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展领着龙骑卫前往河套,庞统也进了襄平,与公孙度商讨出兵之事。
洛阳王府后园内,此时也是并没有消停。
管青一力劝说刘辩迎娶柳奴,虽说刘辩将处置权交给了她,她却晓得,在王府后园之中,真正有话语权的,并非是刘辩,而是唐姬。
得了刘辩的允诺,管青并没多做耽搁,将柳奴请到内室,俩人合计之后,她便在几名侍女的陪同下,出了寝宫,前往唐姬的寝宫去了。
唐姬的寝宫,与管青住处相隔不远。
离开寝宫没走多远,管青就到了唐姬寝宫门外。
才到门外,管青就听到寝宫内传来阵阵瑶琴声。
她停下脚步,细细聆听了片刻,从瑶琴的乐声中,她听出蔡琰正在唐姬这里。
蔡琰擅奏瑶琴,而且诗词歌赋也是一绝,唐姬十二三岁便嫁到皇宫,所受的也是宫廷礼仪的熏陶,二人之间可说的话,要比和管青陶浣娘可说的多了许多。
平日里,唐姬和蔡琰也是走的相对要近一些,蔡琰在她这里,管青倒是没觉着多么意外。
不过蔡琰此刻在唐姬这里,管青却是有些迟疑,该不该进去。
身为刘辩的王妃,想到柳奴要嫁给刘辩,管青心内都是一阵阵的不爽快,更不用说和柳奴接触并不是很多的唐姬与蔡琰。
若是只有唐姬一个人,管青还有几分把握能够说服她,可蔡琰在这,她一个人面对两个女人,着实让管青有些忐忑。
站在唐姬寝宫门外,管青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先行离去,等蔡琰走了,再来找唐姬不迟。
她刚转身,还没来及迈出步子,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管王妃,唐王妃有请!”
听到那女子的声音,管青转过身,看见的是一个伺候唐姬的贴身侍女。
见了这侍女,管青立刻明白过来,他来到门外时,定然已是有人向唐姬禀报了。
或许是她在门外等候的时间太久,所以唐姬才让人前来请她。
唐姬已经晓得她来了,管青也不好不进去,只得朝那侍女微微一笑说道:“有劳引路!”
侍女甜甜的应了一声,侧身站到一旁,对管青说道:“管王妃请!”
朝侍女点了下头,管青抬脚进了唐姬的寝宫,随她一同来到此处的几名侍女,则在她进入寝宫正厅时,止住了脚步。
刚进正厅,管青就看见唐姬端坐在首位,而蔡琰则坐在一旁,正在抚弄瑶琴。
见管青来了,蔡琰停下抚琴,和唐姬一同站了起来。
“管王妃不伺候殿下,如何到了我这里?”才站起身,唐姬就面带笑容,向管青招呼了一声。
“殿下已然离去,我是在屋内憋闷的紧,出来散散心儿!”微微一笑,管青先是朝唐姬行了一礼,而后看向蔡琰说道:“不想蔡王妃也在此处,今日着实是热闹的紧!”
“殿下今日要看歌舞,唐王妃献歌献舞,我也抚弄了瑶琴,可殿下却是有些意兴阑珊,我二人正自琢磨着,可是技艺疏松了,无法为殿下排解忧愁!”同样是面带笑容,蔡琰对管青说道:“方才我与唐王妃还在说着,若是我二人也懂得武艺,能如管王妃这般随同殿下出征,可是要比只会这些无用技巧好上许多!”
“蔡王妃此话可真是折煞了我!”脸上保持着笑容,管青说道:“我只是个粗野丫头,还自羡慕两位王妃,能歌善舞,可奏出天籁之音,堪堪的是羡煞人呢!”
“管王妃也莫要谦逊了!”进了前厅,管青还是站着说话,唐姬微笑着说道:“我等都无须站着,且坐下叙叙话儿。回头再让人将陶王妃也请来,我等一家子,便是凑的齐了!”
“唐王妃说的是呢!”唐姬话音才落,蔡琰就接过了话头说道:“我等平日里都在各自过着日子,虽是在同一个园子里,却很少能够相见。日后我等姐妹,着实还是需要多见上一见才是!”
“听凭二位王妃吩咐便是!”管青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在王府之中,她和唐姬等人确实见的也太少了一些。
虽然都是刘辩的王妃,四位王妃之间,却并没有多少话可说,相比于当日貂蝉没有怂恿吕布谋叛之前,貂蝉的来到,反倒是会给王府后园带来几许生机。
刘辩令人在徐州救了吕布,貂蝉后来也是到过几次王府后园,可几位王妃对她终究还是有些隔阂,唐姬虽说表面上接纳了貂蝉,心内还是有些警觉。
冰雪聪明的貂蝉如何看不出王妃们的变化,起先来过几次,后来渐渐就来的稀松了,直至最近一直都没有登过王妃们的宫门。
柳奴居住在管青寝宫内,俩人每日还能说说话儿,管青倒是不觉得多么无聊,唐姬等人,日子便是过的无趣了许多。
身份高贵,即便想和侍女说说话,也是没有侍女真个敢与她们平起平坐的对话。
整日里除了研究她们各自的技艺,便是再没有其他事可做。
相比于唐姬和蔡琰,陶浣娘在她寝宫的后园里置办了一小片菜地,闲暇的时候,给菜地松松土,看看菜的长势,倒也是能够打发时间。
要说王府后园之中最无聊的,恐怕就是唐姬和蔡琰了。
唐姬提出日后要多见见的提议,蔡琰自然是立刻附和,有求于唐姬的管青,当然也不会反对。
见蔡琰和管青都表示赞同,唐姬对二人说道:“既然二位王妃也是觉着当该如此,我这边差人去请陶王妃,今日便在此处摆下宴席,我等一边吃着,一边说说话儿。”
“才吃过宴席不久,唐王妃这便是又饿了!”甜甜一笑,蔡琰对唐姬说道:“如此一来,可是要长的如同球儿一般!”
俏生生的白了蔡琰一眼,唐姬并没有接她的话头,而是向前厅门外喊了一声:“去将陶王妃请来,就说我在宫中摆了宴席,请她前来赴宴!”
唐姬的吩咐落音之后,门外传来了一个侍女俏生生的应答声。
“我等相聚,不如将居次也请来!”吩咐了侍女去请陶浣娘,唐姬想起了管青的寝宫还有柳奴,于是对管青说道:“居次常年居住于洛阳,与我等也是如同家人一般,也是无须见外!”
“居次心中不甚爽利,还是不请她为是!”唐姬提起了柳奴,管青轻叹了一声,脸上竟流露出了一丝落寞。
看出管青神色间流露出了落寞,唐姬先是和蔡琰相互看了一眼,尔后向管青问道:“管王妃这是怎了?因何嗟叹?”
“无他,只是有些怜惜居次!”勉强挤出了个笑容,管青对唐姬说道:“我虽是晓得居次心事,却是无法帮她,只能暗中悲悯了!”
“究竟怎了?”管青话说的隐晦,唐姬更是满心不解,向她说道:“居次若有甚么需求,只管前来找我。殿下虽是过的节俭,对我等倒是并不奢求,要些甚么,我还是能做得了主!”
“二位王妃想来还不晓得去卑送来书信一事!”话已经说的开了,管青也觉着不把话挑明,也是没有甚么意义,于是便对唐姬和蔡琰说道:“居次烦心的,便是此事!”
提及去卑,蔡琰皱了皱眉头。
当日她随军讨伐匈奴,被匈奴人俘获,若不是刘辩带着八个人潜入匈奴大营将她救了出来,她此时还不晓得命运会如何凄凉。
对匈奴人,蔡琰是发自骨子里的没有好感。
“去卑领军击破匈奴左贤王刘豹!”从蔡琰的脸上看出了几许厌烦,管青并没有止住话头,而是接着对她和唐姬说起了匈奴发生的事情。
蔡琰当日就是被刘豹擒获,听说去卑击破了刘豹,蔡琰冷笑了一下说道:“那刘豹早就该死,去卑打了他,倒是好事一桩!”
“匈奴大单于也被去卑软禁!”看着蔡琰,管青轻叹了一声说道:“去卑差人送来书信要挟殿下,若是殿下不予应允,怕是大单于也要受其戕害!”
蔡琰对刘豹没有好感,匈奴大单于刘坚,却是刘辩的义子,而且当年是十分的依赖蔡琰,对他,蔡琰还是很有感情。
听说刘坚也被去卑软禁,蔡琰愣了一下,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虽是没说话,脸上却现出了一抹焦急。
刘坚虽然不是她的孩子,可当初她抱着刘坚的时候,那孩子却是像依赖母亲一样依赖她,也正是那时,蔡琰才真正的体会到了母性。
这几年虽然没有和刘坚联系过,更没有见过已经做了匈奴大单于的刘坚,蔡琰却还是时常能想起他。
“去卑要做甚么?”刘辩并没有和唐姬等人提到去卑来信的事情,管青说出来之后,唐姬也很是想知道去卑究竟想做什么,于是便向管青追问了一句。
“那去卑要殿下将居次送回匈奴与他成亲!”把视线转移到唐姬的脸上,管青语气中带着几分萧瑟的说道:“这几日,居次整日以泪洗面,早没了往夕的飒爽劲儿,如何还有心思与我等一同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