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太监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楚文翰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看弯着腰的太监。
太监本来就心虚,脸色发白,额头冒汗,看起来确实很像是痛得不行了。
“殿下,奴才肚子痛,得上茅厕。”
“那好吧,你先去上茅房,上完了再跟我走吧。”楚文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太监眼里的紧张明显放松了很多,心想到底是个孩子。
他应了一声,立马捂着肚子要跑,就在这时,楚文翰在后面开口,“你们派人跟着他,不能让他跑了,我还要让娘看看这个坏人呢!”
太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脑门上的汗水更多了,但是他不能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去茅房,磨磨蹭蹭了很久,才让侍卫给提出来。
“走吧,我们回去。”楚文翰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完全忘了今日出来是干嘛的。
顾晚柠也刚刚回来,洗漱之后去看儿子,冲着流朱“嘘”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正要弯腰去亲亲儿子,忽然发现不对劲。
她立马伸手将被子揭开,被子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枕头。
“流朱,你是亲眼看到文翰躺下的?”
流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快步走了过来,一眼看到床上的情况,脸色骤变,“娘娘,奴婢是亲手将殿下放在床上的,给他盖好被子后就去打了点水,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就坐在门边做绣活。”
“你出去了多久?”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顾晚柠眉头一拧,最近她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偏偏这个时候文翰就不见了。
她让自己冷静,仔细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文翰应该还在宫里,立马去调集侍卫,将皇宫翻一遍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流朱自知失责,心里也很担忧文翰,于是立马就转身去了,只是刚走到门口,脚步就停了下来。
“流朱……”楚文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流朱一把抱住,“殿下,你可吓死奴婢了,您这是去哪里了?”
顾晚柠正在房间里搜查线索,想知道孩子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承衍皮,也干过这样的事情。
这时,她也听到了文翰的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被子,快步走了过来。
流朱已经松开了文翰,楚文翰也自己走到了顾晚柠面前,“娘……文翰知错了。”
顾晚柠看着他乖乖巧巧的样子,并没有心软,“错在哪里了?”
“错在不该悄悄离开。”
“那娘问你,你为什么要骗过流朱,悄悄离开?”
“文翰就是想去宫墙外面看看……”
顾晚柠愣了一下,想想她自己,若不是因为楚兰泽,这个地方根本待不下去,何况文翰这么小,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宫墙外面的事情,对外面好奇也是能理解的。
她缓缓蹲下来,牵着儿子的手,“你想去外面可以和娘说,为什么要偷偷去,万一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
文翰乖巧点头,“那以后娘能带文翰去外面玩吗?”
“可以,那你先告诉娘,你去了哪里?怎么又回来了?”她和文翰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扫过不远处的人,看到一行侍卫和一位太监。
“娘,我去了一座很大很黑的院子,然后遇到了那位公公,公公说要带我去宫墙处。”
那位太监忙跪了下来,对着顾晚柠嗑了几个头,“娘娘,奴才是看殿下一个人,怕他危险才跟着的,殿下说想要去宫墙那边看看,奴才也没有多想,就带他过去了,想着让他看一看就领着回来,谁知道殿下走到先皇后的宫殿外,又想进去看看,然后就被这些侍卫带回来了。”
他几句话避重就轻,只说了他出于好心的事情。
乍一听,确实没什么问题,顾晚柠甚至也没有产生什么怀疑。
因为刚刚在屋子里大概观察过,文翰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儿子,“是这么一回事吗?”
楚文翰点头,“是的,娘。”
顾晚柠又转头看向那些侍卫,“你们怎会去先皇后的宫殿?”
侍卫统领上前一步,“回娘娘,是这位宫女来找奴才说殿下有危险,奴才才带人过去的。”
顾晚柠听他说完,也注意到了侍卫们身后站着一个很瘦弱的小丫头。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台阶下面,冲着站在后面的那个丫头招手,“你过来,别怕。”
看对方的肢体语言,顾晚柠就知道这个丫头很胆小,这么胆小的丫头却去找了侍卫求助,她应该是关键人物,说不定知道一些事情。
那宫女踱着步子,缓缓上前,“皇后……娘娘……”
“别怕,我不吃人。”顾晚柠笑了笑,“我是想要感谢你,本宫刚刚正要让人去找文翰,你们就将人送回来的,不过本宫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去找侍卫求助?”
小宫女听完,低着的眸子转了转,明显瞟了楚文翰一眼。
虽然只是个极小的动作,但顾晚柠看到了,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文翰,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文翰虽然乖,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半点畏缩害怕,他点了点头,“嗯,娘,是我让她去找的侍卫。”
顾晚柠听完,也觉得有些奇怪了,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让她去通知侍卫来救你?”
楚文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朝着刚刚一直鸵鸟缩在旁边的太监,“因为他是坏人,我怕见不到娘了,就让这个姑姑去叫侍卫。”
太监也没想到,一直在自己面前乖乖巧巧的楚文翰,会悄悄地让人去找太监,这明明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眼儿,怎么会看出他是坏人的?
顾晚柠瞄了一眼那太监,太监听完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娘娘,奴才不是坏人,奴才只是怕殿下遇上危险,多催促了他几次,让他赶快走,毕竟那是先皇后的住处,阴森森的,不太吉利。”
说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顾晚柠又低头看自己儿子,“文翰,那你和娘说,你为什么说他是坏人?”
文翰虽然小,但很多时候确实很聪明,顾晚柠也相信他不会莫名其妙产生这样的想法。
“娘,我看到了他的腰牌。”
顾晚柠听完儿子的话,目光扫过去,刚好看到了那个太监的腰牌。
而太监也下意识地盯着自己的腰牌,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不止他,顾晚柠让人将腰牌取下来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就继续问儿子,“文翰,这个腰牌是真的。”
顾晚柠是现代人,知道身份证明的重要性,何况宫里这种地方,要是有人混进来干坏事,她和兰泽只有这一个儿子,赌不起。
所以两年前,她就让人制作了一批腰牌,每个宫人都必须佩戴,上面刻着每个宫人的名字。
刚刚她也检查过了,上面还有她做的类似二维码防真伪的,因为是从她手里做出来的,所以仔细一看,有些细节的东西一模一样,不会是假的。
“娘,我不是说腰牌是假的,是他是假的。”
顾晚柠眉头微微一皱,很快明白过来,扭头看向那个太监,举着手里的腰牌问道:“这个腰牌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你又是谁?”
太监直呼冤枉,“娘娘,奴才就叫小全子,这腰牌也是我自己的。可能是殿下误会了什么,或者是对奴才的伺候不满意才会这么说。”
太监觉得将一切矛盾丢到楚文翰身上,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毕竟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也很容易淘气。
但是顾晚柠听完,并没有相信他的话,抬手摸了摸自己儿子柔软的头发,“文翰从小就不会欺负宫人,别说我宫里的人,只要和他接触过的都知道。”
这是她教出来的孩子,文翰一向乖巧,根本没有颐指气使,或者生气了就将怪责宫人的习性。
所以,她根本不用问,就百分百地信任自己的儿子。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说出来,或许本宫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太监继续否认,只是一个劲儿地呼冤枉。
顾晚柠没有再理他,蹲下来将自己儿子搂入怀中,仔细看了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楚文翰摇头,“没有。”
“怎么会知道他是假的?”顾晚柠觉得答案可能还是在自己儿子身上。
楚文翰眨了眨眼,盯着自己的母亲,“娘,我认识那个小全子。”
“你认识小全子?”
文翰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是她指派的,能接近他的人,她都认识。
那么这个小全子又是谁?
“嗯,以前我趁姑姑不注意溜出去过,见过小全子,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顾晚柠才知道,这还不是儿子初犯,但现在更多应该追究这个假太监到底是谁,所以也没有立马问责自己的儿子。
“文翰,你好好想想,你确定你见过的那个小全子和这个小全子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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