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凌听出了柳玉俐话语里面那隐隐约约的不快,心中暗忖:身旁这个大美人既然那么热情邀约你在这个酒家包房吃饭,像你林某人眼下这样含糊搪塞一番,那还真是不够意思;可是如果直接向旁这个大美人坦白,在这件事上,你林某人压根就做不了主,拍不了板;而且就在今天上午,还被县长金新异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明那家伙心中已经有意向中的拟任人选;在这事上能够一言九鼎的,在整个天海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天海县委书记,一个是天海县朱县长;当然,以柳玉俐县文化局秘书股长的身份,要攀上朱县长的高枝都不容易,朱县长在天海县是有名的“老江湖”,那条“金鱼”轻易不会咬鱼饵上钩;至于柳玉俐要想攀上天海县委书记那颗参天大树,那更是难上加难,天海县委书记因为仕途前程似锦,其爱惜“华丽羽毛”的程度,在天海县的领导干部之中那可尽人皆知。
林江凌转念一想:向身旁这个大美人坦白做不了主的后果,显而易见就是将与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侣失之交臂,让几乎贴到嘴边的“天鹅肉”不翼而飞,须知过了这条村,就没有这个店,从今往后,天鹅一去不复返!
林江凌于是眉头一皱,脑洞大开:在天海县文化局长副局长的拟任人选上,自己这个天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虽然拍不了板,然而如果想发挥一定促进作用或者阻挠作用,倒是可以有所作为;而且即便在天海县文化局长副局长的拟任人选方面帮不了柳玉俐的大忙,然而作为天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如果善于利用县长身边“大管家”的行政资源以及人脉资源的话,在其他并非大热部门的人事安排方面想帮柳玉俐忙的话,还是可以推波助澜,发挥作用,达成目的;况且作为天海县县长秘书兼天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如无意外,不久的将来,可以担任天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而天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依照惯例,天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如无例外,基本上可以升任副县级领导干部,以后帮身旁这个大美人还是有大把机会;既然这样的话,先把握亲近身旁这个大美人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把到手的天鹅果断拿下,之后再长袖善舞,助其仕途攀升,料想并不至于阴沟翻船。
林江凌于是在心中暗下决心,兀自抿了一口红酒,故作高深地对柳玉俐说:“柳股长,既然你对天海县文化局副局长这个位置有兴趣,咱就开诚布公地告诉你吧,林某人作为天海县县长的贴身秘书,对你所在单位任命或者提拔一位副职领导,还是可以发挥一定作用;你作为县文化局的秘书股长,这方面相信你也清楚,可以毫不吹牛地说,我这个作天海县县长贴身秘书的,对任命或者提拔一位县文化局副局长,至少发挥一些建议和推荐作用;而且作为天海县政府主要领导身边的领导干部,林某人的建议和推荐绝对不会是轻如鸿毛;而对于并不感冒的县文化局拟任人选,林某人虽然没有否决权,但是至少咱可以旗帜鲜明地表示反对。”
林江凌再次抿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柳股长,不瞒你说,天海县政府组成部门领导干部的选拔任命,在天海县委组织部提供建议人选,经天海县委常委会议研究讨论之后,也要经过天海县政府党组会议研究讨论,最后以天海县政府的名义正式发布任命文件;柳股长,你的事只要能帮,林某人肯定会全力以赴,至少林某人在朱县长面前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而且,朱县长对林某人的建议和推荐是能够听得进的;当然,世事难料,林某人绝对不会大包大揽夸海口,打包票,你也明白,越轻巧地答应你,越可能是忽悠你,咱林某人可不能干忽悠路大美人的缺德事啊。”
柳玉俐能够从天海县地方戏的当家花旦一路攀爬上天海县文化局秘书股股长,当然并非不谙官场之道的无知少女,她一边用心倾听林江凌的话,一般细心分析他的话究竟是否言之有理、言之有据。
因而,当林江凌的话说完,她并未轻易接过话茬,而是一边给林江凌夹了一些菜,一边喝了一口茶水,一方面拖延一下思考的时间,另一方面掩饰一下她的表情。
柳玉俐心中暗忖:这个林江凌如果不提起他的天海县县长秘书身份,姐还差点忘记这茬了,就凭他的这一身份,凭着他在朱县长面前能够说得上话,那么他在这次天海县文化局副局长的拟任人选方面肯定可以发挥作用;退一步说,即便他在这次天海县文化局副局长的拟任人选方面分挥不了重要作用,那他在县政府其他直属部门领导干部的选拔任命方面,完全可以助姐一臂之力;实在不济的话,哪怕升不了职级,至少可以想方设法帮助姐提拔调到诸如天海县财政局、规划局、城建局等县政府实权部门担任分管秘书科、行政科、人事科等方面工作的副局长,成为一个县实权部门“实力派”副局长,至少社会地位比目前这个劳什子县文化局副局长要高,面子上也更风光,待遇上也更实惠。
柳玉俐于是再次举起酒杯,主动迎向林江凌:“来,林大主任,玉俐再敬你这个县长身边的大红人一杯,预祝林大主任早日荣升为天海县领导,到时咱玉俐也算是娘家有人啦,俗话说‘娘家有人好说话,好办事’,以后你可别不认娘家人哟!”
柳玉俐说罢,爽快地把杯中红酒喝完,以示她对林江凌的敬酒的一片诚意,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嘛。
林江凌一听到柳玉俐那预祝他早日从天海县县长贴身秘书荣升为天海县领导的祝酒词,不禁心花怒放起来,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心愿,他自己记不清已经做了多少次攀上天海县领导宝座的美梦,又有多少次在梦里笑醒,而多少次被他家那位与他在精神层面难于沟通的女朋友怒骂一顿,他当然不可能向他家那位野蛮女友透露他的梦中之喜,而他家那位野蛮女友又自以为是地猜测他做了什么与年轻美女鬼混的春梦而笑醒,每每他只好在心中暗暗慨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林江凌一想到柳玉俐竟然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便在内心深处又一次燃起他对身旁这位大美人的觊觎之心:瞧,人家那天海县地方戏的曾经当家花旦是何其的魅力四射,那长相之端庄,何其迷人;那谈吐之大方,何其动人;那举止之优雅,何其撼人;尤其是能把话直接说到你的心坎上,如果能成为红颜知己,那可真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林江凌由于此前与朋友已经喝过几杯白酒,刚才又喝下几杯红酒,加之刚刚听了柳玉俐对他那“预祝他早日从预祝他早日从天海县县长贴身秘书荣升为天海县领导的美好祝愿;尤其是听到柳玉俐在对他祝愿之余,还加上了一句“到时咱也算是娘家有人啦”的攀亲带故话语,于是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仿佛他果真已经坐上天海县领导的宝座,又仿佛他果真是柳玉俐的“娘家人”,他的举止便开始毛手毛脚起来,他的话语也随之飘忽起来:“玉俐啊,你真不愧为天海地方戏的当家花旦,不但人长得迷人,连说话都那么动人,你那话真是直指人心,感谢你的美好祝愿,柳某人要是承你贵言能够当上县领导的话,那林某人第一个提拔的就是你这位大美人,至少也得让你坐上天海县文化局局长的宝座。”
林江凌话一说完,便喜不自禁地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又给柳玉俐加满一杯红酒,并借给柳玉俐加酒之际,伸出右手,揽起了柳玉俐身穿贴身旗袍而越显娇俏的小蛮腰……
柳玉俐以女性特有的直觉和细腻,明白无误地感知到了林江凌觊觎于自己的俊俏美貌和曼妙身姿。
柳玉俐心想:姐可不是懵懂无知的大学女生,压根就不会被林江凌这家伙的花言巧语和轻率许诺所蒙骗,如果被这家伙轻而易举得手的话,要是这家伙有良心,兴许会去将诺言付诸于实际行动,也许会加以兑现;要是这家伙良心被狗吃了,到时这家伙拍一拍屁股,耸一耸肩头,说几句轻飘飘的和应付话和安慰话,好听的让你慢慢等,不好听的让你听天由命,那到时姐不是赔了表情又赔人?
到时姐又能怎样?即使不会放过林江凌这家伙,又能怎样?到这家伙所在单位去大闹一场?到时当然可以把他这头饿狼拉下那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也当然可以让他这头饿狼臭名昭著,然而姐自己的名声也一样会臭名远扬;到林江凌这家伙家里去大吵一气?他家那野蛮女友撒起泼来,还不会把姐的脸面都撕破,头发扯断?到时怎么有脸面去见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