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相公?”童薰儿忽然转眼,媚眼如丝的向着凌司炀抛去一个媚眼。
然后得到他温润的仿佛宠溺纵容的微笑。
苏瞳没有听错,那个童薰儿就是他一个月前在留君醉赎出来的女子,可是他们怎么会忽然间在这样一个地方?又怎么会……那个女人,那个确实看起来性子泼辣模样也与自己有一两分相像的女子,会叫他相公?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明明就是凌司炀啊,明明就是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小白兔,明明就是那个在她怀里带着无奈的爱无奈的怨恨无奈的微笑静静闭上眼死过一回的凌司炀啊。
苏瞳向里边走了两步,依然只是深深的盯着那个眼中没有她的存在的男人,他在笑,风清云淡,嘴边习惯性的勾着淡淡的薄笑,即便满身的脏东西满身的狼狈,即便披头散发,即便从容的模样看似并没有她这般重逢的喜悦,却只有苏瞳知道,他是凌司炀!
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凌司炀!
即便是那个总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却实际与凌司炀是孪生兄弟的花迟也不可能会被她认错!
这个是她爱过的恨过的纠缠过的遗忘过的找寻过的又使她悔恨过的男人。
可是就这样静默的盯着他,站了不知道多久,苏瞳无视那个女子走过来要推她出去的架势,只是一味的盯着那外浅笑的男子看,轻轻开口:“司炀……”
她小心的唤着他的名字,只盼他能对着她微笑的应一声,只盼他还能在她耳边温柔的又仿佛叹息的轻轻叫着她,叫她一声“瞳儿”。
这样她便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还活着,这样她便能还能找得到勇气像曾经那样,面对这个忽然间不知道哪里变了的男人,还能勇敢的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扑上前抱住他,大声喊着,大声的告诉她,她好想他。
“司炀……你为什么不理我……”苏瞳有些踉跄的往前挪动了一步。
童薰儿一脸古怪的盯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仿佛是哪里有一两分相像的人看,见苏瞳那满眼都只是那个她心上人的模样,心里顿时酸的要命,尖细着咒骂了一声,上前推桑着苏瞳的肩:“哎!人家都说只有青楼女子才是狐狸精才会勾引别人的男人,你是什么人啊你?盯着我家男人看什么,快滚出去!否则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快走……”
苏瞳没有防备,被她推的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却仍是没转开视线,只是一味的盯着那个不为所动的淡笑的男子看。干涸的双眼终于渐渐蓄满了泪,死死的盯着他看,只想在那个她找寻了整整三年的男人眼里,看到熟悉的光芒。
“童儿……”他忽然开口。
苏瞳一颤,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正欲挥开身旁讨人厌的女人走过去,却忽然只见凌司炀的目光转到她身旁的那个童薰儿的身上,温柔的熟悉的又好听的声音缓缓而出,却如刀子一般锋利的钻透苏瞳的心:“童儿,请这位陌生的姑娘出去,我乏了。”
说罢,缓缓站起身,毫不留恋的转身走进向木屋里边的一道隔门。
童儿?还是瞳儿?
他竟唤的不是她苏瞳,而是她旁边这个名叫童薰儿的女子?
苏瞳圆睁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骤然用力甩开童薰儿要将她推出去的手:“凌司炀!你失忆了吗?!若是失忆,你那日为何要在我离开留君醉时在远处看着我!若是失忆了,若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你为何又要取走我编好的草蚂蚱!如果你真的失忆了,向来不好管闲事的你又为什么要救我的女儿——?!!!”
“你这个疯女人!吼什么吼?快滚出去!别烦我们过日子!”童薰儿莫名奇妙的心里忽然间害怕起什么,连忙抬手开始用力拽着苏瞳的胳膊要拉她出去:“滚出去!快出去!”
“放开我!”苏瞳猛地转过眼,通红的眼里满是湿润的晶莹,忍了忍,终是将眼泪收了回去,满眼凛冽的看着这个被凌司炀唤做“童儿”的女人,一边看着她眼中浓浓的不满和排斥,一边一字一顿的问着那个僵住了的背影:“如果你不记得我,又为什么要在一个月前把她带到身边,又为什么,要叫她童儿……?为什么是童儿?为什么……”
“我家相公喜欢叫我什么名字又干你何事?快滚出去!你一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疯女人,一个外人发什么疯,用不着你管我们家里的事!”童薰儿拧眉,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快出去!滚出去!烦死了!哪里跑来的疯子……”
“娘——”一声怯怯的女童的声音在大敞的房门外响起,苏瞳未动,见那抹僵硬的身影却似是更为僵了一下。
她忽然一笑,甩开童薰儿的手,不顾门外的小白和正抱着小白的十三的目光,深深的盯着那个背影:“你怪我,你怨我,你不肯认我,那小白呢?你知不知道她叫凌念白?!你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肯认吗?整整三年,你知不知道两个孩子整整三年连做梦都想要见到自己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