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可真漂亮。来，跟我家的阿森玩，阿森，你看妈给你找了一个小伙伴吧，以后你有伴了。阿森最乖了，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阿森再乖。”
乔依依听着她的话，背过身子，眼里有着湿意，与不远处的程森对上。
“奶奶。” 豆豆过去抱着奶奶手里的布娃娃，又站到周蒙的跟前：“奶奶，你能抱抱我和你的宝贝吗？”
周蒙一愣，脸上现出笑意：“当然可以的，来，我抱你们两个去看花，去看电视，都可以的。”
周蒙抱起豆豆，要带她去草地上玩。
依依没有跟着，只是对着豆豆打了个手势，大概是让她哄好周蒙。
豆豆回了个ok。
小孩子总是容易打开大人的心防，现在来看，周蒙还是很喜欢孩子的。
程森走过去，看着妈妈抱着豆豆离开，问着乔依依：“你不怕她突然发病吗？”
妈妈要是发病，对豆豆打骂怎么办？
“我想应该不会的。”乔依依觉得这次过来，周蒙的情绪比任何两次都好。
“医生说，她这两天没有再发病，也愿意吃药了。”
只要愿意吃药，妈妈的病肯定可以好的，对吧。
“这是好事呀。”
“我觉得这是你的功劳。”
“我可不敢当。”乔依依失笑：“在她的心里，对你还是疼爱的。只要母家战胜了她心里其它的执念，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说得对，她肯定能好起来的。”程森也希望是这样：“我小时候她虽然会对我发脾气，也会打我骂我。现在想起来，我竟一点也不恨她，也恨不起来，归根到底，她自己也是个可怜之人，你说是不是？”
“相比于我，你还是幸福的吧。你的亲生母亲，至少还陪你的身边。像我，我现在就是想见她一面，都不知道要怎么见。”
不管如何，活着就是一种福气。
像她，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了，更别说让她抱抱，听她说说话，唠叨唠叨，或者打她一下，骂她一下。
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所以，我一直不恨她，只要她好好活着就行。”程森能理解这种感情，所以这些年来，他有空就过来，就是站在这里，看着不远处不认识他的妈妈，他心里也很安定。
她的存在告诉着他，他是个有妈的孩子。
第231章 五月的话
事实证明，乔依的策略是对的，让豆豆跟周蒙交流，的确比大人去事半功倍，半天下来，周蒙的母性光辉大发，看着豆豆的眼神也是那种喜欢的不得了的。
豆豆的小嘴甜起来也是不要不要的，她一口一口奶奶，把周蒙的信都要融化了。
临走时，周蒙十分不舍：“你们下个星期一定要来看我呀，不然阿森会想你们的。下次你们过来，我做饭给你们吃，我阿森最喜欢吃红烧肉了，我烧给你们吃。”
程森脸色一凝，她还记得。
乔依依笑着回应：“好呀， 好呀。”
上了车，豆豆有些同情的看着程森：“爸爸，我想奶奶一定很爱你。”
“怎么说。”
“你看呀，奶奶忘记了所有人，唯独把你带在身边。当然，那也不是你，不过是个布偶，但在她心里，肯定把它当成你的。”
是呀，一个人忘记了所有，唯独没有忘记自己的孩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她的心里，肯定是家孩子的。
“可是她没生病之前，对着她的孩子不是打就是骂，如果你妈妈也这样对你，你会如何。”大人肯定会理智看待这件事。
豆豆本身就是个孩子，虽然有些早熟，但也去不掉她是个孩子的事实。
“如果妈妈突然之间对我不好了，我猜妈妈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后妈妈心里生气，又找不到别的发泻口，她可能一直压抑自己，然后这个时间，我可能闯祸了，一下子激怒了她的怒点。”
程森听着豆豆的回答，好像突然之间找到了突破口一般。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原谅妈妈的。妈妈一直都很爱我，我为什么因为她犯了这一点错，就要恨她呢。就像妈妈一样，不管我怎么闯祸，妈妈还是爱我的呀。妈妈不会因为我闯了祸或者让妈妈丢脸了，妈妈就不要我。在她的心里，我永远是她最爱的宝贝，妈咪，你说是不是？”
大人可以这么无私的对待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孩子不能原谅偶而出错的父母呢。
乔依依很是震惊，没有想到豆豆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东西：“宝贝，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吗？宝贝，你真是太让妈妈惊喜了。”
原以为她还小，五岁不到，能明白什么。
没有想到，她什么都懂，还能说出这么通俗易懂的大道理。
程森摸摸她的头发：“你说得对，妈妈可以无私的爱孩子，孩子也可以。”
“爸爸，我看奶奶也挺可怜的，你就原谅她吧。”
“我从来没有怪过她，只是一直不明白，当年是什么让她性情大变，在面对我时，更是情绪不稳。”这件事他查过，但没有查出什么有实质性的结果。
“如果我突然讨厌妈妈的话，肯定是因为有人在我耳跟前说了我妈妈的坏话，或者妈妈做了让我生气的事。”豆豆认真的想着。
乔依依亲亲她的脑袋，上天真是待她不薄，送给她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是这样吗？”程森神情一动。
“当然呀。你想想呀，奶奶当时在发病，智商肯定和小孩子一样。她那个时候的思维根本不是她自己，是一个发脾气的孩子。”豆豆觉得自己好像特别了解奶奶一样。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呢，大概是的觉得奶奶现在的心智和她差不多吧。
虽然是大人的身体，但心性是孩子的。
“老公，我觉得宝贝说得十分对。当时妈妈肯定已经发病，但没有人注意到这回事，当她的病越来越严重时，就做出了那些伤害你的行为。”
程森目光看向前方，这个时间的他很想调头，去抱抱那个被病魔折磨了十多年的女人。
但她现在不认识他， 突然出现说不定会吓到她。
乔依依像是识破了他的想法，手心覆上他的手背：“老公，我相信妈妈一定会想起你的。不过当年之事，也绝非你爸说的那样简单，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如果只是普通的继承人事件，周蒙不至于接受不了。
毕竟她的儿子继承了程氏，她就是以后的程家太后，程子炎与她离婚也好，或者离家出后也好，跟也关系不大。
因为程家在她儿子手上，从另一个方面讲，等同于在她手上。
再说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了最出色的那个，程森能够直接继承程氏，在乔依依看来，最高兴的人应该是周蒙才对。
然而现实的结果是，周蒙离奇的情绪郁抑了，这不奇怪吗？
乔依依想到一种可能，小心的问着程森：“你妈当时有没有在吃什么补品什么，或者是在吃什么药？”
程森一下子猜到了乔依依想说什么，他一个调头直接朝老宅去。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妈妈的病不是偶然，那就一定是认为。
但会是谁呢。
这个答案他不愿意去想。
他们到达老宅时，豆豆在车上睡着了。
也是，陪周蒙玩了半天，这会肯定累了。
程森抱着她出来，直接朝里走去。
李妈看着少爷回来，忙恭敬的叫人。
“我妈那个房间还干净吧，我抱我女儿过去睡。”
李妈没有想到少爷会突然要住夫人的房间：“少爷，夫人的房间多年没住，多少有些灰尘，不如……”
“你让人换下被套什么的。”程森没有听她说什么，直接抱上楼去。
“是。”李妈忙叫人去换被套什么的。
她只是奇怪，少爷一直对夫人的事比较忌讳，今天怎么突然主动要住夫人的房间了。
周蒙与程子炎当年住的房间十分大，大衣帽间，书房，浴室，卫生间，应有尽有。
到底多年没住人，这里还是少了些生活气息，一眼过去，感觉冷冷清清的。
下面的人动作很快，没用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程森把豆豆放到大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乔依依则是在参观公公婆婆的卧室。
不得不说，有钱人家就是豪。这么一间卧室，硬是比人家一套四室或者五室还要大。
这么大的卧室，睡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大的慌。
让她睡在这里，她估计是要睡不着的，太空旷了，有种露天睡觉的错觉。
程森则是在房间里检查所有的物件，包括角角落落，或者有没有隐形摄像设备啥的。
乔依依在衣柜里的一件衣服里，找到了一个类似香水瓶之类的东西，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她找开闻了闻，有一股清香之味，闻着不像是某种药。
程森却是带走了。
他要让人化验化验，这个瓶子是做什么用的，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药水。
乔依依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在这个房间待了 十几年，就算以前真有什么，现在怕也是查不出来了。
程森当然知道有些事查起来会有些难度 ，但这件事，就是再难，他也要查出来。
他再想到当年的车祸，明显是有人想置他与死地，所以害他和害她妈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可程家的关系网也复杂，除了程子炎比较好操纵之外，还有谁想从中渔翁得利。
豆豆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就醒来了。
一家三口从房里出来，去了前厅。
老太太看着程森一家三口，脸上还算慈祥：“来了。”
对着豆豆招了招手：“来，小五月，到曾奶奶这里来。”
豆豆开心的跑过去，甜甜的喊了一句：“太奶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