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琰问道:“这么说你知道蓝姨的下落了?”他其实也一直在追寻蓝钰晴的下落,却总是差强人意。
舞颜也不打算瞒他,她娘是苍琰的救命恩人,苍琰总不会害她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灵均大陆?”舞颜试探着问。
苍琰愣了愣,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
他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舞颜看向窗外,似是无限向往。
“玥儿,你是说蓝姨可能在那个地方?”苍琰问道。
舞颜点了点头,我娘留给我的线索就这么多。糟了,她一拍脑袋,她娘还留给她的那些衣服旧书什么的现在应该还放在雪珑山上,当时她意外掉下山崖,过了这么久,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苍琰见她懊恼不已,关心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舞颜脑里一团乱麻,微闭着眼睛说道:“没有,就是忽然想睡觉了。”
苍琰道:“那你快回去歇息吧。”
舞颜起身刚走了两步,又坐下来:“对了,前两天的事有了眉目没有?”她想着快点结束这些事情,回去雪珑山。
苍琰道:“抓到的那四个人已经疯了,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看样子,像是跟国师有关。”
“常无涯?不可能!”舞颜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离了座位,她在原地走过来走过去,却怎么也想不通。
“目前只是猜测。今日舒窈来我试探过她,她很大方地承认玄青,也就是那个跟凌恒交手的黑衣人正是她派来的。”苍琰也有些想不通。
舞颜磨着牙笑道:“那她说了没有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苍琰道:“她说就是想吓唬吓唬你。”
“吓唬我!有没有搞错!她抓我在先,我都没有跟她过不去,她还想吓唬我!”舞颜气得咬牙切齿,这不是强词夺理,无法无天吗?当即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纹丝不动。
苍琰起身,柔声说道:“你别急,听我说。”
舞颜瞪着眼睛鼓着腮看着苍琰,等他说,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苍琰又说道:“我也觉得舒窈虽然有时飞扬跋扈,心思歹毒,但她毕竟是一国之相,总得顾忌着……”
舞颜连连摆手:“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为她开脱。我睡觉去了。”说着出了房门,径直淋着雨回了自己的房间。
苍琰重重叹了口气,看着外面愈来愈猛的雨势,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这时,大雨中出现了一个人影越来越近。苍琰还以为是舞颜又回来了,连忙迎过去,刚走两步,却发现那人是凌恒,已经迈出门槛的右脚马上收了回来。
凌恒如同一只落汤鸡似的来到房檐下,头发衣服全都湿透了,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水。
苍琰道:“还不去换身衣服,像什么样子!”
凌恒理了理挡住眼睛的头发,嘴唇有些哆嗦,说了声“是”就匆忙下去了。
苍琰摇摇头,这个凌恒看起来也不傻,怎么不知道买把雨伞?却忘了是自己把马骑走了,留他一人徒步回来的事实。
亚青峰恍然大悟,确实如此。
这时,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个男人插话道:“兄台好文采,寥寥数语就将这场大雨说得如此传神,鄙人自愧不如啊。”
伏寿和亚青峰看去,是一个年纪稍长的的男子,男子一双星眼月眸,似笑非笑,身形消瘦。他的对面也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这男子虽身宽体胖,却不是肥头大耳,满脸油腻之相,反而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凭着伏寿多年的识人经验,这两人虽有心机,但都是光明磊落之辈。
两人都面带微笑看着这边,似是有继续交谈的意思。伏寿想,正闲着无聊,就陪他们扯扯皮。因此看了眼亚青峰,亚青峰又继续望着窗外想事情去了。
伏寿起身来到那两人面前,自个儿坐了,笑道:“公子谬赞了,我只是借用一下,用完还得还回去的。”
言语间,伏寿得知两人原是煜国人,也是顶要好的朋友。这次是想离开煜国,去坞石国碰碰机会的。瘦的叫封典,胖的叫通历。
伏寿疑惑地问道:“据我所知,坞石国对于我们男子来说可不是想进就进的。”
通历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他们,笑道:“兄台有所不知,这坞石国马上就要变天儿了。”
伏寿好奇问道:“怎么说?”他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听到。
封典这时咳了两声,开口道:“等到坞石国太子当了政,这律法肯定会变的。”
伏寿听他的咳嗽声有异,便问道:“封公子,你这咳嗽的病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封典答道:“这是自幼受寒落下的病根,天一凉就咳个不停。”说完,又咳了两声。
伏寿沉思片刻,道:“我倒是有一个方子,要是你不嫌弃,姑且试试。”说着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封典听完眼中流光溢彩,连声说道:“好,我一定试试,真是多谢伏公子了。”
伏寿道:“不必客气,这方子与你也算有缘。”
通历看他俩说的哑谜,虽然好奇,却没有问出来。
伏寿又问道:“你刚才说坞石国太子当政,那不还早着呢。”牛翠花还不到退位的年纪,她竟舍得这个位置?那她当初丢掉苍琰又千辛万苦爬上去岂不是白费心机?
这时通历眼珠转了转,凑上前接过话头:“兄弟你还不知道吧,这女皇帝当政,底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就不信她能有过一天安稳觉,一顿安稳饭。”
伏寿讶异道:“你说的也不错,可是你们刚才说的这事可是事关重大,不可胡说。”
封典又拿帕子捂着嘴巴低低咳了两声,眼睛向门口看去,示意他们打住。
伏寿和通历看向门口,门口进来了两个人,后面的人裹着一身黑斗篷,湿了一半,手里撑着一把油伞为前面的人挡雨。由于雨伞压得太低,那落在上面的雨水又淅淅沥沥流个不停。导致伏寿他们分不清那两人是男是女。
前面的人也是披着一件黑斗篷,被雨伞遮住了脑袋,身上也是朦胧一片。等前面的人进了门,后面的人才把雨伞收起来。伏寿抬头望去,这才看清前面的人。
是个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须发皆盛,目光炯炯有神,身姿挺拔,他扫视一圈,伏寿忍不住想:这人即使穿一身破布也能让这身破布变成绫罗绸缎吧。这时,伏寿也看清了他身后的人,居然是个女人,看样子也是上了年岁,不过通过她保养得当的脸蛋来判断,这女人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