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苏晚夏不常见,薄昕岸被震撼到了,他瞳孔微缩,“难道我冤枉你了么?”
“如果你有一点担心会冤枉我,今晚要你亲自验证你怎么不敢?”
薄晰岸一时无话可说,当苏晚夏拉下自己的衣服,要他验证她是不是处、女的时候,他的脑子其实是空白的,他很怕,至于怕什么他说不出来。
苏晚夏冷蔑地眯起眼睛,“因为你怕,你怕结果和你所认为的不一样,你就不能理直气壮地甩了我,更无法找到良心的平衡点。”
薄昕岸还是没有说话,插在烟灰色风衣口袋里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真的有这么想过吗?
风安静地吹过。
苏晚夏心里的痛意,也随着风一阵阵卷起。
曾经的薄昕岸,梦想是成为知名的景观设计师,她的梦想也是,大概是因为有共同的梦想,他们从小就有很多共同语言,在一起做游戏都是设计亭台楼阁,景致园林。
他是单亲家庭,她也没有父母,惺惺相惜。
她自幼就是天才型女学霸,小学时连续跳级,后来与大她三岁的薄昕岸一同考上了芙城重点高中,还是同班。
就在拿到芙城一中的录取通知书那天,薄昕岸向她表白,他们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那时,他们是所有同学最羡慕的一对情侣,他是芙城一中最优秀的寒门学子,她是被口口相传的天才女学神。
因为他们都太惊艳,太优秀,老师都自然地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对于他们早恋都睁一眼闭一只眼。
高考时,他们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同一所重点大学的景观设计专业。
然而,薄家拿不出高昂的学费,而她有一笔已故母亲留给她的存款。
薄母来求她,说她年龄还小,迟两年再上大学也不晚,反正将来他们是要结婚的,不如就先把钱拿来供薄昕岸上大学吧。
那时的她,太爱薄昕岸,没有丝毫犹豫,毅然拿出全部存款,为他交了学费。
他离开东湖镇,来芙城上大学之前,在两家人的安排下,他们订了婚。
那时,她十六岁,他十九岁。
薄母说过,让她等两年再重新参加高考,一定攒够钱供她上大学。
然而她知道,薄母只是一个小小的缝纫工,还特别爱打麻将,再等十年也攒不出她的学费。
所以,她暂时放弃了大学梦,早早混迹娱乐圈赚钱,但一直也没有忘记梦想,经常偷偷跑到大学里旁听教授讲课。
四年后她攒够了学费,想重新参加高考时,薄昕岸大学毕业,不想给人打工,决定创业,在他的恳求下,她再次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将所有存款都给了他做启动资金。
当她把二十万存款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激动地拥她入怀,“晚夏,我以后一定好好爱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虽然这与她最初的梦想相差十万八千里,但那时的她,有情饮水饱,每天都幸福地沉浸在薄昕岸给她编织的爱情童话里。
从回忆里挣扎回来,苏晚夏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但愿我们从来没有相爱,以后再也不见。”
“晚夏,”薄昕岸扣住了她的手腕,将一张支票放到她的手里,“这是分手费,以后有事还可以来找我。”
站在深秋的晚风里,苏晚夏觉得,那风再冷,也敌不过她的心冷。
她的昕岸哥,终于有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了,但是他却不是她的了。
呵!世事难料呢。
她懒懒地低眸,看到支票面额是两百万,一瞬间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讽刺,“你觉得你欠我的可以用这两百万买断?”
他欠她的,是青春和梦想,多少钱也买不回来。
薄昕岸抿着唇,苏晚夏讥诮的话语刺得他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堪。
“我今晚也不是有意那样揭穿你的不堪,你之所以那么放纵自己,都是为了赚钱助我创业,我很感激。”
苏晚夏冷笑,他还是认为她不干净了,呵!
他怎么不想一想,凭她的姿色,若是上了哪个有钱人的床,现在何至于还是一个十八线的无名小演员,拿着可怜的片酬省吃俭用?
不过,她懒得跟他解释了,他如何认为已经无所谓了。
她颇有些轻蔑地将支票塞进了他的领口,唇尾微微上翘,笑意越发浓郁,“谢你的好意了,我想,我长得还不算难看,随便上一个爆发户的床,都能轻松赚来这两百万。”
苏晚夏的话,令薄昕岸瞳孔重重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
心里巨浪翻涌,仿佛智慧的塔突然塌了一角。
他盯着眼前这张明艳绝伦的俏脸,突然意识到,洛茜给他看的那些所谓她不堪的证据,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苏晚夏最后冷笑了一下,“薄昕岸,谢你今晚的不睡之恩!”
虽然她在这段爱情里,伤得片体鳞痕,但好在她还保存了完整的自己。
薄昕岸僵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苏晚夏走向阿三,她似乎很虚弱,一下就扑进了阿三的怀里。
他看到阿三弯身将她抱起,两人走进了那幢陈旧的居民楼。
有什么情感,在他的意识里,像倒退的江景一样迅速向后掠去。
……
苏晚夏在面对薄昕岸时都是强撑着一口气,等走到阿三跟前的时候,她已经脚步虚浮,额头冷汗密布了。
她扑进阿三怀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我回去。”
窝在阿三的怀里,冰冷的痛意自心里蔓延至眼底,可躯体深处那股灼热和渴望,却疯狂地席卷了每一根神经末梢。
苏晚夏很难受。
灼热的眼泪一波一波涌上眼眶,烧得一双大眼睛都是潮红的。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薄昕岸而让她心里难受,还是因为何驰的药而让她身体难受,她只知道她难受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瑟瑟地颤栗。
闻着阿三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清凛浓郁的男性气息,更是要命地被吸引,脑子里全是那些羞人的画面。
可仅剩的一丝理智和羞耻心,让她死死咬住下唇,克制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她的一双小手将阿三的衣襟都攥出了难看的褶皱。
乘电梯而上,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阿三终于发现了怀里女人的异样。
她的身体滚烫得像是着了火,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吓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