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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呢!”方知行有很大怨言,“我都把最厚的被子拿出来盖了。”

钟思远咬一口鸡蛋烧,果不其然吃到肉松:“怕冷你到我这边来。”

这话听起来挺诱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到了冬天方知行打死都不肯一个人睡,有暖气都要缠着钟思远,这人看着冷冰冰的,身上特别烫,抱着他睡觉就像抱个暖手炉,方知行都不舍得撒手。

但某些问题还没解决,方知行抗住诱惑,很有原则道:“我不,除非你给我转正。”

钟思远岿然不动:“我就那么一个条件,而且已经给你重复了很多遍,你自己做不到。”

说起这个方知行就郁闷,他英文不好是天生,学不会的那种,这一个月他使尽浑身解数从钟思远嘴里抠字眼,听来听去就听懂个“ILoveu”。他自己组词造句,起码原创了百八十条,一条都没中,严重打消了他的积极性和自尊心,觉得钟思远就是故意吊着他玩。

抱也抱了,睡也睡了,耳朵都亲了还要端着,这要放小说里就是个干了坏事不想负责的渣男!

方知行不甘示弱的怼了几句,钟思远不接话他也能叨叨,一顿饭吃的丰富多彩。

后来,钟思远先放下筷子,他抽出纸巾擦嘴,状似无意般道:“你昨天提到的那个综艺,我看到新闻说金社长会来做评委。”

方知行神色如常的吃早饭,厚蛋烧塞的满嘴都是,他含混着声音说:“我也看到了,金社长大忙人竟然会来中国录节目,启泰下了血本了。”

他说话时语气轻松大方,并未没有像昨晚那样回避。钟思远认真看了方知行半天,没瞧出端倪,难道是他想多了?

方知行吃完最后一口把碗一推,坏笑着说:“钟老师,今天你洗碗,我去换衣服啦。”

他转身回房间,门关上的瞬间脸上强撑的笑容尽数崩塌,他抓住上衣领口略显暴躁的脱掉睡衣,发觉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牵动嘴角。眼睛里的光彩骤然褪去,厌恶、恶心乃至怨恨清晰的堆叠在无害单纯的面颊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网剧的拍摄已经进入最后阶段,角色的情绪转换越来越鲜明,方知行明显有点吃不消,本来是为了拍戏刻意减重,到后来演变成给他吃东西他也吃不下。

又一场激烈的哭戏结束,方知行整个人都虚了,被钟思远带回休息室喂奶糖。

方知行躺在沙发上看天花板,咂摸着嘴巴里的甜味,喃喃道:“远哥,我还有一场戏就杀青了。”

十一月快走完,三个月剧组生活做梦一样,方知行比钟思远早几天杀青,还剩一场淋雨的戏没拍。

休息室里开了空调,钟思远怕方知行冻着上手剥掉他的外套:“杀青后有什么打算?”

方知行没骨头似的享受伺候,回道:“三个月没练功,我得开始训练了,年底还要请大家去七舰看演出。”

刚拍完戏就要马不停蹄开始高强度训练,钟思远心疼他:“好辛苦。”但也知道跳舞才是方知行的梦,于是劝道,“在家多休息几天再去,怎么样?”

方知行考虑半天,勉为其难道:“顶多歇两天,不然来不及。”

钟思远轻轻揉着方知行的膝盖:“我担心你会腿疼。”

尤其最后一场戏还要淋雨,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他真怕方知行会冻出毛病。

方知行知道钟思远在想什么,笑盈盈的朝他伸出手,黏糊糊的说:“抱抱就不疼了,你要不要抱我。”

钟思远倾身过去把人抱了个满怀,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生病,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方知行最近被惯的胆子有点大,偏头对准钟思远的脖颈咬了一口,没敢使劲儿,怕会留印子。

然后保证道:“答应你了,做不到随你处置好叭!”

作者有话要说:

方知行,你最好不要随便立Flag.

第38章第38章

方知行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拍的是故事的开端。

七月的北城狂风暴雨,郁然的妹妹深夜临产,电话打到他这里,郁然手臂骨折无法开车,拜托程皓送他去医院,却遭到拒绝,无奈之下只好独自打车。

剧组叫的洒水车已经到达现场,剧务提前开始浸湿场地。

方知行在暖气充盈的休息室里待到最后一刻,场务喊他去现场的时候他还蹦跶着做热身运动。

在深秋季节演夏天,方知行不得不穿短袖,脚步刚迈出门槛就被风扑了一脸,他当即就扭头想钻回休息室。

季钏在后头拿厚重的羽绒服把他裹起来:“你跑那么快干嘛,衣服还没穿呢!”

方知行把帽子也卡到头上,嗓子眼打颤:“我想提前感受一下秋天的滋味。”

季钏肩膀上挎个大包,里头塞了十多条浴巾,鼓囊囊的配上他这形象活像是赶着去陪老婆生孩子。

天色又深又重,方知行在夜色中环顾一圈,问道:“远哥呢?”

“B组还没下戏呢,他现在过不来。”

“好吧。”

方知行兴致不太高,连呵出来的热气都变的很短促。

到了现场,陈华先带方知行走一遍戏,地上定了不少点,到哪儿该做什么一一交代清楚。然后他撩开方知行的羽绒服:“贴暖宝宝了吗?”

想贴来着,但是夏天的T恤太轻薄,一沾水就容易看出轮廓,方知行摇摇头:“没贴。”

陈华满意地应了一声,拍拍他的肩:“最后一场戏了,坚持一下,我们争取早点结束。”

洒水车开始喷洒,大雨如注般倾泻,路边上还放着三台强力鼓风机,把花坛上的小草吹的东倒西歪。

方知行脱掉羽绒服,裸/露在外的手臂甫一接触空气就泛起鸡皮疙瘩,但他没表露出来,接过道具伞撑开,随着场记一声“Action”闷头冲进了风雨中。

凌晨三点半的高级住宅区渺无人烟,这个平时连出租车都嫌远不肯开过来的地方,此刻在叫车软件上更是无人问津。

郁然艰难的单手举伞,他的T恤很快被暴雨沾湿彻底,狂风把伞骨吹到变形,单薄胸膛完全顶不住风雨,肩膀无意识缩紧到一起。

昏黄的路灯被水线模糊了光圈,杂乱无章的打散郁然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雨伞在手中脱力,旋即被大风卷走。郁然脚步错落的追了几步,被劈头盖脸的雨珠砸的面颊生疼,在冰冷的夜晚感到孤独和窒息。

他拿出手机,雨点顷刻间沾湿屏幕,发白的光刺穿瞳底,他突然发现失去程皓的自己宛若一头找不到出路的困兽,偌大城市,他可以依赖的那个人不在了,所以他在这里举步维艰。

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爬上郁然苍白的脸庞,他像是失去意志般与茫茫风雨共沉沦。

陈华举着喇叭喊了停,季钏一个箭步冲上去拿浴巾把方知行裹起来。

他冷到浑身打颤,又被工作人员塞进一个热水袋暖手。

顾不上干湿了,季钏怕方知行冻病了,直接把羽绒服披在他身上:“卿卿,我看你都觉得冷。”

方知行上下牙“咯咯”地碰在一起,还有劲儿骂人:“说他么多少遍了,别喊我卿卿!”

看起来蛮暴躁的。

陈华向他招手,对方知行刚才的演绎不太满意:“小方,你情绪不对。”

“我明白这段时间颠来倒去拍摄你可能有点错乱,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个时候的郁然还没有生病,他对人生的希望并没有完全丧失。”陈华说,“郁然的亲妹妹马上要生孩子,他不顾一切,就算没人帮他,爬也会爬到医院去,但是在你刚刚的表演里,我看到的是一个自暴自弃的焦虑症患者,那不是现在的郁然。”

方知行点点头,飞速调整自己的情绪。

“休息五分钟再来一条,不要着急,记住你现在没病。”

雨戏本来就不好拍,尤其这种暴雨,人在里头眼睛都睁不开,还要通过细微的面部表情让观众体会到人物的不同情绪,对演员的考验很大。这场戏从晚上八点拍到凌晨一点,陈华宣布这条过了之后,方知行脸都木了。

洒水车终于停止工作,工作人员踩着水过来拥抱他,冻僵的身体被数不清的胸膛烘热,方知行咧嘴露出微笑,耳边炸开声声欢呼:“杀青快乐!!!”

不敢相信,方知行头脑发热接下的戏竟就这样结束,三个月相处,从陌生到熟悉,剧组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给予他许多支持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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