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深一愣,看着林朝雨忙碌的身影,心中越发的充实和满足。
嘴角高高的扬起,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林朝雨这么早醒来替他更衣,他很欢喜。
落雪是知道封云深起床的时间的,早早的就在门外伺候着了,听到屋内有动静,但封云深没有招呼她,她也不敢擅自进去。
于是就听到了屋内林朝雨和封云深说话的声音。
早晨的闲云院,一片安宁,她把二人的对话,听得十分的分明。
有了夫人之后,只怕往后督主身边,能用到她的地方会越来越少了。
落雪暗自伤神。
封云深起身自行朝林朝雨走了过去,林朝雨拿了衣裳就一件一件的给封云深一件一件的穿。虽然动作不如丫鬟伶俐,也不似丫鬟那般熟练,只能算得上会,但封云深却半点不虞都没有。
配合着林朝雨的动作,让她给他穿衣。
林朝雨给封云深穿好了衣裳,封云深这才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落雪。”
落雪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屋内,封云深一喊她就听见了,然后端了洗漱用的东西,推门进来。
开始伺候封云深洗漱,林朝雨则在一边看着。
等封云深这边弄好了之后,林朝雨又送着封云深出门。封云深看着她有些犯困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回去休息吧!”
林朝雨点了点头,挥了挥自己白嫩的小爪子道:“督主慢走。”
封云深笑着颔首,知道时间不允许他在磨蹭了,转身离开了。东月见封云深没有时间用早膳,直接提了包子,让封云深在路上将就着吃了。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走后,又打着小哈欠回去睡回笼觉。
落雪瞧着封云深因为林朝雨的耽搁连早膳都没有来得及用,心中不禁对林朝雨升起了一些不满。
封云深眼里心里有林朝雨的时候,她虽然心痛,虽然羡慕嫉妒,却从未恨过林朝雨,可如今,她却开始恨了。
今日早朝,皇上没有提及叛军组织的事情,经由昨日早朝时皇上的态度,所有人也聪明的学会了沉默。
昨日早朝,因为四皇子的提议虽有众人附和,皇上却未曾表态,虽然没有生气大骂,却也没有夸奖。
四皇子当时的心思很简单,皇上素来最是看中他的那个位置,容不得任何人沾染上,包括他自己的儿子。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发声。
后来因着皇上不表态,他回去之后深刻的反思了一番,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圣心难测,他这段时日也学会了收敛,只希望皇上能快些忘掉那些事情才好。
三皇子看着四皇子卖乖不成,高兴了好一阵。
原本以为早朝会这么风平浪静的结束,新上任的御史莫大人却出列道:“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皇上此前在春猎的时候受了伤,在南巡的时候身子又糟了罪,原本他这个年龄,若是不折腾,瞧着倒也尚可。但皇上这一番折腾下来,加之他一直重女色,身子已经开始亏空得厉害了。
如今精神看着大不如从前,精力也有些跟不上,早朝的时间稍稍长一些,便有些坐不住了。便是昨日也是皇上憋了好几口气,一直强撑着才安然过了早朝,今日原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的,却不料偏偏有那不长眼的,非要找事。
于是皇上态度很不善的道:“准奏。”在心里默念,朕是明君,朕是明君。
那莫大人也不知道是当真没有眼色还是故意忽略皇上的不虞,义正言辞的道:“启禀皇上,臣前些日子下值回府的路上遇到一妇人和老汉,看到微臣是官,便拉着微臣好一通哭诉,说蔡指挥使曾强抢了他们家的两个女儿,并将其凌虐致死。”
“微臣听闻之后之后痛心不已,经查却有其事,还请皇上为那一对可怜的、年迈的夫妇做主。”
蔡元忠气恼不已,这个新上任的莫大人,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他素来擅长狡辩,冷冰冰的开口:“莫大人,你这是在污蔑人,倘若本督当真是强抢了他们家女儿,为何现在才找到了你伸冤。”
“再有,事情怎么就那么巧,那么多大人下值,独独就你一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何况这样的事情不是应当去找大理寺卿才是么,何须找到了您的手上。”
莫大人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特么怎么知道那老两口是如何找到他身上来的,但人家找上了他,他唯有查探便是了。
他是新上任的御史,过去是在地方上,也知道如今宦官猖獗,却也没有料想到蔡元忠竟然红口白牙的瞎说。
他冷着一张脸直言:“皇上,微臣有证据。”
然而蔡元忠听闻有证据,却仍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虚,嘲讽道:“莫大人好生厉害,竟然还会查案,若不然莫大人一并把大理寺和刑部的职责也都负责了可好。”
言罢又是对着大理寺卿笑言:“曾大人,黄大人,看来你们大理寺和刑部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啊,旁人有案子不忘大理寺和刑部跑,却是找到了莫大人。”
“还是说你们大理寺和刑部办事能力不行,所以旁人只有找到能者多劳的莫大人这里。”
蔡元忠在赤果果的狡辩之时,还不忘弄一出挑拨离间和跟刑部和大理寺卿上眼药。
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可不敢顶着这样的一定屎帽子,立即开口为自己辩驳:“蔡大人,臣等冤枉啊,下官一直兢兢业业,未曾有半分懈怠。”
如今皇上的心思越发的诡异了,他们可不敢任由旁人污蔑。若是皇上一个不开心,直接撸了他们的官儿那就太不划算了。
尤其是大理寺卿曾大人,此前其夫人苏氏得罪了林朝雨,被警告了一番便深刻的体会到了太监的恐怖之处,如今他万万不敢再招惹太监这种生物了,若是被蔡元忠在记上了,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是以在解释的时候,卖力得很。
莫大人看着这样的情况,只觉得怒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原本不是应该跟皇上解释或证明自己的清白么,却不曾想二人却是直接跳过皇上去给蔡元忠解释。
呵呵,当真是好极了。
宦官当道,皇上老矣,宁国还能好好的吗?
就在莫大人为国忧愁的时候,皇上突然呵斥道:“够了,这般吵过去吵过来成何体统。”虽然心中烦躁莫大人生事,但他知道蔡元忠的德行,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只是如今倒霉被人弄了出来。
可如今他并不想处理蔡元忠,应该说皇上从未想过要处理蔡元忠。
但这样的态度,并不能直白的表现出来,是以他开口同莫大人道:“证据且先呈上来。”
莫大人缓步上前,自有公公去接过莫大人手里的证据。皇上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问;“众爱卿还有何事?”
众人都见到皇上露出了明显的疲惫姿态,即便是有事情要汇报也不得不把话吞进肚子里。
见众人都无事,皇上道了声退朝,就率先离去。
皇上的疲惫之态,群臣看在眼里,几位皇子自然也看在了眼里。
父皇老了呀!
不过,因为东西二厂的原因,他们并不敢表露出任何对皇位的野心。封云深由始至终都未曾说一句话,下朝之后,就自行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朝雨睡醒之后,就将近午时了,她慢慢悠悠的起身,由着碧月等人伺候着起身。然后就跑到厨房去了,昨日听说厨房的刘灿回来了,林朝雨准备过去瞧瞧。
刘灿这个人林朝雨还是很喜欢他的,做事踏实,在厨艺上面颇有天赋,林朝雨每次给他的方子,他能很好的还原,甚至做出比林朝雨上辈子吃过的更好吃的菜来。
同样的配方,但用这样原生态的菜做出来,却更加美味了。
而且刘灿这番,只怕也糟了不少的罪,若不是跟着林朝雨她们,也不会遭受这样的罪。
所以林朝雨到了厨房之后,先是慰问过一番,又给她打赏了一些钱财,这才找刘掌勺点菜。
今天早上封云深离开的时候,林朝雨问过他中午和晚上是否会回来用膳。
封云深说的是中午不回来,晚上的时候回来一并去雪园用膳。封云深在南方瘦了不少,林朝雨预备给封云深好生补一补。
于是让厨房给封云深炖了个山药红枣鸡汤,做了个红烧猪蹄、红烧茄子、芹菜炒牛肉。。做好之后林朝雨让厨房给封云深送了过去。
林朝雨还在食盒里面给封云深画了一个小卡片。林朝雨这些日子跟着孟先生学了如何用毛笔画简笔画。
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也能似模似样的画一些东西出来。
林朝雨给封云深的那个小卡片便是用宣纸粘在了一块薄薄的小木板上面,在上面画了一个类似于她的小小的卡通人儿,她的脸色是思念的神色,下面写了一排小字:每天想你三千次。
封云深看过之后,把那卡片十分珍惜的收了起来。
嘴角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东厂的人看着封云深自从收到府上的食盒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开心了许多。都不自觉的送了一口气,平日里封云深虽然笑着,但还是很吓人的。
如今笑容虽然没有变,但眼里的笑意却是加深了许多。
封云深在众目睽睽之下提了食盒去用膳,用过膳之后,封云深想了想,亲自在东厂的园子里挑了几朵最好看的芙蓉花着人给林朝雨送了回去。
林朝雨收到花之后,那脸上的笑容比盛放的芙蓉花还好看。
落雪远远的在一边瞧着,只觉得心都是在抽痛。
闲云院的下人却是对林朝雨愈发尊重了,林朝雨本就是封云深的正妻,此前在封府,封元深虽然对她不宠爱,但却一直都尊重着的。
只是闲元院的人跟封府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全是封云深的心腹。
所以他们也就只是表面上敬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自从上一次林朝雨被打了之后,他们就知道,这个夫人是不一样的。
后来封云深更是由着林朝雨每天都到闲元院来用膳,如今更是由着林朝雨住在闲云院,这样的事情,是过去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而且如今督主还特意让人给夫人送花回来,在闲元院的人看来,这就是坐稳了林朝雨的夫人之位了。
于是众人愈发的恭敬了。
林朝雨一直都乖乖巧巧的呆在封云深的房间里面,闲元院盘的地方她却是不会去乱逛的。
此前封云深书房门口的守卫,还在担心若是林朝雨要进书房,他们要不要拦。
若是拦了,万一跟上次的大风和大林一样,打错了了,他们可不就完了。若是不拦着,万一夫人进去了督主又不高兴,他们又该如何。
好在林朝雨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书房,因此书房的人都长长的松了气。但这样胆颤心惊的过了两日,门口守卫的侍卫长决定还是等封云深回府之后,要请示一番。
若不然林朝雨哪天想着要进去,他们应当如何。
封云深今日回府倒是早,回了闲云院换过衣裳之后就领着林朝雨去了雪园。
林朝雨竟然在雪园见到了唐无妄,而唐无妄正陪着封铎在下棋。
林朝雨发现唐无妄很喜欢往封府走,他是半点都不担心自己被人把他跟封府联系在一起啊!
封云深倒是没有多么意外,她知道唐无妄经常到封府来陪着封铎,尤其是在他南下之后,他心中还是十分感怀的。
唐无妄见到封云深和林朝雨之后,率先起来跟二人见礼,封云深含笑:“不必多礼。”
然后又拉着林朝雨一道跟封铎见礼,封铎知道林朝雨这些日子都住在闲元院,心中高兴,连忙道:“免礼免礼,都坐。”
二人道过谢之后方才坐下。
封铎询问了一些封云深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和经历,封云深说的时候封铎、唐无妄、林朝雨便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