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的话,我都对你讲过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像刚刚的那些誓言,什么只听你的话,你们几个同时遇到危险,我会先救你什么的,都只是随便说一说的。行动上,我根本就做不到。就算你强迫我,也是没用的。
如今,我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暂时在这里住下。其余的话,都是随便说说,用来哄你开心的。”
如今,手铐已经被取下来了,她也不用再怕沐易臣了,更不需要继续阳奉阴违了。当然,她也不会傻到去故意刺激他。
赵冬寒发现,这个男人最听不得一句话,那就是——“她想离开他”。这五个字,简直就是沐易臣的雷点。只要一踩下去,他这只炮仗,准会立即爆炸。因此,她十分明智地避开了雷点,没有直接提出告辞,而是委婉地说,要先回房间休息。她相信,只要不激怒他。天黑之前,她还是有机会赶到医院,带姐姐离开的。
赵冬寒暗自思忖,反正她在这个地方,曾住过一段时日。对别墅的地形,可以说十分熟悉。等待会儿夜深人静之时,她再找机会从这里溜出去。
并不是她心肠太硬,而是她也无可奈何。明知道最后不会在一起,还要坚持藕断丝连的话,对两个人来讲,都算是一种伤害。
“怎么,难道你将发誓当儿戏?方才,真的只是随意说说而已吗?”
“没错,一点儿都没走心,都是为了应付你。其实,我对发誓也是很慎重的。然而,这一次并非是我自愿。要不是你用一生的自由来威胁我,我又怎么可能昧着良心,许下那种誓言?哟,沐先生,你该不会是把我方才的话当真了吧?”
一双纤白的手,揪紧了衣襟儿。她狠了狠心,口是心非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劝你,还是想开一点儿比较好。别说是像我这样,有口无心的性格了;就算是在结婚时,真心诚意说出来的誓言,也未必可以真的遵守。谈恋爱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分道扬镳的,不是比比皆是吗?
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吗?上一次,我就失信过一次了。真不明白,都吃过一次亏了,你怎么还会信我呢?难道,你都记不住教训的吗?”
赵冬寒没打算激怒他,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不然,他就会越陷越深,也更加不会放开她了。一味地纵容和心软,对三个人都没有好处。再继续下去,她一定就会变成,姐姐通往幸福之路上的一大阻碍。姐姐和她的孩子,也就完全没有指望了。
她不断试探着他的底线,觉得只要不提离开,他应该不会太过愤怒的。
赵冬寒承认,自己很卑鄙,利用沐易臣很宠自己,就这样有恃无恐,无情地伤害他。不过,为了姐姐的未来,她也只能委屈他了。
一个是男友的心情,一个是姐姐和未出世孩子的性命,她不得不这么抉择。就算做不到成全,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阻碍。
沐易臣仍旧站在原地,半垂着眼眸。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许久都没有开口讲话。
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真是不知死活。原来,她方才说的那些,真的完全都是为了让他打开手铐。他还以为,她将那些誓言的时候,多少是对他动了几分真情的。看来,又是他想多了。
半晌,他才缓缓抬起猩红的双眸,一字一顿地问道:“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打算离开这里,是吧?你如此坚持要走,是不是还想回去找欧阳天?”
“这不关你的事,你管不着。”赵冬寒低垂螓首,语调淡淡地说。心中却一阵心虚,她刚刚的那番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儿说得太过了……
沐易臣伤心的模样,令她不忍心直视。那些伤人的言辞,她有点儿后悔说出口了。的确,姐姐对她很重要。眼前这个男人,对她也同样重要。
如今,纵使她不能说出真相,但也实在不想,再继续伤害沐易臣了。
赵冬寒一方面想去救姐姐,一方面又放不下深爱的男人,心中无比纠结,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不关我事?别忘了,你发过誓的。难道,你就不怕受罚吗?呵……等一会儿,我就会让你知道,你要去找谁,到底我管得着,还是管不着!”他唇角微勾,眸中滑过一丝嗜血的寒意。
赵冬寒低垂双眸,隐藏了真实的情绪。她故作镇定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卧室的正中间,动作麻利地挽起了衣袖:
“你不就是想罚我,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吗?答应过你的事,我没办法做到。如果你想罚的话,那就罚好了。说吧,你希望我做多少个?我做就是了。天色不早了,我有点儿累,很想早点儿休息。做完以后,你就让我回自己房间吧!”
“本来,只要你表现得乖顺一点儿,就可以在这里过得很舒服。只可惜,你偏偏不肯安分,非要挑战我的耐心。”沐易臣的眸色忽明忽暗,冷冽到了极致。平时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冷静,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剥离。
此刻,沐易臣就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撒旦一般,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整个人散发出浓烈的负面气息:
“行,既然你想接受惩罚,我就成全你。只可惜,惩罚的方式,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你不是特别想,做那两种运动吗?我还偏就不让你如愿。看来,是时候拿出我的宝贝,让你感受一下它的威力了。不然,你是不会老实的。”
“你不可以这么做,不然我不会原谅你。”赵冬寒连退数步,惊恐得连连摇头。直到脚后跟碰在了沙发上,终是无路可退了。他抬手用力一推,她瞬间跌坐在了黑色的真皮沙发上。
“不原谅,就不原谅吧!反正和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了。我不会允许你故伎重演,再一次让我找不到你。更不会让你有机会,和你那个白月光见面了。小寒,你的人和心,总得留下一个。”
沐易臣一边语调阴沉地说着,一边优雅地脱去了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