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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卢迦灿谦恭地为唐心开门,请她上车,然后坐进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唐心的突然离去,绝对出乎我的预料。当车子缓缓开动时,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穿越茶色防弹玻璃的遮掩,向我投以意味深长的淡淡笑容。

“这么一来,唐心岂不就是空手而归了?”我大大纳闷。

手术刀嗤的一声冷笑:“卢迦灿是什么角色?之所以派他担任司机,一路上总会有所发现。纳突拉已经吩咐过,只要发现经书的痕迹,马上动手,杀人炸车,毁尸灭迹,现在我们可以—— ”

他走到担架旁,慢慢动手解开了那四个结,将被单全部扯开。

那是老虎不假,只不过喉结部分已经高高肿起,皮肤表面有七个怵目惊心的黑点,不停地向外汩汩地冒着黑色的汁液。

他的眉心正中,竖向嵌着一枚七星镖,已经有三分之二插进额骨深处。伤口附近,有巴掌大的地方漆黑一片,将他的额头、双眼、鼻梁、嘴唇全部染成了黑色。

七星镖是日本忍者的传统暗器之一,施放手法狠辣无比。特别是近代行走江湖的日本高手,无不在镖尖上涂以剧毒药物,务求对敌人一击必杀。

“什么毒?单纯的赤炼蛇的毒性怎么可能如此凶悍?”我半蹲下身子,便闻见老虎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腥味。威力越惊人的毒药,散发出来的味道便越腥、越甜,看来谷野这一派下毒的功夫,也很了得。

谷野早就随着人潮退走,手术刀代替他回答我的话:“除了赤炼蛇毒,还掺杂了产自日本九州岛的深海毒鳗!据说这种鳗鱼,发怒时可以轻易杀死一头成年鲨鱼。七星镖的自动发射机关,是安装在谷野床下的保险柜内部的,看来是老虎暴力解锁,触发机关才变成这种情况……”

九州岛深海毒鳗在我的资料库里也有记载,杀死鲨鱼只是它们牛刀小试的结果。

“风,纳突拉大祭司和铁娜将军,希望你能出手检验一下尸体,以证实老虎的身份—— 可以吗?”

手术刀很客气,不过,这个客客气气的不情之请,也绝对是我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铁娜无声地出现在尸体旁,神情略带疲倦,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文件夹,口齿流利地宣布:“风先生,已经查到尸体表面有五十五个明显特征,与老虎的以前的个人完整资料可以吻合。如果您也能提出新的论据证明这一点,基本就可以结案了。”

我凝视着老虎仍旧用力睁着的双眼,厌恶地向铁娜扫了一眼:“当然,你什么时候结案都可以,只是我想知道老虎的尸体怎么处理?”

对于这具尸体的真伪,我不想多做更多的讨论。死者为大,无论以何种理由令死者长期暴尸在此,都是最不人道的行为。

在整个送行过程中,苏伦一言不发,始终保持沉默。一直到回到帐篷里,她才慢吞吞地问:“风哥哥……经书……就这么不见了?”

我言不由衷地笑着:“关于经书,暂时只能这样了,你看,连纳突拉、谷野、铁娜他们都当是吃了个莫名其妙的哑巴亏,咱们又能说什么?”

苏伦伸手整理着桌面上的一叠打印纸,忽然想起什么:“你说,那辆车会不会在沙漠里出什么事?”

她这句话应该有两重意思:“卢迦灿与唐心动手的话,鹿死谁手?唐心会不会抢先下手,杀人逃亡?”

我摇着头,这两方人马来头、根基都是巨大无比,一方是亚洲大陆的超级门派未来首领,一方是非洲大陆最强悍的埃及总统的爱将,真要血拚起来,肯定两败俱伤。不过可以断定,无论谁先动手,最先断气的将是卢迦灿无疑。因为,我相信唐心绝对不会是只带老虎、宋九深入非洲大漠的,在看不见的某些地方,必定还有蜀中唐门的人马。

夜已经深了,苏伦蜷缩在睡袋里,深深地埋着脸,只露出乌黑的头发在外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以足够的安全感。

我面前摊放着一张土裂汗金字塔的射线探测结果剖面图,孤灯独坐。明天的重头戏将由我独立完成,所以必需要将接下来该做的事理出个头绪。

营地方面,手术刀已经替我准备好了全套的盗墓专用工具箱,一共七十件工具,从最尖细的镊子、凿子、环锥到粗重的羊角锤、高硬度的岩凿、加强加厚的鹤嘴撬棍……通讯工具方面,则是大电量的对讲机、高清晰度摄像机构、多频道音频采集系统,当然也少不了那套细致入微的单兵作战系统。

当前最重要的是防菌、防虫、防辐射三项,我可不想跟伯伦朗、汤博士那样死得莫名其妙。

耶兰郑重其事交给我的“还魂沙”跟刚刚拿到的黄金剑,我已经托苏伦保管。说真的,对深井的恐惧并非一点都没有,但更强烈的好奇心,将其它任何情绪都压倒了。

“到底是什么人在呼唤我?”

“难道我的听觉系统有超乎常人之处?”

跟苏伦谈论此事时,她曾提到过“感觉到声音”这一观点。通常意义上,我们对声音的感知是通过“听”来进行的,可是“唇语”技术的发展,已经会令我们有“看”声音的能力。由此推而广之,我们可以“触摸”声音,自然也可以“感觉”声音。

所以,苏伦的结论是这样的:“发出声音的人,实际并没有产生真正的音频信号,而是运用了某种类似于‘传音入密’的技术,将他的思想单独传进你脑子里。你以为对方已经‘说’了,但这种‘说’的动作并没发生,而是通过‘传心术’完成的。”

这种理论很好理解,但令我费解的是:“到底是什么人会对我单独垂青,屡次召唤我?”

如果对方是匿藏在金字塔里的土裂汗大神的话,那可真的是震惊全球的笑话了,因为我并不以为我跟那埃及人心目中的神秘大神有什么共同话题。

入睡前,我用衣服把黄金剑仔细地包裹了四五层,压在枕头下。不管它来自何处、什么成分—— 它都将是我进入金字塔的第一件战利品。

整晚,我都是在半睡半醒间度过的,生怕在下井之前,再发生什么诡异的变化。幸好,一夜无事,到凌晨四点半钟,外面的天色渐渐变得明朗时,我听到苏伦的手机正在静音震动。

她接了电话,先报了一长串阿拉伯数字,随即说了四个令我震惊的字:“飞花三侠。”

然后,她一直都在静静地聆听,仿佛通话的另外一方正在读着一份冗长的资料。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分钟才完成,苏伦把声音压得极低:“把资料传到开罗……我会尽快回去调阅。另外,准备启动零度方案,情况有点糟糕。”

我装作熟睡之极的样子,实际脑子里一直在想:“苏伦跟飞花三侠有什么关系?所谓的零度方案又是什么?”

飞花三侠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年前叱咤亚洲大陆的三位超级江湖高手“东方三侠”的传说中,江湖上很多人把“飞花三侠”这个三人联合高手集团又称作“新东方三侠”,每个人都是绝顶人物。

东方三侠的故事,早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美军第一次进攻伊拉克的“沙漠风暴”行动时,曾通过五角大楼的官方力量,找到当时仍由英国政府控制的香港警方,重金力邀东方三侠出手,深入伊拉克腹地搜寻萨达姆的下落。希望能用这种“手术刀式垂直打击”的行动,干净利索地结束战斗。

那是东方三侠的最后一次亮相,曾给萨达姆的贴身总统卫队造成了沉重的毁灭性打击,并且活擒了萨达姆麾下的两大情报官员,彻底摧毁了伊拉克抵抗力量的地面通讯系统……

那一次,东方三侠身边,带着三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子,三个令伊拉克军方永远都没法忘记的少年高手。

我曾在一幅美军进入巴格达市区后的庆功照片上,看到过那三个孩子的模糊身影,他们长大之后,便成了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飞花三侠”。

江湖传闻中,时不时有飞花三侠的身影出现,每次出现,都会做出石破天惊的大事—— 那将是另外一个故事里的情节了。

“风哥哥、风哥哥……”苏伦钻出睡袋,轻轻叫我。

我装作熟睡未醒,苏伦忽然极度哀伤地长叹一声,走到我床前,握住了我暴露在睡袋外面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腮上。她流泪了,我能感觉到冰凉的泪水濡湿了我的手背。

“风哥哥,我的猜想,已经变成事实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如果哥哥的头脑真的被什么外来力量侵入,后果……后果……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睁开眼,因为她的话带给我巨大的震惊,为什么说“手术刀的头脑被外来力量入侵”?难道她有确凿的证据可以……

帐篷里只开着一盏弱光台灯,当我们四目对视的时候,苏伦早已经泪流满面。

“苏伦,告诉我所有的消息!”

苏伦带着泪花苦笑:“我的朋友,从五角大楼资料库里取得了部分极度机密资料,全部来自于‘51号地区’的a级报表,内容是关于五年来围绕胡夫金字塔、土裂汗金字塔发生的怪事。案例太多,我只选图文并茂、可信度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来说—— ”

五角大楼的计算机资料防御系统极度严密,并非寻常高手随随便便就能入侵的,特别是牵扯到“51号地区”的东西,更是重中之重,设置着超过二十道程序锁,很多时候需要总统亲自授权的密钥才能翻阅。

“苏伦的朋友,或许就是”飞花三侠“里的某一个,那么,苏伦呢?会不会也是”飞花三侠“里的一员?”我相信凭“飞花三侠”的力量,地球上能挡得住他们入侵的区域,不超过五个。

以下是苏伦的简要叙述,如果是密切留意国际军事领域动态大事的敏感者,肯定能逐一对号入座——

“欧洲某超级大国,军方研制的最新型号航天器在升空五小时后爆炸。这次意外事件的真像,是由于来自胡夫金字塔的一束神秘电波突然侵入了航天器电脑系统。五小时内,地面摄像监控系统,不断地记录到驾驶航天器的宇航员在机舱内壁上,狂乱地涂抹着某种诡异的象形文字。灾难发生后,埃及象形文字专家们破译了那些记录下来的画面资料,宇航员一直在写的是‘太阳之舟、死、毁灭、水晶之棺”等等文字。“

“阿拉伯世界里的某军事强国,在与邻国停战和谈并且签署停战协议的当天晚上,突然签署了总统密令,五十分钟内向对方国家投掷了至少一百枚重磅深度炸弹,几乎将邻国的三分之一化为废墟。记录表明,签署命令之前,他曾在停战协议正本上,用黑色的粗笔写下了‘死、水晶之棺、恐怖大王’等等古埃及象形字……”

“还有……”

至少有十五个以上的例子可以说明,是来自古埃及金字塔的神秘力量,影响了当事者的思维方式,才造成了难以追悔的惨祸。

“‘51号地区’的结论是,非洲大陆的金字塔建筑,其用意并非是单纯为了埋葬某个古埃及的法老王,极有可能,随着胡夫金字塔的彻底发掘,将会发现,金字塔下还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神秘世界,而那世界是来自史前高度文明或者干脆是外星人的世界。”

苏伦的泪已经干了,不过她仍旧没说明是怎么产生对手术刀的怀疑的。

我又一次提到这个问题时,她的脸突然红了:“风哥哥,我收集到一部分证据,或许在自己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件事时,才会把所有的资料交给你。提前泄露这些,是希望你能及时警醒,做好防范,免得受了别人荼毒—— 非下古井不可吗?”

看起来,她对我即将下井的行动,并不赞成。更进一步考虑,她似乎在怀疑我跟藤迦之间会不会有某种情愫暗生的暧昧。

我自己明白,下井是为了解开心头的疑惑,要想成为继大哥杨天之后的新一代“盗墓之王”,必需得无数次克服恐惧,做别人无法企及的事,才可能探索到生命极限领域内的精彩故事。我是男人,需要有打破现实坚冰、创造精彩世界的伟大理想—— 这一切,是苏伦这样的女孩子所无法体会的。

“苏伦,我会好好回来,放心。”无法说更多,更没办法向苏伦表明,弄清土裂汗金字塔的秘密对自己有多重要。

再有,如果《诸世纪》的“大七数”预言是真的,在二零零七年地球将陷入不啻于又一次大毁灭的冰河期,多活精彩的一天与多活莫名其妙的一年,孰重孰轻?

不可以下井的理由有一千个,但我宁愿择善固执,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第4卷 天人交战  第8章 正式行动

太阳升起之前,铁娜命人打开封闭了二十四小时的竖井盖子,沉寂的营地立刻呈现出了一种沉甸甸的紧张气氛。这一点,从每一名彩虹勇士和耶兰手下的工人脸上,都看得出来。相比之下,唯一轻松的人,反倒是我。

纳突拉、手术刀在井架边迎接我,仿佛我是即将出征的勇士一般。

朝阳升起在东方天空,光芒万丈,将我心里所有因诡异事件而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无论是何等重大的秘密,都需要有人亲手揭开神秘的重重帷幕,我希望,那个最终揭幕的人会是我。

“风,预祝你成功!我跟大祭司会一起在这里静等你的好消息!”手术刀貌似平静,但眼底深处却跳跃着忐忑焦虑的火花。

下井这件事,如果不是我挺身而出担下来,只怕没人肯硬着头皮上前。毕竟,墓穴里诱人的黄金背后,深藏着的是深不见底的重重杀机。士兵们和工人们鸦雀无声,神色里有敬佩也有怜悯,仿佛这一别,将会是我的最后一次亮相。

我冷静地笑了笑,握了握手术刀的手。他的手依旧坚强有力,并没表现出跟从前的手术刀有所不同的感觉,我不禁暗笑苏伦的多虑。

“风,我已经电告总统,替你申请大漠勇士的黄金勋章—— 不过,总统对你寄予了莫大期望,并且许诺,如果能发现更多黄金宝藏,将会分配给你三分之一的酬劳。哈哈,小兄弟,努力吧!”纳突拉的话说得更露骨些,仿佛在他眼里,死多少人都不重要,关心的只有黄金和宝藏。

我淡淡地笑了:“谢谢总统好意,三分之一的酬劳太重,我怕自己无福消受。”

许诺只是一纸空文,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还是等我活着把藤迦救出来再说好了。

谷野的表现已经失常,面无表情地站在手术刀后面十步开外的地方,仿佛我下井救人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

从某些意义上说,我去救人,实际是在给谷野帮忙。如果藤迦真的是天皇家族的公主,又在谷野管辖范围内出了事—— 天皇怪罪下来,谷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井架、井口、简易电梯……一切都正常,有一支六十人的彩虹勇士部队率先下井,全副武装,负责先头警戒工作。另外一队则是由十名工兵、十名工人混合而成的编队,负责摄像机探测、架设古井边的绞架等等协同工作。

铁娜仍旧带队,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苏伦也陪同我进入墓穴,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墓地里负责调度接应。

现在,苏伦就站在我身边,随着简易电梯的徐徐下降,一直紧贴着我的左臂。

我的另一边,则是抱着胳膊,若有所思的铁娜。电梯里只有我们三个,气氛稍稍显得有些尴尬,静得仿佛能听见钢丝绞索彼此摩擦发出的吱嘎声。

“风先生,我始终觉得你好像隐瞒了什么!包括老虎的死、那本经书的下落、甚至你与唐小姐的关系……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谈?这是在大漠,我们埃及人世代相传的一句俚语,想必你也听说过—— ‘一粒沙只能被风吹走,一万粒沙却能左右风的方向’。如果你能合作一点,事情的发展可能会更平稳一些、安全一些,对不对?”

铁娜说话的时候,开始频频仰视头顶越来越小的井口光亮,神情略显焦躁,跟她平日的冷峻镇定完全不同。

我冷冷一笑:“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你与谷野手里的资料完整翔实,却一个字都不外泄,反而来责怪我藏私?世界上哪有这样明显的‘贼喊捉贼’的道理?”

在土裂汗金字塔的开发工作中,《碧落黄泉经》的作用至关重要,因为藤迦的神秘失踪,就是在她翻阅古井,并且偶有所得之后才发生的。真正需要开诚布公的是谷野,而不是两手空空的我。

铁娜伸手向下指了指:“经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必你也会同意‘活人比死书’更重要的道理吧?”

这样的私人谈话场合,当然可以率性阐明自己的观点,但苏伦及时用眼神制止了我继续讨论下去的势头。

按我的分析,如果谷野能把自己所知的一切机密坦诚相告,让所有在墓穴里工作的人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危险有所防范,这才是精诚团结的要点。如果他连这一点诚意都没有,那就活该在盗墓行动中一无所获。

关于最初到达手术刀别墅时,谷野亮出的那些照片,已经没人再提起。

我闭上眼,极力放松身体,调整心态,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

电梯到底之后,铁娜一路领先走进隧道。她那么要强,特别是在苏伦面前,越发高傲不可一世。

女孩子的性情都是难以捉摸的,忽而如春风拂柳,忽而如暴雨倾盆。比如第一次进入墓地后,铁娜曾经为了感谢我拔刀相助的事,将自己最心爱的佩枪送了一柄给我。那种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成为鼎力互助的知心朋友。现在,她却一直摆出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让我又气又笑。

隧道里到处充满了消毒药水的刺鼻味道,负责灭菌的士兵们,在消毒药水之外,至少还使用了十种以上的药粉、气雾剂之类的产品,并且将药量提高到极限,务求对古墓里可能存在的史前细菌彻底杀灭。

苏伦虽然是第一次进入墓穴,但始终保持平静,不动声色地四处观察,仔细记录着每一步细节。

走到第一道两室之间的伸缩缝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带着极为犹疑的口气问:“风哥哥,以你的见识和常识,混凝土建筑预留的伸缩缝有必要这么宽吗?”

很明显,她在怀疑切尼当时的理论解释。

那些缝隙里漆黑死寂一片,不知道将会通向何处。曾经坠落下去的人,想必要永远葬身未知的地下了。

“铁娜将军,能否让营地里的工人继续架设照明线路,将所有的伸缩缝照亮?既然墓穴的墙壁和室顶都没有发现,搜索方向只能转向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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