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乐：“你就不能叫婶子吗。”
赵元兰一听，就哼了一声。
“你说啥啊！”
赵元乐：“我说你以后见了人家要叫婶子。”
赵元兰一副嫌弃极了的样子。
“我才不喊她婶子，我都跟你说了，她原来是个唱戏的，戏子都是下九流。
要是大娘晓得我喊这种人婶子，她都要打我了。”
赵元乐忽然意识到，她与这个时代的人，思想的隔阂还是很明显的。
她也不说什么了。
赵元兰有这种大环境下的思想，也不是她一句话就能改的。
她便跳过这个话题，和赵元兰一起来弄弹弓了。
水牛在旁边悠闲吃着草，一只飞鸟从它面前过去。
赵元兰到了河沟边找了一块鹅卵石，试了试之后，放在了弹弓上面找目标。
赵元兰：“没看到鸟儿啊。”
赵元乐：“有的，你耐心等一下。”
赵元兰看了看周围。
“野鸭子什么时候飞回来啊。”
赵元乐看了看蓝蓝的天空。
“估计过几天吧。”
赵元兰拿着弹弓到处瞄准，最后锁定在一只鸟儿身上。
追着这一只鸟儿过去，赵元兰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没能拉满弹弓，石头打过去之后偏了很多，离人家那只鸟儿十万八千里呢。
站在枝头的鸟儿完全没什么感觉，都不带飞起来的。
赵元兰丧气的甩了甩手里的弹弓。
“这什么牛筋啊，一点都不好用。”
赵元乐心一动，从赵元兰手里接过弹弓。
“姐给你露一手。”
试了试，赵元乐直接将弹弓拉开了，里面填上一颗饱满的鹅卵石，赵元乐瞄准了树枝上毫无察觉的鸟儿。
唰的一声。
石头飞了过去，速度很快。
但是赵元乐的准头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力气有了是有了，可是准头不行，石头将鸟儿惊了起来飞走，但是连鸟儿毛周围的空气都没有碰到。
赵元兰还没嘲笑赵元乐呢。
只听额哟一声，在树枝后面出现的于寡妇吃痛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赵元乐：“………”
啊这…
赵元兰倒吸一口凉气。
“你咋打中霉子了。”
赵元乐：“………好好说话。”
赵元兰看了一眼捂着眼睛的于寡妇，退后两步。
“我们赶紧跑吧，反正她现在捂着眼睛，看不到是哪个打的。”
赵元乐根本不会听赵元兰这话，而是朝着于寡妇走了过去。
赵元兰一双眼瞪的大大的，捂住自己嘴巴，害怕自己叫出声来。
这二姐姐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赵元乐走到于寡妇面前，于寡妇已经睁开另外一只眼睛看了过来。
她不由退后两步。
赵元乐：“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打鸟儿的，没看到人。”
于寡妇忍着痛露出笑容。
“不赖你，是我自己突然冒出来，我没事。”
赵元乐：“真没事吗？”
于寡妇点点头。
赵元乐却坚持要看于寡妇的眼睛。
“我看看你眼睛。”
在赵元乐的坚持下，于寡妇松开手，露出了被打中的眼睛。
没有正打中眼睛，可是也打到了眉框上，直接就红肿了起来。
再看到于寡妇的左手，从之前的红肿变成了青紫，看起来更惨了。
赵元乐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她对于寡妇道：“你跟我回家，我拿我们家的药给你擦眼睛。”
于寡妇笑了笑，眼睛因为疼痛落下泪来。
“就是点小事情，过两天就好了，我就不去了。”
第19章 猪鼻孔
赵元乐本还想说什么，却见到于寡妇又往后退了退。
“妹娃，我是个霉子，你不当回事我当回事，我不得去别人屋头的。
你跟你妹妹回去嘛，以后耍弹弓好生点，莫再打到人了。”
说完，于寡妇转身就往回走了。
赵元乐心里滋味难受极了。
赵元兰在那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过来的赵元乐。
她看着赵元乐的脸色，十分不解：“你干嘛过去和霉子说话啊，还说那么久。”
赵元乐脸色严肃了几分。
“我把人家眼睛打到了，本来就应该过去道歉。还有，不要老是霉子霉子的叫她，她已经够惨了，你们还要这样说她。”
闻言，赵元兰瘪了瘪嘴。
“说我干啥，你自己之前不还是这样叫吗？现在自己不叫了就来说道我，哼，钻水洞子钻傻了吧。”
赵元乐闻言，眼睛动了动，道：“那要是有人这样说我呢，我怎么记得那天有人说我有问题，她们说我把娘克死了，还害的我爹被牛顶了，自己还跟中邪似的钻水洞子。”
赵元乐的话还没说完，赵元兰已经怒了，拳头捏的邦硬。
“哪个烂嘴的老不死说的？别让我晓得，看我怎么整她家！”
赵元乐见状赶忙道：“没听清楚是谁说的，但是你想啊，这些又不是我的错，那些人却这样说我，你光听到就这么生气，人家于婶子可是听了这么多年，她得多难受啊。”
赵元兰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复杂的看了赵元乐许久，最后拳头松开，不耐烦道：“算了算了，我不叫她霉子就是了，烦人…”
闻言，赵元乐稍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啊，以后不许叫人霉子了，你想想你这么生气，那她家人知道肯定也很生气心疼。”
赵元兰却哼了声：“她全家都死绝了，就剩她一个，还有啥家人啊。”
赵元乐：“…”
她忍不住上手了。
赵元兰诶哟一声，伸手捂住自己吃了个爆梨的脑门。
“你打我干啥啊。”
赵元乐板着脸：“不许说人家全家死绝的话了。”
赵元兰觉得很委屈：“我说的实话啊！”
赵元乐：“是实话也不许说。”
赵元兰沉默的低下头，无声的骂骂咧咧，遇到田埂上的小石头，忍不住一脚提过去撒气，却踢了个空，一脚踩进了水田里，摔了一屁股泥巴。
赵元乐目睹一切，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赵元兰气极了，坐在田埂上双手一摆，哭出声了。
“我都说她是霉子，你还要去，我刚换的好鞋子衣服就脏了，回去娘要打死我了。”
赵元乐忍着笑，将赵元兰拉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回去我给你挡着，再帮你洗衣服。别什么都赖别人身上，谁叫你自己脚痒乱踢。”
赵元兰哭唧唧：“谁叫你打我。”
赵元乐：“谁叫你说别人全家死绝。”
赵元兰哼了一声，安静了。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这种话不太好，但有时候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嘴上不把门。
赵元乐摸了摸赵元兰脑袋：“别哭了，回去我把我那件粉衣服给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