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炸死的秘密
反正都觉得她是疯子又失忆了,将计就计也成。
“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苏凤舞的口气虽然平淡,却隐隐含了关心之意。
只可惜表错了对象,叶阑静可不是那种会轻易动容的人。
只觉得满脑头大,烦乱不堪。
她向来不算会和同龄人打交道,亲情意识更是淡薄。可是人家巴巴地凑上来嘘寒问暖听着还没什么恶意,不好随意发作,感觉真是窝囊极了。
感觉到叶阑静的不耐烦,苏凤舞的声音变得十分委屈,“妹妹知道姐姐身体不适,不宜打扰姐姐。可是妹妹自从出嫁以后已经许久没有和姐姐叙旧了。”
“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最受不得弯弯绕绕,九曲回肠地说话,叶阑静干脆直奔主题,她才不信这个妹妹巴巴地等着她只是为了话话家常。
她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人心。
苏凤舞听的这话顿时喜上眉梢,眼神亮亮地看着她。
“这儿说话不方便,前边就是瑞雪亭,姐姐咱们不妨去那坐坐。”苏凤舞低低的说。
叶阑静看她一眼,点点头。
苏凤舞就遣了下人到远处等,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小红,没有多话,携了叶阑静就往瑞雪亭去。
叶阑静一向不习惯人碰她,特别是同性这些小动作,反感的很。
悄悄挣脱了开,闹得苏凤舞又是一脸委屈。
瑞雪亭是芸苑内的四大亭中娇小的一座亭子,但是奇就奇在它是倚着一颗百年老槐树而建,并无复杂的重檐,葱茏蓊郁的树荫形成了一顶天然的翠绿屏障。遒劲的根须几乎外露在土地外一半,却完全没有枯死的迹象。也因此落脚的地不多,来此歇息的人便也不多,更多的是充当一座观赏亭。
见叶阑静饶有兴趣地打量奇异的大槐树,丝毫没有先开口的意思,苏凤舞有点忐忑不安。
“姐姐可是不记得妹妹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记不真切了。”叶阑静语气模糊地应着。
苏凤舞的眼眶瞬时就红了,清水眸子里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姐姐……”话说了一半,又看了一眼一边低眉顺眼的小红,生生把话吞了下去。
叶阑静就算再迟钝也没法忽视这么明显的暗示了。
“小红,你先退下吧。”
小红面无表情,训练有素地避开了去,留出单独的空间。
叶阑静这才回过身认认真真地打量起苏凤舞,一身喜庆的粉色宫装,浓妆粉饰,却掩不住憔悴的面容和微微浮肿的双眼。那脸孔当真和自己现在的脸皮有九分神似,难怪有些女眷即便没见过叶阑静也能猜的出她的身份。
“妹妹长话短说吧。”叶阑静叹一口气,“想必你也不能在此久留吧。”
苏凤舞听她这么一说,眼眶又是一热,小手死绞着帕子,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
“爹爹他们真是太过分了,即便做戏,也不能拿你的身家性命当儿戏啊!我。我知道你这次出事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的……”
叶阑静微睁大了眸子,苏凤舞这是说她诈尸的事呢?难道苏凤起的死跟他爹有关。他们……这个他们……还有谁?
“妹妹你休要胡说,这事怎么能跟爹有关系呢?”叶阑静试探地将话接了下去。
“姐姐你不必瞒我。咱们家和三王爷是什么关系,我不比你糊涂,不也是因为如此,爹娘宁可牺牲咱们的幸福么……”苏凤舞的表情,慢慢地,变得有些哀怨,“从前,为了我心之所系,我心甘情愿,可如今,他们害的姐姐你也差点万劫不复……我……我……”
好像自己也察觉了有些话好是大逆不道,苏凤舞也磕磕巴巴地说不出来了。
当初,爹要和三王结盟,她本也是有希望嫁给离墨的。只是当爹知道她心系三王时,居然决定将已有婚约的姐姐嫁给离墨。
接着,自己又莫名其妙地给六王提了亲去。
这荒诞的事情,她曾经并不甚明白,可当听了自己丈夫的一番推心置腹后,她的心都快寒凉了。
她们姐妹俩的的幸福啊,不过是她们爹爹和三王爷手中利用的棋子。虽然早先出嫁的时候,她心里已隐隐地有了预感,为了离墨,她也隐约认命了。
可是此番姐姐出事,她着急去探望,却一直被扣押在了娘家,知道噩耗传来停棺已久准备出殡都没能见上姐姐一面,也不准许她回六王府,她隐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有些事,她不可能对离忧讲,又渐渐对父亲产生了怀疑,当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只有这个同病相怜的姐姐。
叶阑静也是听得心惊胆战,她知道的内情甚少,所以能推断的可能就越多越可怕。
勉强镇定了下心神,才用漫不经心的声音说,“妹妹莫要听信谗言,姐姐并无什么大碍,只是……”
“姐姐!”苏凤舞忽然显得异常激动,“姐姐你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你以前都唤我舞儿的,如今却一个又一个妹妹的叫!你当真不记得我了是不是?”
叶阑静汗颜,她怎么可能知道苏凤起以前怎么称呼她的。
“姐姐,王爷和我说,三王爷只会利用我们,最后,咱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三王爷……他……他要……”
叶阑静看着苏凤舞纠结了半天,也不敢再接着说下去,脸色灰败地跟天要塌下来似的,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是要造反吧。
心里狐疑着,脸上反而冷笑一声,“六王和三王什么关系,大家也不是傻子,六王这么说三王,便可信了?爹爹的话,你反倒不信了?难怪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儿拐的快……”
“不是的!姐姐!”苏凤舞看叶阑静神色不好急忙分辨道,“那日我回咱们家里,爹娘便不让我去看你,临走前,我去爹娘屋里告别,不想听到娘在屋里哭你命苦,爹……爹却说……”
“爹说什么?”叶阑静不由得也有点心急,明知道这件事里有隐情,却又不好明目张胆的调查,好不容易碰到了个线索。
“爹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苏凤舞的声音压得极低,可饶是如此,脸色已经苍白得再不能苍白了,“这事,我连王爷也不敢告诉。姐姐,我只想到你了,从小咱们相依为命,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叶阑静有一阵神情恍惚,君要臣死?谁是君?谁是臣?
显然,有人要的是她的命,那么这臣指的是她?那么君呢?当今圣上?
据说当今圣上和离墨关系绝不甚好,而听苏凤舞的口气,苏老爷似乎是离墨的心腹,若是皇帝要她死,那这事就古怪至极复杂至极了。
可若是苏老爷的这君说的是离墨呢?
光这句话就是大逆不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