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生额十岁就跟着太子爷了。
那会子还只是毓庆宫一个随意听人调派的小侍卫呢。
一转眼就是六年。如今,哈同调走之后,他已经是太子爷跟前的侍卫统领了。
功夫好自不必说,与几个侍卫配合,将陈然吃的死死的。
陈然被压在地上的时候,外头有几个伪装成太监和侍卫的反贼也尽数被擒住了。
陈然哈哈大笑:“太子爷,那林氏给你的绿帽子可还鲜艳?可惜那孩子却没能生下来啊!”
“果然是你。”太子爷淡淡的,他早就查过了,一开始就觉得疑惑,林氏大胆也就罢了,那郎中是不要命了么?
后来去查,那郎中假名假姓,不知出身。就怀疑了,今儿算是清楚了。
“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与人苟且有了孽种,孤还留着她不成?怎么?你还指望用这样的事叫孤受个打击?”太子爷冷笑道。
这件事,要是太子爷避讳的很,那么遮掩下来,就的确是丢人至极。
可是太子爷偏不在乎,那就不一样了。
他本人都不在乎,只是和不守礼法的格格出了错,赐死也就是了。
大家也只会觉得是意外,何况那时候,太子爷还在外面呢。
陈然也知道,太子爷不是很在乎这件事,他猛地看向了雅璃。
这女子今儿穿的真是好看,十来年了,还是这样好看。还记得她大当年的害怕,在巷子里差点被他抓住的恐慌……
又见她怀里那个黑漆漆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着他的孩子,这孩子都不知道怕和哭?
陈然看了几眼,终究转回头,没有说什么。
雅璃不知为何,有逃过一劫的感觉。
事实上,她确实是逃过一劫。
陈然本来,是想说四阿哥当初可是离开遵化后才发现有孕的。
这事……要是真的说出来,不管是雅璃,还是四阿哥,都是灭顶之灾,就算是太子爷绝不会怀疑,可是难以挡住天下悠悠之口。
陈然却没有说,不知怎的,他看那女子清澈美丽的眼,就觉得……这样的话,不要说。
他恨的,是爱新觉罗氏的男人,又与这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呢?
“陈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今日,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太子爷道。
“我无话可说。”陈然颓然道。
“敢问,大清皇帝是真的病了么?”蒙古人道。
一个人问,随即就有好几个人一起问,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陈然勾起嘴角,乖乖的跪着。
“这是做什么?我们皇上病了也不是秘密,怎么听这贼子一句话,就不信了?”一个臣子道。
“我们也不是不信,只是……皇上什么病,可能相见?”蒙古人看着太子爷。
“皇阿玛怕风,也不宜见生人。”太子爷淡淡的。
“既然是皇上怕风,我们去见不就是了?”
“皇阿玛病中,不宜见客。怎么?见不到皇阿玛,这个亲,就不成了么?”太子爷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淡淡的道。
蒙古人一愣,脸色也不好了,这样明目张胆,他们不得不怀疑康熙爷的病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要知道,我们效忠的是大清朝的皇帝。”蒙古人道。
“哦?就是说,孤这个太子,你们是不看在眼里的?或者,你们笃定孤这个太子是没有做上皇位的那一日?”太子爷淡淡的,显然已经动怒了。
蒙古人一滞,这话不好回答,只能又转回原来:“我们只是想见见皇上而已!”
“孤已经说了,见不到。”太子爷声音冷冷的。
“诸位是来接亲的,如今怎么像是要结仇?我大清皇帝病了,由太子监国,合情合理,怎么蒙古朋友却非得强人所难呢?”张英笑着起身。
要是时间往前推个一个月两个月的,还会有臣子趁着这个机会发难。然而现在,已经晚了。
太子爷看似懒散,实则已经将朝中势力瓦解的差不多了。留下的几个老臣,好比李光地等都是不会反对他的。
因为动不起。
而就算是有些异心的臣子,也没有参加这场宴会的资格。所以,此时此刻,殿中臣子只有两种,一是支持太子爷的,二是支持正统的。
“哀家昨儿才见着皇上,还说蒙古朋友王爷们来了,要好好招待,可惜朕病着呢,不好见人,只能叫太子负责了。怎么今儿,蒙古王爷们就不高兴了?瞧不瞧得见皇上不也一样么?今年瞧不见,来年就瞧见了不是?再说了,太子是下一任的皇上,迟早不都要打交道的?提前适应适应有什么不好的?”太后忽然笑道。
“太后娘娘说的是,可是……皇上虽然是病中,但是见见蒙古人王爷们也是可以的。也是咱们的待客之道啊。”德嫔好容易有机会,岂会放过。
“呵呵,老四,你说呢?”太子爷懒得看德嫔,只是问四爷。
四爷一惊,为他额娘的多事:“回太子爷,额娘妇道人家不懂事,皇阿玛养病,岂能打搅?”
“哦,十四弟,你说呢?”太子爷又看十四爷。
十四爷不是德嫔,就算是他想着能救救皇阿玛,也不是现在。所以忙道:“额娘糊涂了,太子爷别见怪,也是额娘多时不见皇阿玛的缘故。”
四爷和十四爷说了话,其余皇子也一个接一个的发生,尤其是十三爷,口口声声皇阿玛病重,他是近期见过的人之一,自然是有说服力的。
“哎呀,这好好的宴会,都叫这个天杀的刺客搅合了,来,王妃,本宫敬你们。”贵妃笑着举杯,对蒙古女人们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还能说什么?
除非想开战,可是开战也得是回去才能开啊!这里可是大清的地盘上。
蒙古人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一时间又是觥筹交错。
陈然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带走了。
后面就很顺利,在没有什么差错。
但是,一样在京城里,畅春园里却是血雨腥风。
陈然所有的人都几乎派来了这里,这一次,他是玉石俱焚的打算,并不是来救人,而是来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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