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才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唐暖画却已经进了急救室。
这是上天在跟他开玩笑嘛?
厉景懿不信,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
唐暖画,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小祖宗,怎么可以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被命运给捉弄?
不,都怪他。
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要怪厉景懿自己,因为要不是自己把车子交给这个丫头,她又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故?
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要怪自己!
这么想来,厉景懿更加的心如刀绞。
就好像是有一万只嗜血的恶虫在啃咬他的心脏一般,心里疼得无法呼吸。
心痛的同时,厉景懿又必须要保持足够的理智,保持清醒的去面对所有的事情,这无疑是在精神上对于厉景懿的双重折磨,对于一个人在关键时刻的考验。
好在厉景懿心里状态都非常的强大,所以即便是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还是能够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冷静的对待眼前的事情……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恍惚之中,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护士们推着一张病床走了出来,病床上正是唐暖画憔悴到几乎苍白的脸。
她刚刚做完开颅手术,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张纸片一样,丝毫血色都没有,虚弱无比。
而将她退出来的护士们脸上,都是一副凝重的深情。
“她怎么样了?”厉景懿见状,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素来淡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的神情。
“唉……”忽然,只见人群中一个医生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厉景懿听见这叹息,顿时整个人失控的愤怒了起来。
他直接就冲上去揪住那个医生的衣领,声音压低得仿佛地狱里的魔鬼,“你叹气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怎么样啊?说!”
“先生,您别激动啊!”
“先生您先别激动,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是啊先生,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心情的。”周围的护士们连忙制止厉景懿。
听到这些人的话,厉景懿才算是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
于是便一下子放开了医生的衣领,厉景懿强迫自己冷静了些,但语气依旧冷得让人发颤,“说。”
“是。”
医生被这一揪,差点没被厉景懿给吓破胆,这会儿哪儿敢怠慢,连忙就说了,“先生,您放心吧,病人刚才进行的开颅手术已经成功了,不过……”
听到手术成功,厉景懿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送了下来。
但是听到医生说后面的一句,他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不过什么?”
医生拍了拍匈口,“不过我还是得提醒您一声,你最好做好长期的心里准备。”
“?”
“唐小姐的伤势实在是严重,她的头部受到了不可避免的重创,即便我们已经为她进行了开颅手术,将脑部里面的淤血给清除干净了,但这一场车祸,还是影响到了唐小姐的脑部神经,也就是说……”
医生又吞了口唾沫,有些胆怯的看向厉景懿,“也就是说,唐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苏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不过!”
刚一说完未知数,医生又看见了厉景懿冷肃的表情,他连忙举起手再次补充,“不过我向您保证,唐小姐是一定可以苏醒过来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您坚持不懈,我相信她一定会有康复的那一天。”
说完这些话以后,医生看见厉景懿脸上的怒火总算是熄了下去,自己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接着,医生便一挥手,“快把病人送去病房休息吧,记得保持安静。”
“是。”
护士们微微一点头,接着就把唐暖画推进了相应的病房里。
厉景懿随后跟了进去。
等到护士在病房中将唐暖画安顿好以后,全部退出去了,病房中就只剩下厉景懿和唐暖画两个人。
“暖画。”
厉景懿轻轻呼唤着唐暖画的名字,温暖的大掌伸过去,轻轻捏住了她软柔而冰凉的小小的掌心。
可床上的人却没有任何的知觉。
整个病房里安静不已,几乎得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厉景懿轻轻的叫唤。
他紧紧的握着唐暖画的手,一直不停的在她耳边轻哼,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她唤醒一般。
“暖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开我的车一个人上马路的,是我的不对,你原谅我醒过来,好不好?”
想她厉景懿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无比骄傲的人,却只有在唐暖画的面前,他愿意低头,愿意道歉,愿意像个小男生一样耐心的哄自己的女朋友。
可惜床上的人听不见。
唐暖画整个头部都被白色的绷带,以及脑部固定器包住了,她安静的闭着眼睛,看起来竟然十分安详的样子。
但是肯定很痛吧?
厉景懿想着,她这样一个怕疼的女孩,却要接受开颅手术这么痛苦的事情,即便她睁不开眼睛,即便是昏睡了过去,也一定很痛吧?
可是让她承担这一切痛苦的人,竟然是自己。
厉景懿光是想想就不能够原谅自己,可是他能补偿什么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承担这一切痛苦的人是自己,恨不得可以帮她出这场车祸。
可惜的是,他除了心痛以外,什么都补偿不了。
他只能够在床边紧紧的抓着她软柔的手心,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匈口,触摸着他的心跳。
咚——咚——咚——
有力的跳动着。
“暖画!”
“暖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两个女孩子的高呼。
厉景懿回过头去,便看见林南湘和夏馨儿俩人赶了过来,她们头发凌乱,一脸急匆匆的样子,一看就像是急忙赶来的。
两人出现在病房以后,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便也很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之后,林南湘轻声而担忧的问,“厉少,我们刚刚听到了暖画出事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放轻步子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