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凌彦犯下的,不关他父母的事,留一条活路吧。”
裴堇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心软了?”
“嗯,算是吧。”
童熙拿额头去顶他的下颚,嗓音轻软:“让他们自顾不暇就行了。”
说着话,她抬起头,眼神有些迫切,“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裴堇年嘴角噙着一丝玩味,“你无理取闹的时候少了?”
童熙一时羞恼不已,挥手就要去捶他,被裴堇年半途截住了手腕,攥在手心里捏了捏,浑厚的嗓音里糅杂了些许的黯哑,“在我这里,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突如其来的情话,将童熙脸上的绯色又往上推了几个度,乖嗔的斜他一眼,忽然笑嘻嘻的凑上去,说话时唇瓣擦碰着他,“三哥,你以后会不会像凌彦对旖旎那么对我?”
“不可能。”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裴堇年直接挑言否定了。
童熙盯着他的眼睛看,像是要透过这双黢黑的眸瞳直接望进他心底深处,唇角的笑意也随之压了压,“记住你说的,你敢负我。”
她话只说了一半,之后的话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同归于尽么,她惜命,也舍不得。
她重新趴回裴堇年的心口,睁大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黑色衬衫上细微的竖纹,一句话说了之后没有得到丁点的回应,她心里虚得慌,竟然连他的表情都不敢去看,就怂了下去。
童熙感觉时间过了好久,忽然,耳边他沉暗的嗓音,轻悠的穿透过来,“不会的,老公会一辈子对你好。”
“老公?”她以为自己幻听,噌的抬起头来,差点撞到他的下颚。
裴堇年头往一侧微扬,勉强躲过了,又垂下眼帘看她,唇角挽着一丝上勾的弧度,“乖,再叫一声。”
童熙楞了楞,勾在他颈后的手往他肩膀上一撑,身子扭曲着往他身上挪,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裴堇年眼眸一沉,虎口噙着她的后脑勺,往上一托,含着她的唇吻了一口,“小兔崽子,孩子都怀在肚子里了,你还想赖到什么时候?”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郭和人中,童熙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浑身一股轻微的酥麻感逐渐蔓延至全身,她缩了缩脖颈,嬉笑道:“我以为矜持矜持,能够多捞一点好处。”
穿插入她发丝的手指忽的扣紧了一瞬,又松开,裴堇年居然有点咬牙切齿的心情。
他撩了撩唇角,呵气如兰:“我人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
童熙突兀的觉得空气好烫,她闪了闪眼眸后,掩饰性的拿手扇风,嘴里一边嚷嚷着好热,一边偷眼觑他的神色。
从她进办公室到现在,已经和裴堇年腻歪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某位送文件的经理来敲了几次门,不得已托谢式冲前面当炮灰,敲门声一长二短,公事公办的语气从门缝下传了进来。
“裴总,有关下午开会要用到的资料给您送来了,您什么时候看?”
童熙手指控制不住的颤了颤,浑身你像是被蛰了一下,快速的从裴堇年怀里跳下来,手心手背交换着去碰已经滚烫如火的脸颊,眼神闪躲着,顺杆就往下爬。
“那什么,要不你先工作吧,我走了。”
裴堇年沉声道:“回家去。”
他低沉的嗓音里带了点命令的意味。
童熙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脑筋一个转圜后明朗了,他是在告诫她,别在这个时候再去苏旖旎那里,或是冲到凌氏闹事。
她舔了舔唇,难得的乖巧,“好,回家,你晚上想吃什么菜,我去......买好食材等你回家做。”
裴堇年眼窝里划过一丝笑痕,“随意,挑你爱吃的,我什么都会做。”
童熙抹了抹颈侧,不太好意思,她很想霸气的说一句“你爱吃什么,我做好了等你回家”,可惜她从小就没厨艺这方面的天赋,又懒,能用快餐解决的,绝不亲自动手去做。
裴堇年是知道这一点的,才拿这话来打趣她,“放心,喂饱你不成问题。”
童熙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在她走后,裴堇年深沉的眸眼敛了敛,恢复了往日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他将要开会的资料看完,简略修改了几笔,抽出一根雪茄点燃,袅白的烟线迷离了一双淡漠的黑眸,精致得如同钻石切割面般的侧颜微扬,他将拇指按在鬓角,缓慢的挪移,少顷后,按下内线,“进来一趟。”
谢式将话筒轻手嵌进座机上,手指搭在一份合了页的文件夹上,摸着下巴想了想,直觉认为这份东西可能不再需要了,以他家总裁大人对童熙那样的呵护程度,应该不会再给自己惹麻烦,他自作主张的将文件锁进抽屉里,抽了钥匙后才起身。
裴堇年轻抬眉眼,刀刻一般的深邃五官拂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嗓音清淡:“那件事暂且压下,不用查了。”
谢式用指弯凸起的骨骼在鼻翼下蹭了一下,他跟着裴堇年久了,偶尔忍不住多上几句话,“您那天在机场看见的,真的是那位的身影?”
裴堇年眯了眯眸,沉了脸,淡瞥出一眼。
谢式立时噤声,端出了一副严谨的口吻,“那就不查了,我不会告诉童小姐的。”
童熙从裴氏里出来,开车经过一条满是奢侈品的旗舰店,严谨左右环顾,车速像是怎么也提不起速来。
她索性将车停在临时泊车位,熄了火,进去一家国外进口的男装,左挑右选的,买了件白色的衬衫。
裴堇年的衣柜里,不是黑色的就是黑灰的,颜色沉沉闷闷,长得不显老,却整天的想要凸显自己老男人的作风和气派,印象里,她几乎没有看过他穿过暗色系以外的颜色。
结完账,童熙开车去裴堇年住的别墅,在就近的超市买了一堆食材。
回家后估摸着时间还早,她先进浴室里洗了个澡,恍惚中像是听见了关门声。
她登时从浴缸里出来,随意穿了套衣裤两分的睡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