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问题现在已经查不清楚了,我就觉得自己很贱,发现个地方就非要看个究竟,看来看去,除了一脑袋浆糊,别的什么也得不到。
不过,我对自己的猜测,还有几分信心,直接线索是没有了,旁支线索所推测出来的结果,不一定没有一点道理。我和穆强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塔顶真的没什么可看的了,就从原路回到地面。
回到地面之后,我就马上绕到钟楼的北侧,在地上仔细的搜寻。钟楼这边的地面,是经过修整的,铺的全都是那种整块整块的石板。在钟楼北侧,我果然看到了地面上两块石板被砸的粉碎,留下了一个直径在三四十厘米左右的坑。
这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关于铜像的推断,现在进一步被印证。塔顶的铜像在下垂的过程中,肯定意外脱落了,而且是铜像头颅一侧先着地,所以才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留下了这样一个坑。
穆强不知道铜像的详细情况,看我在这儿全神贯注的观察,也跟着过来看。穆强比较聪明,也能推断出是塔顶的东西半途掉下来,砸出了一个坑。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他说不上来。
那个问题,再一次萦绕于脑海间。铜像最早的出处,原来不是塔儿湖地下的那片空间,而是这座被时间湮灭了若干个世纪的地下古城。
铜像被放在这么高的地方,到底是干什么?
这座规模很小的古城,已经走了有一半儿了,穆强问我,要不要再把另一半儿继续看看。我想了想,决定不急。
我们走过来的这一半儿路程,始终没有见到那个怪东西,古城的很多情况现在还是未知数,它有没有别的出口,暂时不得而知,怪东西很可能藏在我们尚未涉足的另一半儿空间里。我估计,它应该知道我们进入了古城,只不过被天女散花给打怕了,不敢露头而已。
“这件事啊,一天两天可能搞不完,不要把自己弄的太疲惫,回去吧,回去修整一下。”我看了看表,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回营地去。”
我们三个人顺着来路朝回走,古城的布局特别简单,不存在迷路的可能。经过那具三眼女尸所在的地方时,我觉得要不要把这具女尸带回去。
穆强没说话,但胡高山很赞成。古行里的人都知道,有时候一件货很值钱,而一些比较特殊又保存完好的古尸,其实也是天价。
我们要经过那条曲折的小洞通道,那么大一个笨拙木箱子,肯定搬不走。胡高山把女尸搬出来,我们三个人到了倒塌的围墙那边,信号就好了,跟上头留守的人一联系,情况还是很正常。
“连总,你先上去,这盘绳子,你拽个头。”穆强从自己的背包里取了一盘绳子,把绳头交给我:“上去以后,匀着点劲儿朝回拉,这具女尸完全脱水了,经不起折腾,一折腾就要散架。”
我答应了一声,爬上倾斜的围墙,从小洞钻进去,然后一路爬回地面。
回到地面,我就和留守的伙计一起,慢慢的拖动绳子,穆强也在下面帮着用劲儿,最后算是把三眼女尸给弄了出来。
几个人都弄的和土驴一样,风尘仆仆的回到了营地。营地转移了地方,那个怪东西没来找麻烦。地中海是行家,一看见女尸,而且保存的还这么完整,当时眼睛就亮了。
“老弟,这个是哪儿弄来的?”
我简单和地中海说了说经过,地中海找了手套,想看看女尸。我把他给拦住了,三眼女尸,本身就带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气息,尽管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但死人并不一定就是绝对安全的,我打算先把尸体放在一旁晾上一天,然后再说。
其实,我心底的担忧没有明着说出来,上次从花二姑那里拿到的猴子尸体,我就擅自拆了做研究,但是引出来那么大的麻烦,我不能一直做个记吃不记打的人。
“行,老弟,你说了算,在这个地方,还是小心为好。”地中海还记得在小丘那边吃亏的事儿,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半边脸庞:“细节决定成败,有时候一个小细节会引起蝴蝶效应,那就会更麻烦了,听你的,先把它晾一晾。”
“俩人说的跟真的一样。”老王看地中海不顺眼,反正找到机会就想刺刺对方,撇着嘴问道:“胖子,啥是蝴蝶效应?”
“这个问题,怎么跟你讲解呢,讲个故事吧,讲个故事,深入浅出,你就能听明白。”地中海的脾气好,经常被老王挤兑也不发火,笑眯眯的说:“你就是故事的主角,比如有一天早上,你急着开工,到楼下的小卖店买一盒牛奶当早餐,小卖店就剩一盒牛奶了,还是过期变质的,老板贪便宜,没有丢掉,卖给你了,不过给你打了折,本来三块钱,让你拿了两块九,你很开心,一边走一边喝,到公交站牌,牛奶喝完了,然后,你就上了公交车。牛奶是变质的,可想而知,坐在公交车上,你的肚子就不舒服了。”
“这么快?”
“我们在阐述理论,不要在意情节。”地中海看穆强他们几个伙计都围过来听故事,就更有精神,讲的声情并茂:“你很想方便一下,因为肚子实在不舒服,但这是公交车啊,公共场合,你想忍,又忍不住。这么说吧,反正你要是不拉,肯定会难受死。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你决定,不拉。”
“废踏马话,谁会在车上拉屎。”
众人一阵大笑,气氛轻松了不少。穆强他们用固体酒精炉做了点饭,我们分着吃了。晚上照例要有人守夜,临睡觉之前,我在张莫莫的帐篷里呆了会儿。她的烧还没有退,吃过药就睡的很沉。
守夜的任务都是穆强他们四个人承担的,我有点过意不去,所以睡的很晚,陪着守夜的伙计聊了好长时间。到了十一点多钟,我才靠着一辆车子,准备打个盹。在这里,想睡一个完整的囫囵觉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捡着没事的时候赶紧眯一会儿。
我睡了最多一个小时就醒了,抬头看了看,别的人都已经入睡,地中海和鲁智深还有老王是睡在车里的,现在守夜的是胡高山。我看见他拿了个小酒瓶,时不时的喝一口。塔儿湖的夜晚,凉气袭人,喝两口暖和暖和,并不过分,我也没有阻拦他。
我到帐篷那边看了看,又去方便了一下,回来就坐回原位,盖上薄毯子。睡了一个多小时,精神好像恢复了很多,就睡不着了,闭着眼睛养神。
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我还是没睡着,胡高山可能看见我醒了,就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高山,你是不是困了,你困了就睡一会儿,我替你守着。”
胡高山摇了摇头,坐着不吭声,我笑了笑,就拿烟出来抽,准备和他聊一会儿。
胡高山扭头看着我,眼神好像有点奇怪,我叼着烟问道:“怎么了,有话想说?”
胡高山点了点头。
“有话就说啊。”
“帮我个忙,行吗?”
胡高山一开口,我嘴里的烟卷一颤,就好像被一根针扎了一下,顿时坐不稳了。
他的声音很尖,是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