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孝义是南峰长老,楚歌等人自然也被带到了南峰。
南峰虽然是外峰,不过灵气的浓郁程度,要远远超越华夏的名山大川,直到现在楚歌才体验到,为什么敖天说世俗对于修真者来说,就是一块废地了。
不过灵气对于楚歌的修炼没有任何帮助,在浓郁对于楚歌来说,也是和废气无异。
所谓杂工,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得干,劈柴、生火、烧水、煮饭、扫地,甚至要帮一些外门弟子跑腿买酒。
南峰的杂工并不是楚歌一个,但是楚歌身为新人,这一个月的活有一半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南峰少说也有百人,楚歌相当于一人包揽了五十多人的生活起居。
这些对于楚歌来说,全都是小事儿,他甚至没有一点憋屈的感觉,全都照做。
因为他发现,自从到了修真界之后,他从来没有修炼过,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打猎打杂,但是他日冕初期的境界,竟然越来越稳固。
可是他这样的行事风格,却让一些人以为找到了软蛋,所以谁都想捏两把,本来不该楚歌去做的事儿,也交给楚歌去做,他们反倒是几个人围在一起聊天偷闲。
这是楚歌来到清月古派之后的第七个夜晚,卓少君倒是和他有些来往,上官嫣然则完全不见了踪影,至于小曦这七天并没有来。
楚歌倒是不着急,因为他觉得柳青竹不是一个失信于人的人。
这里的星空不是楚歌第一次看了,他每晚都会看,但是永远也看不腻。
以前他一直听说,人死后会化为天上的星星,一直注视着那些活着的人。
也许这只是空谈,不过楚歌自从进入修真界之后,他不时的便会抬起头。直到那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地球时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过天空,它是蓝的还是灰的,是晴空万里,还是乌云密布。
“小兄弟,来、来拉我老头子一把!”就在楚歌神游之时,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听声音似乎是个老者。
楚歌低头一看,屋檐下面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手。
想也没想,楚歌便伸手将老人拉到了房顶。
老人的身上穿着和楚歌一样的杂工衣服。不过看上去要更脏一些,白须白发上沾满了灰尘。
“老伯,这大半夜的,你上房顶来干嘛?”楚歌看着老人问道。
老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嘘,小声点,咱们上来偷喝酒,可不能被别人发现!”
楚歌愣了一下,这才看到老者手中紧握的酒葫芦。
看到楚歌有些失神的目光。那老人得意的笑道:“嘿嘿嘴馋了吧?我这些酒,都是给那些外门弟子跑腿时偷偷存下来的,少个一两滴他们也不会发现。”
“这酒水,有好有坏。但是混合在一起却是互补不足,犹有百味,我看小兄弟挺有眼缘,不如共饮几口?”老头说着。便将木塞取掉,一阵淡淡的酒香便飘了出来。
楚歌酒量不错,却不好酒。但是听到老人说这酒是各类杂酒勾兑出来的,楚歌倒是愿意尝上一尝。
他也不客气,接过葫芦,便灌了一口。
一旁的老人看到,一脸肉痛,“你这败家崽子,这酒得抿非吞,你这么个喝法又怎么尝的出百味酒的滋味!”
楚歌却没有说话,虽然他是大口饮酒,但是却依旧能够感觉出,这酒的古怪味道。
酒刚入口,香味绵甜清正,可是很快便又变得蜜香清雅,柔绵甘冽,紧接着味道忽然变得甜润醇厚,似有果香。
接着再变,香味细腻悠长,不等楚歌回味,忽然浓香卷舌,香醇甜净。
酸、甜、苦、辣、香,诸味回转,由清淡到浓郁,不断升华,但是却无一矛盾,全都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这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发生,这百遍的味道似乎让楚歌经历了人生百态,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楚歌意犹未尽的模样,那老人连忙将葫芦给夺了回来,得意的说道:“哈哈,老头子的酒不错吧?”
回过神的楚歌点了点头,“好酒!”
老人似乎很满意楚歌的答案,自己抿了两口便将葫芦系到了腰间,不过脸上却是阵阵满足,看样子像是一个无论对人对己都小气无比的老头子。
“小兄弟,我看你断了一臂,双眼看似无神,但却精光内敛,似有心事啊!”老人看着楚歌说道。
楚歌愣了一下,这个老人身上半点真气都没用,的确是一个普通人,他早已打听清楚,这清月古派最强的便是如今的掌门,日冕中期的修为。
日冕中期修为虽然比楚歌高了一个级别,但是楚歌的混沌体质,可以说是一切属性体质的克星,真的对上也不一定会败。
这个老人之所以,一眼看出这么多,恐怕是应了那句俗语“人老成精”。
虽然不是各个老人都见多识广,但是识人之力,都要远胜年轻人。
想通之后,楚歌笑了笑,刚准备开口,却听那老人继续说道:“人生在世,短短数载,与其被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宁,倒不如享受当前的大好时光。”
“命由天宰,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活多长时间,或许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闭眼再也无法睁开,既然如此,何必为琐事烦扰,没事儿偷喝两口小酒,欣赏自然景色,天上繁星,岂不快哉?”
这样豁达的话,让楚歌感觉有些诧异,毕竟刚才老人表现的可是吝啬的很。
老人似乎看出了楚歌的想法,干咳了两声,“当然,该小气的时候还是得小气。”
楚歌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却不全都会做的道理,无论在修真界还是地球,都是对的。
“时候不早了。明天老头子还得打扫道藏仙阁,免得被人发现,我这老筋骨可经不住打咯!”老人说着,颤颤巍巍的就想下去。
“我帮你。”楚歌说着,便托着老人,轻而易举的从房顶跳了下来。
“多谢了!”老人笑着说道:“老头字名叫岳长弓,下次可到你请我老头子喝酒了!”
岳长弓说着,便朝着远处走去。
看着离去的老人,楚歌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同时也对老者的身份稍有震惊。
所谓道藏仙阁。和少林寺的藏经阁类似,里面放满了无数道修秘籍。
即便是内门弟子,也要持有门贡玉牌才能进去。
看来这老人虽然是普通老人,但是在这清月古派应该很久了,不然他一个杂工是无法进入道藏仙阁的。
那些道修功法对于楚歌来说,虽然没有什么用处,可是术法神通楚歌却想弄两本出来,毕竟他已达日冕,却依旧没有多少术法神通。
就在他转身回屋的时候。刚刚离开的岳长弓,却又忽然出现在了院落中。
此时他虽然依旧是一身破旧的杂工服装,可是身上的气质却截然相反,看着楚歌的宿舍。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停留多久,大约一刻来钟,便再次离开,不是徒步离开。而是凭空消失!
又是一周过去,楚歌的新人期已经过去,他的工作分量也轻了不少。杂工大多都是老实人,也没人再去欺负楚歌,当然,这里面也有例外。
楚歌在清月古派做杂工已经有半个月了,可是小曦从未来看过他一次,渐渐的他已经开始质疑那柳青竹是不是真的会履行承诺。
这一日,楚歌正坐在树下乘凉,忽然一双小手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哥哥,你猜猜我是谁?”一个略带兴奋的声音出现在楚歌的耳旁。
在这清月古派称他哥哥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小曦。
楚歌装作不知,猜测道:“刘师姐?”
“不对!”小曦有些得意。
“赵师妹?”
“不对啦!你再猜!”小曦脸上得意的表情已经消失,变得有些焦急。
“不会是上官嫣然那个刁蛮大小姐吧?”
“哥哥,我是小曦呀,难道你忘了小曦么!”小曦连忙松开双手站在楚歌的身前,一脸慌张,眼眶泛红,似乎快要哭了一般……
楚歌见状连忙将小曦抱入怀里,笑着说道:“哥哥怎么会忘了小曦呢,只不过是给你开一个玩笑,看你急的。”
“哥哥你好像变坏了。”小曦心中兴奋,但是脸上却装作认真的说道。
楚歌挠了挠头,“是么?我似乎本来就这么坏。”说着,楚歌笑了笑,“好了,不开玩笑,为什么你这么晚才来看哥哥?”
听到楚歌的话,小曦表情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师父说,虽然准许来南峰见哥哥,可是每隔半个月才能下山,不然频繁相见,会让小曦无心修炼。”
“好了,你师父也是为你好,半个月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楚歌笑着说道。
小曦虽然依旧有些不乐意,但是道理她还是懂的,这半个月来柳青竹对她很好,似乎已经把她当做了亲人。
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三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原本是本地的小混混,人称猴子,似乎和南峰的某位弟子有些关系,才有机会进入南峰打杂。
来到南峰之后,欺软怕硬的性格也没变。
猴子指着楚歌说道:“新人,你师兄我肚子痛,可是还有柴没劈完,赶快去帮师兄做了,不然……”
他正说着,另一个年轻人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指向了小曦腰间的玉佩。
看到那玉佩的模样,猴子面色大变,连忙改口说道:“那个楚师弟,师兄的肚子忽然不痛了,劈柴的事儿就算了!”说完便狼狈的逃跑。
楚歌和小曦相对一视,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