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婶,不会出什么事吧?”看着小院的下人担心的问道。
“能出什么事?任由她砸,不过就是些银两的事情,夫人不缺那三瓜两枣的,你们不用费心给她再拿吃的,她想吃再准备。”毕竟也不是犯人,不能把人逼的太狠了。
“是。”
荀玲珑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没人往外说,更不会说给韩光知道,知道他是个痴情种,说了只怕他心有不悦去怨怪韩恬。
韩光当晚又在荀玲珑房外站了许久,跟她说了很多话,捡着安源城的趣事说。
说到口干舌燥,说到她房里熄灯变成黑乎乎一片,他吐出一口气,眼神仍然坚定,甚至跟韩恬聊过之后更坚定了。
他是男人,由他迈出那一步正好。
“荀姑娘,你好好休息,我明天给你做你爱吃的海棠酥,只是海棠花的形状实在是难,我失败了很多次,终于能做出来了,本来今天就想让你尝尝的,只是第一次成功实在是形状不佳,我明日再做了送来。”
荀玲珑站在门内听的眼睛酸胀,脑子里乱哄哄的,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她打开了门。
韩光听到开门声一愣,回身看到她穿着一身红色站在那里,是她最喜欢的红色裙子,黑夜里看不真切,但是他能想象到她是何等美貌,就像之前那样突然闯进他的心里,一点儿都不给他机会逃离,牢牢占据他的心脏。
现在她虽然清冷了很多,但还是那么好看。
“荀姑娘,你还没睡?”他很紧张,手心冒汗,不知道该说什么。
荀玲珑看着他,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人气,甚至有丝沙哑,像是哭了很久,“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海棠酥?”
韩光心脏抽疼了一下,脚步不自觉的向前走过去,想安慰她,靠近她一点儿,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你不许过来,就站在那里。”荀玲珑喝住他的脚步。
韩光犹豫着把脚收回来,怕她不高兴又往后退了数步,保证自己说话能让她听到的音量,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道,“我碰到了小桐,她没离开安源城,她很挂念你,你爱吃什么,都是她告诉我的,以后我亲手做给你吃。”韩光小心道。
“小桐?她还好吗?”
“她很好,她让我告诉你,她在安源城买了一个小房子,带着一个小院子,自己做些手工活养家,她说她会听你的话,好好活着,日后若是有合适的会找个男子成家,她说她有很多话想告诉你,最想说的就是,小姐,千万好好活着,你活好了,老爷和夫人才能安心。”
荀玲珑低低的笑起来,抬起手擦掉滑落眼角的泪。
“荀姑娘,你没事吧?”韩光很担心她。
“我没事。”荀玲珑盯着韩光,看不真切他的模样,她想就这样吧,这样模糊的告别,“韩光,君子远庖厨,点心你不用做了。”
“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
荀玲珑停顿了许久,再开口,声音带了点儿柔软,“谢谢你,很晚了,你回去吧。”
得她一句话,韩光心里高兴地像吃了糖,全心以为自己终于让她态度软化了,他喜出望外道,“荀姑娘,我明天就给你做海棠酥,你等着我啊。”
荀玲珑看着韩光走出小院,她看着黑夜,静默许久,关上门,眼睛适应了黑暗,能模糊视物,她搬着凳子到早已准备好的房梁下,那里有她自己准备的白绫,已经打好了死结,她站在是凳子上,把脖子套在了圈里。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白绫,用力到颤抖,韩恬说的对,她算什么东西,她现在就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怎么跟权势滔天的大将军斗,她活着报不了仇,留下的就只有痛苦,她不如趁着爹娘没走远去追追他们。
“爹,娘,是女儿无能,不能给你们报仇,女儿现在就去陪你们。”
她闭上眼睛,踢翻脚下的凳子,整个人被吊在半空中,脖子被勒住无法呼吸,眼睛瞪大,脚下出于本能的扑腾着。
就在自己绝望的觉得终于要解脱时,门突然被打开,她的腿被人抱住,底下的人拼劲全力,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咳咳~~~~”荀玲珑撕心裂肺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腔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痛苦,眼泪鼻涕都狼狈的流下来。
“荀姑娘,你没事吧?”一个沙哑的老妇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你,你是谁?”
“荀姑娘,你不知道我是谁没关系,你听老身一句劝,血海深仇啊,你难道就这样去死了?你到地下怎么面对令堂。”
“你懂什么,我活着也只会被羞辱,我报不了仇。”
“谁说不能?”
“你说的轻巧,我连将军府都出不去!”荀玲珑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抱着双膝默默流泪。
“谁说不能,我有个法子可以让姑娘脱身而出,到时候姑娘尽是可以到京城寻人报仇。”
“什么方法?还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荀玲珑狐疑道。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荀姑娘,你不必紧张,我只是将军府一个普通的下人,荀老爷和荀夫人是好人,我曾经受过他们的恩惠,知道您被关在这里之后就一直想办法见上您一面,希望可以帮到您,今天幸好我来了,不然真是要酿下大错了,荀姑娘,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糊涂啊。”
荀玲珑乍然看到希望对她的长篇大论也没有过多思考,甚至不曾想过这老妇人说的话的真假。
“你说你有办法让我出去?你快说什么办法?”
“荀姑娘,你别着急,只是这办法只怕你会接受不了。”老妇人有犹豫。
“只要能给我爹娘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快说。”荀玲珑急切道。
“荀姑娘,你若是想要出去,就要降低将军府的戒心,现在有个现成的好办法,韩光将军不是喜欢你吗?你可以伪装成接受他,跟他成婚,你要求不要住在将军府,只要韩光在外面开府,你就能出去了。”
“成婚?”荀玲珑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