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恭喜你喜得麟儿,这些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做的小孩子的衣裳,希望你不嫌弃能喜欢。”
忍住心底汹涌澎湃的恨意,上官絮儿脸上一片温柔恬静,眼神澄澈坦诚,将她缝制的精致的小孩的衣裳递到钟晴的面前。
钟晴探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上官絮儿任由她打量,不卑不亢,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身为皇家公主的优雅之气,竟然看不到一丝阴霾和算计。钟晴不动声色的将意外压在了心里,爽快的接过了礼物,“多谢絮儿公主的礼物,我很喜欢。”
“睿王妃,这是我送给小孩子的礼物,恭喜你成为了娘亲,同样祝你和睿王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北堂妍月看到钟晴脸色虽然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弱柳扶风的感觉,嫉妒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的燃烧着,这就是上官锦深爱的女人,在她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之后,对她的爱依然没有停止过。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哪来的那么大的魔力,竟然能让一个男人念念不忘了那么多年,还将她满腔的爱意踩在脚底下恶狠狠的践踏,她知道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谢谢锦王妃。”
钟晴坦然的接过礼物,不卑不亢的接受北堂妍月的打量,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敌意,想到上官锦的那些心思,她有些懊恼,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她也不想上官锦那样的,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皇上,皇后和太子身边的嬷嬷分别将他们主子准备的礼物双手奉上,钟晴一律怀着感激和虔诚的心情答应了。
几个女人各怀心思,面上却都端着微笑,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我想看孩子,能带我去看孩子吗?”
在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上官语欢终于按捺不住,扯着钟晴的袖子难掩眼底的渴望,“墨表哥和钟晴姐姐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呢,我好想看啊。”
“睿王妃,我也想看孩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上官絮儿和北堂妍月也看向钟晴含着期待的问道。
不过她们心里想的和上官语欢不同,她们可不想看什么可爱的孩子,她们想得更多的是南宫墨和钟晴的孩子什么时候才去死。
凭什么钟晴和南宫墨这对心狠手辣的夫妻能过得那么幸福,她们却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难受得快要发疯掉?
钟晴当然知道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不会怀有怎样好的心思,不过她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爽快的答应下来,带着一行人朝着孩子的房间走去。
孩子刚睡醒,一张脸红彤彤的,睁着璀璨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看人,显得聪明而可爱。
上官语欢喜欢得口水都快要下来了,爱不释手的逗弄着孩子,心柔软成了一滩水,“长得好漂亮呢,很像墨表哥,不过眼睛像钟晴姐姐,好可爱。”
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站在旁边笑着,心里却不约而同的冒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恨不得伸出手去将这个孩子掐死,让南宫墨断子绝孙。
凭什么他们能那么幸福,她们却过得那么艰难和痛苦。
在强烈的嫉妒之下,就算再怎么掩饰,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周身冒出来的杀气还是让风华和云舒感受到了,她们靠近了几步,警惕的瞪着那两人,若是她们敢做出伤害小世子的事情来,直接弄死!
☆、第一百八十八章上官锦的盘算,妍月指责钟晴
“睿王妃你真是好福气,夫君疼爱有加,孩子漂亮可爱,简直拥有了世间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呢,谁能想得到以前在宁王府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你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之内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呢。”
北堂妍月脸上虽然带着笑,心底的不平之气却像汹涌的海浪一样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看到钟晴这般幸福的模样,她嫉妒得更是发狂,既然已经和南宫墨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抢走上官锦的心,她的夫君直到现在都没和她圆房,她怎么能在幸福的同时硬生生的毁掉了自己的生活。
钟晴没想到北堂妍月竟然会翻出她的往事来,语气还那么怨愤,挑衅的意味那么明显,她稍微怔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感受到后者的敌意,笑容愈加甜蜜和幸福,“是啊,我也想不到呢,同样是王妃,待遇却天差地别,有的男人硬生生的无视女人的存在,丝毫不顾及女人的感受让她伤心垂泪,有些男人却怀着一颗赤忱火热的心,把女人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的珍惜。所以说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呢,一定要擦亮眼睛选好男人了,不然那个男人再俊美不凡,再惊才绝艳,再卓尔不凡都没用。我第一次自己头脑发昏选了意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害得自己差点丢了一条性命,那也是我自己活该,有了教训之后,我当然要选一个爱我的男人啊。”
这番话别有深意,落在北堂妍月的耳朵里就觉得她是在映射自己,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钟晴这个贱人,竟然还敢讽刺她得不到上官锦的宠爱,她怎么有脸炫耀!要不是她,自己和上官锦早就是世人称赞的恩爱夫妻了。
北堂妍月脸色难看极了,僵硬的扯着唇角,“是啊,也不是哪个女人出嫁两次就能找打如意郎君的,所以才说睿王妃好福气啊。不过我母妃可是从小教导我,女人一定要安分守己遵守妇德,时时刻刻以夫君的一切为中心,从一而终当然是最重要了。做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了,所以有些女人最好还是只出嫁一次就够了呢。不过我想睿王妃可能不会有这方面的意识,毕竟我听说睿王妃生母早逝,也怪可怜的。”言下之意就是有娘生没娘养了。
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再掩饰自己对钟晴的怨恨,眼底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就那么瞪着钟晴。谁让她毁了自己的幸福,若是上官锦的心再不回到她的身上,她绝对要让钟晴生不如死。
钟晴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先让人带锦王妃和两位公主,还有几位嬷嬷们下去休息吧,你们远道而来也累了,等晚上的时候会有晚宴,希望你们喜欢。”
说完她让丫鬟将上官语欢,上官絮儿和北堂妍月等人带到王府里风景最为幽静雅致,布置得精致典雅的院子走去。
等到她们都离开的时候,钟晴难掩脸上的疲惫,坐在软榻上不停的喘气,不知道为什么,她自从醒过来身体就一直不好,才走几步路就开始气喘吁吁,总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房间内很安静,钟晴让风华几个丫头和奶娘好好照看孩子,她则被碧瑶扶着回到了卧房。
“小姐,那个锦王妃明显就是对你有很深的敌意,她会不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啊?”
碧瑶之前一直站在钟晴的身边,她能看出锦王妃很恨她们小姐,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担心,担心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没事,只要她没有真正付诸于行动。她想恨就让她恨吧,我不在乎。”
钟晴脸上一片平淡,心却微微沉了下去,她不是傻子,不会想不到北堂妍月恨她的原因,只是隐隐觉得头疼。上官锦啊,我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总是放不下又是何苦呢?可是她不想再和上官锦纠缠不清,只希望他能够和他的妻子好好过日子。
“奴婢会看好小世子,请小姐放心。”碧瑶信誓旦旦的说道,小脸上一片坚定。锦王妃如果只是对小姐有敌意她管不着,若是她因此而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来,那她绝对会和锦王妃拼命。
“碧瑶,你真是我的解语花,贴心小棉袄啊。”
钟晴不愿去想那些阴暗的事情,她笑眯眯的拍了拍碧瑶的脸夸奖道,等到她下去之后,脸上的笑容才褪了下去,她推开门朝着外面喊道,“影卫。”
几道穿着浅蓝色衣裳的侍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跪在地上说道,“王妃。”
“秘密注意上官絮儿和锦王妃的举动,若是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回来告诉我和王爷。”钟晴眼底覆上了一层寒霜,脸色异常严峻,认真的说道。
“是。”
影卫退了下去,钟晴躺在床上,周身笼罩着一层凛冽之气。北堂妍月,上官絮儿,我不管你们到江南来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可是我希望你们最好不要伤害到我在乎的人,否则我绝对不客气。
她情绪有些激动,那些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那么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墨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快步走过来将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发热发冷的迹象之后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没事就好。
“晴儿,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放柔了声音轻声的问道,看着她这样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皇上和皇后派了心腹嬷嬷来给康儿送贺礼,还说要为康儿补办满月酒。语欢来了,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也来了。”
钟晴干脆坐起来,直直的看着南宫墨说道。“北堂妍月看我的眼神像有着深仇大恨一样,我猜她是知道了上官锦曾经和我有过婚约,可能到现在都没放下。”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有些时候女人的嫉妒心是很恐怖的,她就害怕北堂妍月暗地里在谋划什么,她倒是没事,可是他们的孩子才一个多月大,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她们就算想动手,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能力,你就不要再担心和害怕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南宫墨将她搂在怀里,低沉的声音透着安定人心的作用,钟晴心底那股躁动的心终于沉静了下来。
“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不需要操心那么多的事情,万事有我呢,恩?”
“我只要康儿和你平平安安的,只要她没有算计你们,就算她心里恨死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她若是想要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钟晴寒冷的声音袭来,染上了血雨腥风。说实话,北堂妍月过得不幸福,她心里是有着愧疚的,然而她从头到位都没有想要破坏别人的家庭,那些话她早就说清楚了,是上官锦自己看不开,她固然有着一些责任,导致北堂妍月过得不好的罪魁祸首却是上官锦而不是她。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晴儿,你不要太紧绷了。你先睡一觉,等晚上的时候有感谢上官锦师徒和向凌天的宴会,语欢和锦王妃,上官絮儿也一起款待好了。”
南宫墨看着她钻进被窝里,帮她盖上被子,直到看着她睡着了之后才转身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时间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上官锦,灵隐老人和向凌天被请到了客厅里隆重款待着。
隔着一堵墙的另外一个房间,上官语欢,上官絮儿和北堂妍月陪着钟晴坐在一起,品尝着王府色香味俱全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老前辈,向凌天,锦王爷,我在这里敬各位一杯,谢谢你们将我的妻子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南宫墨举着酒杯,发自肺腑的对三个人说道,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他是真的心存感激,若不是他们,或许晴儿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几人跟他碰杯,爽快的将酒喝得干干净净。
灵隐老人看着南宫墨俊逸非凡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徒弟温润如玉的样子,还是看不出来究竟他的徒弟输在哪里,钟晴那个女人怎么舍弃了他的徒弟而看上了南宫墨。
“前辈,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南宫墨真的很感激这个老人,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他不知道晴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什么条件都答应吗?”灵隐老人眼睛里迸射出一抹精锐的光芒,半开玩笑办认真的问道。
“除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不管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南宫墨斩钉截铁的说道。
灵隐老人微微讶异,他倒是知道堵住他的嘴,“如果我想要的是你的性命呢?既然我救了你妻子的性命,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拿你的性命来交换?”他的徒弟想要爱那个女人,为情所困了那么多年,他做师父的怎么能不帮忙呢?
南宫墨手背上青筋暴涨,脸上有着深沉和不舍,却依然坚定的说道,“如果这是前辈想要的,我当然也可以。”
没有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更何况出手相救的这个老人是上官锦的师父,他没有侥幸他无条件的帮他。
“你不怕死?”灵隐老人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豁出去,不太相信的问道。
“当然怕,我害怕不能和妻子携手一生。如果前辈能不要我的性命更加好,若是你救回我妻子的条件就是取了我的性命,我也没有办法。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南宫墨坦然的说道,他其实很心痛也很不舍,他的孩子还那么小,他的妻子身体那么虚弱,他多想为她竖起一道避风的温暖港湾,让她能够一世无忧。
“那你还那么痛快。”灵隐老人轻蔑的撇了撇嘴,他还以为这人真的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呢。
“因为我知道以前辈的武功和能力,想要我的性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我反抗你也能实现,更何况,我不想失信于人。”
南宫墨轻声的说道,低垂着眼帘,里面有沉痛和难过在流淌着。
“师父,别这样。”
上官锦看到气氛变得很低沉紧绷,压得人很难受,不由得轻声的劝道,他和南宫墨之间没有深仇大恨,钟晴嫁给他是因为母妃先悔婚,让她嫁给了东方鸿,让南宫墨有了得到她心意的机会,他不怪南宫墨。那个时候的钟晴孤立无援,南宫墨给了她一条生路,他有什么资格怨怪南宫墨。
南宫墨如果死了,钟晴肯定会恨他一辈子,他更加不可能得到钟晴的心了,这个险他不能冒。
“果然够狠心,敢取舍,怪不得锦儿不是你的对手。”
灵隐老人脸上流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这个男人连性命都能豁出去,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只是,锦儿那么爱那个女人,为了她郁郁寡欢了这些年,他这个师父看了都心疼,势必要帮锦儿如愿以偿的。
“既然锦儿不想要你的性命,我也不会做那个恶人了,暂且放过你一马。”老人依然愤愤不平。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靠算计和手段维持,而是用真心来灌溉的,南宫墨在此多谢前辈的不杀之恩。”南宫墨脸上挂着俊朗的笑容,有感而发。
宴会散去,南宫墨让暗卫拿了一些解药和强身健体的药给向凌天,亲自送灵隐老人和上官锦回客房休息。
等到灵隐老人进房间之后,上官锦挑衅的看向南宫墨,郑重其事的说道,“南宫墨,你一定要把钟晴看好了,你若是有半点对不起她的事情,再让她伤心难过,哪怕用尽一切手段,我都要把她从你的身边抢走。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
那个女人是他最强烈的渴望,他多么想让她做他的爱人。
“我对钟晴的爱也比你看到的深刻得多,诚挚得多,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锦王爷,晴儿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你又何苦让她为难呢。她这样也很为难,更何况现在你都已经娶妻了,你还想要和钟晴长相厮守,难道你是想要她做你的小妾?”
南宫墨心里是真的冒火了,这个男人怎么能执拗到这样的程度,明明都已经娶妻了,还放不下过去。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给钟晴带来多么大的困扰吗?
上官锦被南宫墨一噎,脸上浮起了一丝难堪,这个问题他竟然从来没想过。
“放下那些不该有的执念吧,我想钟晴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她对你没有半分的爱意,你的爱对她只是一种烦恼,没有半点的甜蜜。更何况,锦王妃已经来到了江南,现在就住在王府里,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是西凉的公主,骨子里有着皇家的骄傲,你别把她逼急了,她若是失去理智做出不好的事情连累钟晴,你难道心里就开心了,没有一丝愧疚?锦王爷,和锦王妃好好过日子吧,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贤妃娘娘也想你能快点有子嗣后代。”
南宫墨耐着性子说了这么一番话,转身离开了,上官锦站在花园里,脸上有着后悔,他怎么没想过在父皇赐婚的时候就抗争,现在弄得这样的境地。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灵隐老人走了出来,在徒弟的面前站定,睿智而深沉的眼眸注视着他,“你就真的那么爱那个女人,爱了十几年了还舍不得放下?”
上官锦点了点头,在师父的面前他不想有半点的隐瞒。
“她真的那么好吗,值得你爱了那么久,哪怕她嫁过两次,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是爱着她,不嫌弃?她到底好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究竟哪里好,可是我就是爱她,很爱,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能付出十二分的真心相对,干净而纯粹,没有半分算计,我喜欢这样的她。师父,我在皇宫里见多了太多表面温柔善良,转身却心狠手辣的女人,我不想要那样的妻子,真的。其实我也知道钟晴对敌人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那又如何,她爱南宫墨,她疼惜碧瑶,她对语欢皇妹掏心掏肺的好,连带着爱屋及乌,父皇和母后的事情她都能不余遗力的去做。这样的女人我不想错过,她明明应该是我的妻子啊,怎么不小心就嫁给了别人。”
上官锦猛的趴在师父的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他怎么能将她弄丢了呢,那明明是他的妻子啊,“师父,我心里很痛,痛得快要窒息了,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