司机都笑抽了,钟思远脸色一沉:“开车不要笑。”

司机无辜躺枪,绷着嘴角忍的很辛苦。

钟思远命令方知行坐好,从扶手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吗?”

方知行乖巧点头。

钟思远拧开瓶盖,再次命令:“过来。”

方知行听话的贴近钟思远,瓶口挨到唇边,钟思远亲手喂给他。

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方知行啜饮着甘甜的水,黝黑发亮的眼睛却未从钟思远脸上移开半分。

钟思远放下瓶子,盯紧那双湿润的唇,方知行赤/裸的眼神催的他声音发沉:“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方知行轻轻舔了一下嘴巴,完全是沾水后的下意识,粉嫩的舌尖游戏般出现又躲起来,他被酒精摧热了心肠,熏熏然不知深浅的试探:“钟思远。”

钟思远眸色深重,答应道:“嗯。”

方知行说:“因为你长得好像钟思远。”

·

路虎后排,方知行靠在钟思远身上呼呼大睡。

时间很晚了,钟思远让司机先把林曼曼送回去,再改道去海棠花园。好在两个地方相距不远,晚上车也少,大约五十分钟后,路虎驶入一片老旧小区。

小区上了年头,隐蔽性也不高,门岗像是摆设,车很容易就开进去。钟思远打量着周围环境,楼房虽然破旧,但绿化还算不错,早过了万家灯火的时间,却让人久违的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浓浓烟火气。

路灯昏暗,司机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地方,车停稳后,钟思远说:“等我一会,我把他送上去。”

司机过来拉车门,主动说:“钟先生,我背方先生上去吧。”

“没事。”

说着,钟思远勾住方知行的膝弯,把人背了起来。

盛夏夜里,两个成年男人前胸贴后背的靠在一起,其中一个喝多了酒体温升高,更他妈热了。

居民楼是多层没有电梯,楼道里的灯也坏了,钟思远摸黑往上爬。他惦着身上那点重量,轻飘飘一片鸿毛似的,想起舞台上叼着红绸随风倒下的虞姬。

背上的方知行动了动,像是醒了,小心的嘶了一口气。

钟思远微侧过脸去看他,离得近,嘴唇几乎贴住方知行的鼻尖。他问:“怎么了?”

方知行皱起眉头,发出酒醉的抱怨:“……我腿疼。”

钟思远手掌正卡着方知行的膝弯,闻言松了松手上的劲儿:“还疼么?”

方知行的下巴戳在钟思远肩头,那是个点头的意思。

钟思远说:“快到家了。”

爬到顶层,钟思远把方知行放下来,怕人摔了,一手勾着他一手找钥匙。

门开了,方知行也不知是喝多了腿软还是真的腿疼,走一步就往地上栽,钟思远两手一抄把他抱起来。

这是套两居室,黑灯瞎火的,其中一间房门开着,钟思远抱着人进去,借着月色看见折叠整齐的床铺。

他把方知行放到床上,拧开床头的小夜灯,在枕头旁边找到空调遥控器。

方知行揉着头发坐起来,揪住棉T的下摆爽快的脱掉,衣物掩盖下的躯体白净匀称,胸腹上肌肉明显,是常年练舞锻造的身材。他脱掉上衣,手搭在运动裤的抽绳上,还没解开就被一只手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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