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沈然又重新回放了那几秒的视频。想起今天早上陆小屿的神情,心道这人假装不认识还真是装得挺像模像样的。
“妈,这个回头也给我拷一份。”
司母笑眯眯地连声说好,文姨推着汤进来,于是众人收的收,撤的撤,司沈然终于能吃上晚餐了。
司父问司沈然道,“新家住的怎么样,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司沈然说,“不错,挺安静的。”
司母说,“秋姨说都收拾妥当了,你一个人住在那儿小心点,有什么事随时回家。”
司父无奈地说,“他这么大个人能有什么事,董老板拍着胸脯跟我说了,那里的安保系统就是一只蟑螂都放不进去。”
司母轻轻看他一眼,司父立马闭上嘴,司母转向司沈然,温声问道,“小然,你上次什么时候回国来着?”
“沈然是过年的时候回来过吧?”
“是的,”司沈然坦然道,“年初还回来过一次,在燕市开学会,顺道还去了趟京城探望爷爷奶奶。”
司父说:“既然回来了,暑假再去探望爷爷奶奶。”
“可能时间上有些困难,下个月要回趟阿国,八月中才回来。”
司母忽然想起什么,说,“最近遇到姝君姐姐了吗?”
“我今天刚入职,还没看见她。”
司父点点头,“得尽快姐姐打个招呼,不然太没礼貌。”
“好,我周一去她学院正式打个招呼。”
母亲接话,“姝君说暑假要去南意,说是要游学采风。估计七月的展览结束就去。”
“好的。”
不知司母的话哪里引起司父的好奇,他小心翼翼地问,“她去南意游学?你哥肯让她去?”
母亲摇摇头说,“自然是不同意的,还在吵呢。”
她看向司沈然,眼神含着笑意,说道,“沈然,你知道吗,前阵子姝君交了个男朋友,你舅舅不大满意,这几天舅妈没少找我诉苦呢。”
司沈然摇摇头,“姝君姐没有和我说过这个事情。”
司父颇为不解,“你哥也真是,搞音乐的不也是搞艺术吗,难道他卖画儿的,就比人家卖唱的高级了?”
“我家怎么就成卖画儿的了,”母亲笑着说,“他觉着姝君是打着游学的幌子要和男朋友出去玩,非要她暑假留在画廊一起做展,姝君脾气也犟,怎么说也说不听。。”
司父不大服气,“当年我俩处对象他不也嫌弃我来着嘛。说什么,司家做生意,光一身铜臭味没有半点艺术修养。算了算了,不说他了。”
母亲两手一拍,合掌笑眯眯打断他道,“情况不一样呀,既然都说算了,那过去的事也不提了。”
对外霸总形象的司父本质却是个妻管严,老婆开口要他不提旧事,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闭了嘴,低头吃饭。
母亲问了些司沈然工作上的问题,司沈然他都会耐心地回答,遇到他们听不懂的地方也会尽力解释。
司母对理工科一窍不通,但听司沈然聊他的研究时,还是会努力理解,即使完全听不明白,也会微微笑着点头。
这时司沈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司沈然微微皱起眉头,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擦嘴角,接通电话。
“喂,你好?”
“喂,你好,是司老师吗?我是陆小屿。”电话那头陆小屿有些紧张的声音传过来,司沈然眉头一松,脸上不自觉带上笑意。
在母亲诧异的目光里,他抬手表示歉意,起身走出了小客厅。
“是的,是小屿吗,怎么了?”
听到这个称呼陆小屿像是更紧张了,“那个,打、打扰您休息了。是这样的,我发现您的外套放在我车子后座上了,我给您送过去?”
“没有关系,周一再拿给我吧。”
“哦…好的。”
“这种事情,微信上说就行。”
陆小屿怕他不高兴,又磕巴了,“噢,好、好的。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司沈然低声笑了笑,“没事的,周一见。”
挂断电话,他把陆小屿的号码添加进通讯录。
再回到餐桌上,父亲在埋头吃饭倒是没什么反应,母亲看眼他的神情有几分期待,“小然,你心情挺好,是谁呀?”
司沈然说,“实验室的同事,工作上的事情。”
“噢…”母亲有点失望地收回目光,忍不住有些失望似的叹了口气,“唉。”
母亲欲言又止,一听她叹气,不想被卷进去的司父装作收到了工作信息,拿起手机目光炯炯有神,像是认真地在处理紧急工作。
司沈然明白她想说什么,放下了筷子,静静地等待她开口。
果不其然司母喝了口白葡萄酒,开始感慨,“都三十岁了呀。什么时候能带个人回家,我一定亲自设计一套珠宝欢迎。”
放在以前,面对母亲这种感慨,司沈然大概率会表示无奈然后跳过这个话题。
“万一,”司沈然停顿一下,像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后接着说,“这个人不喜欢珠宝呢?”
司母眼神一亮,立马改口,“那喜欢什么?跑车还是赛马?纯金的跑车我们工作室也不是不能做。”
司沈然的父母向来很开明,特别是珠宝设计出身的司母,有的时候更是开明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