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回到盈香阁不久,阮老夫人跟前的嬷嬷便来请她。
去到荣寿堂,才知是为阮珂的事。
阮老夫人唤她坐到身边,说道:“二丫头的伤虽未大好,却也不妨事了,这些天祖母也仔细考虑过她的去处……”
“离着白莲寺不远有一处念月庵,这庵里的主持与祖母有些缘法,她是真正的方外清修之人,有大慈悲心,若是将二丫头送到庵里去清修,说不得她多受受佛祖的感化,还能改改性子。”
“过上一二年,她若真有悔改之心,府里再将她接回来,若还是冥顽不灵,那便不必回来了。”
念月庵……倒真是个不错的去处。
阮楹还记得前世曾有缘见过那位主持师太,是位极精通佛法,且十分豁达之人。
只不过,阮珂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她很怀疑那性子还能被掰过来。
但总归去庵堂清修,比起前世因为针对楚娴而被仓促的发嫁出去要好得多!
不过她面上还是迟疑着道了一句:“庵里清苦,二妹妹她……只怕受不住。”
阮老夫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旁人能受得住,她如何受不住?自小锦衣玉食的娇养着,她却失了敬畏之心,如今便清简些过日子,她才知晓自己做错了何事。”
见她主意已定,阮楹没再多说,“祖母的安排总是为了二妹妹好,相信她日后懂事了,会想明白的。”
阮老夫人见她提到阮珂时亦是神态平和,明显是没有记恨那胭脂的事,心下不禁感慨她的心胸,于是便也不再多说阮珂,而是问起张氏,“我听下人说,你母亲昨日便早早出门,天擦黑才回来,今日又是一早便不见人影,可知她是做何事去了?”
阮楹轻摇螓首,“母亲只让下人留了话,说是她出门有事,这几日都不必前去请安了,旁的孙女也不知情。”
阮老夫人轻蹙了蹙眉,心下微有些不满。
当家主母这般不好好呆在府里,整日往外跑,这算什么事呢!
不过正如阮楹所猜测,刚到第四天上,张氏日日出门的缘故便揭破了,因为她便将楚娴带回了伯府。
她的神情十分激动,直接带着人去了荣寿堂拜见阮老夫人,又派人去找阮怀英回府,以及去请大夫。
曲思正同阮楹禀报着此事,张氏跟前的元馨便过来请人,“夫人请大姑娘去趟荣寿堂,说是有要事!”
阮楹知道这一天终于到了,她口中应了,没多耽搁便带着丫鬟过去了。
她进去荣寿堂的厅堂时,正听到阮老夫人在厉声呵斥,“闭嘴!张氏,我素日里给你体面,不是让你有胆子在我面前胡言乱语的!你……”
话说到一半,见阮楹进去,阮老夫人这才停了口,缓和了语气道:“莺莺来了,来,到祖母身边来。”
阮楹仿佛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何事似的,依着规矩先行了礼,便是看到站在张氏身边的楚娴,也神色如常的寒暄了一句,这才去到阮老夫人身边,软声劝道:“祖母莫气,若是母亲说错了话,那定然也是无心的,您千万莫要因着一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然母亲心里该有多难受。您是知道的,母亲她一向最是孝顺,素日里都叮嘱我们要时常过来陪您说话解闷,得了好东西也是头一个便想着祖母……自然,这些便是孙女不说,您心里必定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