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以为自己等了快十年了,别说再等一年二年,就算是再等十年都没问题。
可是,不经历根本没有发言权。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本以为无限等下去的他,却在得知妻子有可能醒来的时候,好像一刻也等不了呢。
特别是看着这成双成对的,而自己孤单一人,他反而不能够满足现状,他想妻子醒来。
他每天所期待的事情就是妻子突然睁开眼睛,然后笑着跟自己说:“梵哥,我好想你。”
他知道自己不能如此急躁,可是呆在这空间,看着妻子泡在这浴桶中,他的心就十分的急躁。
看着桶中就像是沉睡的妻子,叶梵在这只要他们两人的空间中,露出苦笑,疲惫的说:“小九,我突然感觉很累,有时候会突然想,要不我就随你一起去,我们也不要等了,等待的日子真的太累了。”
“现在想想那十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你让我以后再过那般的日子,我可能受不了。我不想再等了,我想与你一同离开。”
“你说当年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为何坚持独活着?”时间太过于久远,当年唯一支持着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他想让妻子活过来,这才找了玄玉冰棺,让她一直躺在里面。
“对不起,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自私。不能让你入土安,让你一直在这玄玉冰棺中受冻,对不起。”叶梵单脚跪在浴桶旁边,拉着妻子的手忏悔着。
他以为的深爱,其实只是自私吧。
他亲吻着妻子的手,喃喃自语着:“我知道你的善良,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错误,你也不会怪我。小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叶梵说的语无伦次,此时的他心很乱,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要做一些什么,他就只是觉得累,觉得想要毁灭着什么。
就在叶梵一个人在不停的说着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然后叶梵一直盯着握在自己手中的小手。
他刚刚好像感觉到小九的手动了一下……
真动了,还是自己的幻觉?
叶梵的目光从手上移到妻子的脸上,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满头的白发,此时却像是一个得不到安全感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妻子。
然后在看到妻子的眼睛在动,像是要睁开眼睛一般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只能傻傻的看着妻子。
叶九想要睁开眼睛,因为她听到她家的傻瓜现在正在崩溃边缘,她想要安慰着他,可是那眼皮有如千金重。
但再重,她也一定要睁开。
她再不醒来,她家的傻瓜肯定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错事。
叶九努力着,她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意识,不能动也不能睁眼,但是她能够听到梵哥的声音,跟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知道他一直在想办法救自己。
她其实一直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她太累了,每一次想要睁开睛的时候,就会沉沉的睡过去。
直到刚刚,她听到梵哥说他累了,那声音透着无比的绝望,以及说的那些话语,让她十分的担心着。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哪怕这让她无比的痛苦,可她还是一直努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叶九觉得自己全身是汗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丝的光,这光不刺眼,十分的柔和,让她的眼睛没有任何的不舒 服。
然后她就看到了眼前的男人,老了,满头白发了,可她依旧觉得他很帅很可爱,是自己的梵哥。
看着梵哥在那里笑着流泪,一副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模样。
她想说话,可是全身僵硬的像是石头一般。
叶梵看着终于睁开眼睛的妻子,又哭又笑像个傻子,更像疯子,可是他不在意。
他真的太高兴了,这一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着他的快乐。
他想大吼,告诉全世界,他的妻子,他的小九醒来了。
可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妻子,连眼都不敢眨,就怕一眨眼,妻子又睡过去了。
夫妻俩就这样对望着,叶九想要说话,但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而且她感觉很累,又有些想睡了。
不过在睡过去之前,她用嘴型费力的说着:梵哥,等我!
不知道梵哥有没有看懂,她再一次疲惫的睡了过去。
就在她闭上眼睛以后,叶梵好半响,这才抖着嘴皮子,半响才道:“我会等你的,我的小九。”
他守在妻子身边,一刻也不离开,想等着她再一次醒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仿佛变成了一块石雕,空间中突然出现了稚嫩的声音:“师爷爷,早上好。”
叶梵这才知道外面已经过了一晚,而自己在这里过了一天时间了。
他的脚麻了,可他不在意,只是对段小盼说:“去找你六叔和娘亲,告诉他们,师奶奶醒了。”
段小盼一听,高兴的离开,再进来的时候,大家都进来了。
俞兰清在那里着急的问:“师兄,你是说师嫂醒来呢?”
叶梵点头:“对,她昨天睁开眼睛看我了,还要我等她。”
苗风有些迟疑,想问他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思念,所做的梦,但看着狂喜的师兄,到底没有说话。
戚景州把着脉,然后有些惊喜的说:“师伯母的脉象比之前强了很多,确实有可能醒来。”
叶梵高兴的道:“她昨天就醒来了。”
盛奈道:“那喝一些神水吧,也许喝完就醒来了。”
段墨萧将神水递给师伯,叶梵小心的喂着,发现妻子居然可以吞咽,都有一种泪奔的感觉。
在喝完神水,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一晚上,叶九再一次眼皮子抖动,然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梵哥,还有师弟师妹,她微微一笑,从没有想过,她居然还能活过来,很不可思议,却又无比的幸福。
她看向自家的傻瓜,嘴巴费力的动了动,虽没有声音,但肯定他知道自己的意思:梵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