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足足挨了十巴掌,阮楹才叫停。
曲思一松手,梅姨娘便倒在地上,捧着高高肿起的脸哭嚎,“杀人啦……”
这时后面出来的阮清等人和几位姨娘,看着凛然站在那里的阮楹面如含霜,眸光锐利的不经意扫过她们,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还从未见过阮楹这样一面,高高在上,淡漠中又带着几分冷酷,仿佛随时开口轻飘飘一句话便可取人性命似的。
除去她们,先一步离开的张氏与阮娴也闻听声音不对,折返回来。
张氏瞥见地上哭嚎的梅姨娘,眼中不禁闪过厌恶,“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阮娴惊吓似的轻呼了一声,“娘,她的脸……”
张氏揽住她,给丫鬟使了个眼色,提着灯笼向前两步,照着梅姨娘肿到有些变形的脸,确实瞧着有些吓人。
梅姨娘呜呜的哭着,却疼的说不了话,只好狠掐了丫鬟一把,丫鬟方才没能阻止曲思,本就怕她责罚,这会儿自然要尽力表现,哭着跪在地上道:“夫人!二姑娘!我家姨娘寻大姑娘说了几句话,也不知怎么就惹得大姑娘不快,立时便让人将我家姨娘打成这般惨状!求夫人、二姑娘给我家姨娘作主啊!”
她痛哭流涕,仿佛受了大委屈似的,却怎么也不敢看阮楹的方向。
阮娴吸了口气,转头柔声道:“姐姐,妹妹想着,便是姨娘说错了话,有不对之处,毕竟是父亲的妾室,姐姐合该禀了母亲处置,这般私下里用刑,会不会不大妥当?”
“况且姐姐的丫鬟还下得狠手,将人打得这般重,若是毁了容貌,那,那如何向父亲交待?”
那些姨娘闻听此言都不禁心有戚戚的暗自点头,觉得这位二姑娘是个心善的,反观大姑娘未免太心狠手辣了!
便是阮清等庶女也觉得阮楹做的太过,看向她的目光不禁更加畏惧疏离。
不过阮楹并不在意她们的看法,只淡淡地看向阮娴。
那个瞬间,仿佛时空流转,又回到了前世一般,似乎曾经也有这样一幕,她惩罚下人,阮娴便出来做好人,明明是那下人对她不恭敬,可在阮娴嘴里,却仿佛成了她性情冷酷,随意拿下人发泄。
当时她气极了,连解释也没有便恼怒的离开,使得后来这谣言在府中很是散播了一阵子,后来还是张氏出手,才令下人们不敢再私下议论。
可这一回,她不会再那般蠢了。
阮楹神色淡淡的开口道:“二妹妹才回来不久,想来府里的规矩没学完,还不清楚,这梅姨娘当着我的面,便敢于造谣,说的还是父亲下令不允私下议论的事,我只让人掌嘴十下,已然是从宽处置了,若是照着府里以往的规矩,梅姨娘这般行径是要杖刑十五的……”
“况且我不但是府里的嫡长女,亦是乐平乡君,虽在府里,没必要提封号,但我想,处置一个目无尊卑的姨娘,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事后我自然会向母亲禀报,想来母亲也不至认为我做的不对。”
若是依照规矩,阮楹这般处置肯定是轻的。
便是张氏不快她反驳阮娴,却也从这话里挑不出毛病,沉默了片刻只得道:“便是梅姨娘该处置,你也该着人带她离得远些,免得惊扰了你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