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捷暗呼一声侥幸,如果他真迟些出发的话,那他根本就不需要走多少的路了,魏军抵达城下,他们只需要签城下之盟,才可以投降的。
其实投降也是分很多种情况的,在敌人还未至之前,就率先投降,这样获得的利益是最高的。
其次便是城下之盟,如果魏军前来围城,吴军上下惊惧,这时投降的话,获得的利益就会明显地少于主动投降的。
而等到城破之后更投降的话,那他们享受的就是战俘的待遇了,和主动投降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说,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投降,那就是赶早不赶晚,越早投降,才有机会提更好的条件,享受更多的好处,越晚投降,非但这些好处都没有了,还得去当阶下囚。
简捷刚离开龙编还没有走出百里的路呢,就遭遇到了魏军的大队人马,看他们行军的方向,必定是龙编城无疑,简捷暗呼一声幸运,幸亏自己出发的比较及时,再多耽搁一些时间,恐怕魏军就已经是兵临城下了。
这早降和晚降的待遇,绝对是云泥之别的。
简捷立刻率人上前,表明了身份,守营的魏军一看简捷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倒也不用担心什么,立刻予以通报。
此刻坐镇先锋营的是步兵将军皇甫闿,他奉羊祜之命,率领五千人的前部人马去攻打交趾郡,魏军拿下了马水河之战的胜利和歼灭了九真太守范绩之后,只在九真郡停留了几天,便挥师北上,准备一鼓作气地拿下交趾。
行至半路,正在宿营之时,忽然下面的士兵来报,吴派使者前来,皇甫闿为之一怔,也搞不清楚吴军这个时候派个使者过来有何意图,不过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皇甫闿便命人将简捷等人带上来,询问详情。
简捷向皇甫闿申明来意,皇甫闿一听,吴军居然想要投降,看来马水河一战,彻底地是将他们给打怕了,魏军人马还没有抵达交趾城下呢,他们竟然就主动地来投降了。
只不过纳降这种事,可不是皇甫闿能做主的,于是皇甫闿便派人护送简捷前往羊祜大营之中,交给羊祜来处理。
魏军的行动是一致的,皇甫闿率先头部队出发之后,羊祜也率大军北上了,双方间隔的路程基本上不超过五十里,简捷等人换乘了魏军的战马之后,很快就抵达了魏军的大营。
骑上魏军的战马,简捷不禁是暗暗称奇,魏军这马具,和吴军战马的马具却是大不相同的,前后高翘的马鞍,可以舒舒服服地将屁股卡在马背上,而双脚自然而然地踩踏在双边的马镫之中,让骑马成为一种舒服和惬意的事,再不用担心从马背上掉下去了。
简捷不禁是暗暗惊叹,这可是一个鬼才的发明啊,看看周围魏军的马匹,全都是清一色是这样一种装备,也难怪魏军的骑兵强悍如斯,有这般的神器助力,骑兵便是如虎添翼。
相比较而言,吴军的马具是何其的简陋,没有马鞍,马背上最多绑一个小布包,只有个单边的马镫,还是上马时踩一下的,骑到马背上双脚就悬空了,这样的马具,驾驭战马便成为了一件很辛苦的事。
平时习惯了舟船的吴军士兵对骑马本身就不太适应,本来吴军就马少,再加上没有多少吴兵愿意去骑,所以吴军的骑兵真的很弱,在整个军队体系之中,骑兵只占到很少一部分的比例,形不成战斗力。
反观魏军,兵强马壮,有着这样神奇的马具加成,骑兵能不厉害吗?所以魏军打胜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吴国灭亡,咎其原因,还是吴国自己太弱了,遭逢强敌,焉能不亡?
一路快马疾行,简捷很快地就抵达了魏军大营,见到了羊祜,简捷躬行施礼,递上了盖有吴国皇帝玉玺大印的降书,便申明自己的来意。
羊祜没有感到什么意外,马水河一战,魏军彻底地摧毁了吴军最后的抵抗力量和抵抗信念,吴国的投降,已经成为了迟早的事,唯一的不同,也就是等到魏军兵临城下再投降还是主动投降的区别了。
对于魏军来说,这显然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不管吴军投不投降,他们一样都要进军,都要拿下交趾郡的。
但对于吴军来说,却是大不相同的,主动投降的话,还是可以有些条件谈的,当然这种条件也必须是在羊祜可以接受的范围,否则就是免谈。
而等到魏军兵临城下之后,吴军再来投降,就是无条件地投降了,任由魏军来宰割。
显在看来,吴军那边还是有明智之人的,主动提前投降的话,就不用将他们当做战俘来对待了。
原本羊祜以为吴国那边的主事之人还是陶基,但简捷告诉他陶基已经病逝了,现在接任大权的是陶基之子陶璜,此次降魏的决定,就是陶璜做出的。
羊祜倒是一阵愕然,在他的印象之中,陶基的这几个儿子并不咋地,尤其是陶璜,在揭阳之战中,大败亏输,可见他的领军能力弱爆了。
没想到陶基死了之后,陶璜竟然能做出如此果决之事,看来此人倒是有些大局观的。
羊祜微微一笑,道:“陶璜既然肯降,可有什么条件吗?不妨说来听听。”
简捷低头道:“降臣未敢有所求,只求天朝大军能善待交州归降军民,妥为安置,别无他愿。”
羊祜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我主仁德宽厚,大军所行之处,皆行仁义之事,那怕你们顽抗到底,我天朝之军亦会善待百姓和战俘的。回去之后,告诉陶璜,他若真心归降,我们必不可能亏待于他,于国于民有利之事,便是功勋一件。”
简捷喏喏地应了,和羊祜约定好出城的时间,便告辞离去,返回了龙编,回复陶璜去了。
羊祜下令大军继续开拨,一直行至龙编城南十里之处,才停了下来,在此扎营安寨,静候吴人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