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胡杨也没多想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对自己的要求低，对别人的要求高。还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别人。
就像这个宝眼大师沈一凡，明面上表演一个刚直不阿的鉴宝大师，到处打假。
不过，暗地里龌龊的事情没少干。但是，表演一个道德模范时间长了，自己也会被懵逼。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好人了，幕后的那些事，好像跟他无关一样。
这样的人，在所多有，胡杨也不奇怪。
有意思的是，胡杨看他印堂气缭绕，倒霉已经不远了，这个人不知道也就罢了，还在招摇过市，做一些有损阴德的事情。
要说，以前的胡杨也不信这些，不过，学了相术命学之后，这些就不得不信了。
胡杨经过了很多思考，觉得这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对大多数人有利的，那叫功德。
损害大多数人利益的，就是作孽了。
命数来说，前半辈子承祖上福荫，和一部分自己作为，好坏有一半是来自于祖上。因此，表现的并不明显。
可是，无论华夏还是西方国家，都有这样的理论。那就是，一个人过了四十岁的时候，基本上善恶就会从脸上看出来了。
换句话说，是福气要到了，还是报应要来了。基本上都写在脸上了。
以胡杨现在望气术初成的眼里，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宝眼大师沈一凡，明显是耗尽了祖上福荫，开始走下坡路了。
当然了，胡杨坚信这些，也不光是因为得了命学的传承。
古代很多大家级别的人，都曾经有这样的论调。圣象曾国藩最为明显。几乎每次在家书中都要叮嘱在老家的兄弟，不要欺压乡邻，不要仗势欺人。要留福德予儿孙。
无论他的兄弟听进去多少，至少表面上做得还不错。曾家也是少见的后辈好几代福泽绵长的家族了。
而，多数人不知道，或者当局者迷，不知道珍惜，往往逃不过富不过三代的魔咒……
走出天海典当行的胡杨，仰望难得的冬天里的温暖太阳，心中默默道：“暗室欺心，神目如电。或许，真的存在吧。不然，为何没有一个长久的家天下呢？按理来说，那些皇家子弟，也都不是傻子啊。”
摇摇头，胡杨没开车，直接打车去找了赵鹏。
这段时间，赵鹏依旧在帮胡杨卖画。
不过，沈墨灵的画卖了不少，而，胡杨自己的除了甘乃仁买了过后，就没再卖出去过。
胡杨也理解赵鹏的想法，他是想帮胡杨造势。想让胡杨的画就这样天价摆在那里。
到了真正达到胡杨作品价值的时候，在卖出去也不急。
在赵鹏的心里，或许那时候，胡杨活得才真的是高枕无忧了。
但是，胡杨自己知道，活得开不开心，真的跟赚钱多少并不成正比。
如果成正比，现在的胡杨，是之前赚钱的好几倍，他自己怎么完全没感到快乐。反而感觉压力更大了呢？
到了古玩街之后，集市位置依旧人满为患。
原本已经萧条了一些的集市，因为宣传鉴宝大会，果然再次吸引来了不少的玩家。
而且，很多摊主也不想走了。没卖出去的东西，他们也想上鉴宝大会让专家品评一下，究竟是不是好东西？
到了赵鹏所在的摊位，胡杨发现，今天围观的人依旧不少。
眼尖的胡杨发现，在天海典当行刚走不就得宝眼大师沈一凡也在人圈中。
他的身边还有好几个身穿汉服的老者，身上都戴着一些手串，腰牌，扳指之类的文玩饰品。应该也是各地区的鉴宝大师级人物。
胡杨暗想：“知道三千年是我笔名的人不多。而且，邱老和夏老我嘱咐过了，应该不会透露。那么，这些鉴宝大师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悄悄走近的胡杨，听到了他们的一些零星谈话……
“你们说，这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作品？”
“当然不可能！要知道，画画的技艺，就算是天才，那不经过几十年的磨练，也是不可能达到这个水准的。”
“我们的资料，只有视频上的画面。可是，当时人们拍摄的主题是画家绘画锦灰堆的过程，对本人没有特写，根本看不出那个人的样子。说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是江城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试想，沈一凡大师鉴宝从小学起，在二十八岁才崭露头角。已经算是奇迹了。可是，江城的那几个老家伙，竟然说有个叫胡杨的，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是一个真正大世级别的鉴宝师。这不是笑话吗？这只能证明，江城的人，是多么好面子啊。为了面子，他们什么不可能的事编不出来？”
“没错！”
“有道理！”
……
胡杨暗笑，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正常来讲，的确是这样的。
一门学问，三年算是小成。五年可以专精。十年成为大师的，都是极为天才的人了。
其实，大多数人，一辈子研究一样东西，都未必能成为大师的。
可是，胡杨不一样啊，他算是开挂一类的。
既然是开挂，那就不能用常理来理解了。
但是，别人怎么可能知道胡杨开挂了呢？
正当胡杨关注这些鉴定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沈墨灵的声音……
“老师，您来啦！”
胡杨一回头，见什么了满眼崇拜地看着自己。
“嗯！今天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们。”这段时间，因为赵鹏在帮胡杨。沈墨灵觉得，自己老师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当不知道呢？
尤其，胡杨为了帮她认清自己的作品，还把沈墨灵的画也一起摆在这里了。
沈墨灵认为，自己不来帮忙，就是在太说不过去了。
因为这段时间，胡杨一直让沈墨灵先自己练习作画，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
所以，他们很少见面。
而，沈墨灵发现，自己越是努力学习绘画，就越是觉得跟胡杨的差距越大。
对胡杨的崇拜之情，也是与日俱增……
“老师。我以前只是觉得你画，画的非常好。最主要的还是，我觉得您会锦灰堆，是我爷爷一省的执念。我才缠着您让您教我画画的。不过，现在，我觉得我错了。”
“哦？”胡杨问道：“怎么错了？难道，现在你发现，其实我画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沈墨灵赶紧用力摇头，“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胡杨逗弄的话语，当沈墨灵一时间满脸涨红语无伦次。
“我是觉得……对绘画越是深入了解，学习，就越是觉得，您的技艺深不可测。是我一辈子也难以达到的高度。”
胡杨伸手敲了沈墨灵的头一下！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当头棒喝！你还这么年轻，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达不到呢？真正热爱一样东西，无论达到什么程度，在进行的过程中，已经收获巨大的成就感了。你要是没有这个觉悟，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说完，胡杨转身再次观察那些围观的人了。
沈墨灵就像是呆了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胡杨的话却反复在她脑海轰鸣，真的如同当头棒喝一般……
“是啊，所有的艺术都来源于对艺术的热爱。我质疑自己，那岂不是就是质疑自己对绘画艺术的热爱吗？呵呵……不忘初心的道理，谁都知道。可是，在前进的道路上，无数的挫折中，多少人还保持着初心不改呢？”
不管胡杨有没有听到，什么了深深鞠躬说道：“谢谢老师，我又找到自己的初心了。”
说完，沈墨灵走回画摊，再次去看胡杨的画，和自己的画。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现在沈墨灵觉得，她的眼中，看到的东西，再次变化了。
那原本天差地远的作品，竟然被她发现了一丝丝类似的地方……
胡杨在沈墨灵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作品差在哪里。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初心啊！”
胡杨当然不是妄自菲薄，他奇异的眼里，让他几乎复制，甚至完善了很多大师的技艺。但是，这些技艺，不是他发自内心热爱的的。
就像是世界上很多人一样，原本在某些方面是天才级别的。可是，那并不是他喜欢的职业。
即便生活所迫，从事了这项工作，也是为了谋生。因此，这样的人，在起初的时候，不管表现的多么天才，最终也触摸不到一种技艺的最高峰。
胡杨喃喃道：“我，会想办法让自己热爱的。不负老天赐予我的能力！”
其实，胡杨学到的这些东西，几乎每一项，有时间的时候，他都会去专研。
很多东西，不是起初就热爱的，还打算达到很高的高度，那么，怎么办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专研。当真的专研下去之后，就会觉得这项技艺是如此的迷人，让人学而忘倦。
胡杨，就是想找到那种“初心”。
而，不远处，那些所谓的鉴宝大师们，因为名利，早已不知道初心为何物了。
他们大多数人眼中，所谓技艺，只不过是通往成功的手段而已。
胡杨暗笑：“我曾经也这么想过。不过，以后，不会了。只是品评别人的东西，是成不了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