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陛下喜欢什么样的,恐怕现在满宫里的女人们都还以为是贵妃娘娘那样的。
除了苏子衿,可能这会儿连陛下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苏子衿轻声笑笑,热情?
不……陛下可不喜欢热情如火的美人。
反正侍寝也是晚上的事,现在空闲,苏子衿一边溜达,一边对挽心道:
“把我的衣裳都找出来,我瞧瞧哪件适合今日穿。”
挽心刚要自己动手,苏子衿就按住了她:“叫柳叶来忙,你去取了栗子糕来。”
于是柳叶就不情不愿地翻箱倒柜,把她所有的衣裳都找了出来,一身身挂在衣架上给她看。
除了一两身特别喜欢的,苏子衿基本上已经不记得年轻时候都有什么衣裳了,这会儿一件件看过去,却是相当不满意。
她人都换了个芯子,自然对以前的品味十分看不过眼。
瞧那颜色搭配,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是南阳来的,非要在自己脸上结结实实盖上“异乡人”三个字,还不够叫人笑话的。
她仔仔细细把几身衣裳的绣纹和颜色都看过,便把单衫和裙裳分开,重新配对。
衣服配好,端着栗子糕进来的挽心也忍不住道:
“确实瞧着比以前顺眼许多。”
她衣裳不算多也不算少,刚进宫来时尚宫局织造所给配了两套衫裙,再加上她从家里带来的也足够应付日常应酬。
想到这,苏子衿看了一眼木木呆呆站在那的柳叶,吩咐她:
“把这套白罗绣花裙拿到外间熨一熨,我晚间要穿。”
柳叶便只得捧着衣服出去了,苏子衿等她出了里间,才对挽心说:
“把妆奁找出来,我再瞧瞧。”
她祖父是南阳省按察使,按察使司不是什么油水衙门,祖上本也不是什么富饶世家,几个儿子又不争气,因此家里也只还算过得去,并不十分富裕。
为着她进宫这事,母亲甚至还把早年的嫁妆铺子卖掉一个,才给她凑了千两傍身,不想叫她在宫里头吃苦。
这么一想,苏子衿立即斗志昂扬,不就是侍寝吗?
就跟话本子里写得似得,只要乖乖躺在那,让陛下随便发挥吧!
挽心取来了两个妆奁,打断了苏子衿的沉思。
她这会儿手里没什么像样的物件,所有头面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苏子衿挑挑拣拣,发现发簪耳环都还算简单素雅,便也松了口气。
她低声问挽心:
“手里还剩多少余钱?”
她带了一千两进宫,好一番折腾进了云端宫,还没定位份就花去两百两,再加上这个月衣食住行样样都要打点,如今只剩下不足五百两了。
这钱花得,真跟流水一样。
她叫挽心把晚上要用的发簪耳环取出,收拾好弄乱的里室,便道:
“去请孙选侍过来吧。”
那碟栗子糕,就是为孙选侍准备的。
孙选侍是个性子很柔和的人,说好听是温柔婉约,说不好听就是胆小如鼠。
“孙姐姐,快来尝尝这栗子糕,特地给你留的,”苏子衿笑着对孙选侍道:
“妹妹有个不情之请,想跟姐姐打听一二。”
孙选侍倒是没成想她如何知道自己喜欢吃栗子的,闻言也很承情:
“苏妹妹客气了,你只管说。”
苏子衿眉尾一挑,几个小宫女也还算机灵,一起退了出去。
等房门紧闭,苏子衿低头酝酿了一番情绪,再抬头时脸上就带了几分羞涩和胆怯:
“孙姐姐,可是听到刚才乾元宫小贵子传话了?”
听到乾元宫三个字,孙选侍浑身一抖,竟显得有些害怕。
苏子衿看上去含羞带怯,实际上却把孙选侍的一举一动都看进心中。
她不知孙选侍为何害怕,还是继续问:
“进宫来一个月,妹妹十分不习惯,陛下也一直没召妹妹侍寝,妹妹便……把侍寝的规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