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不觉得有点热?”云馨低低喘了口气,脱下了外套。
孔湘琪也皱起眉:“是有点,好像……好像连骨头都有点疼。好奇怪啊。是不是咱们这两天跑上跑下,太累了?”
白遇淮似有所觉,转过头去。
就见一团火,从楼梯上缓缓飘了下来。
那团火炙热又明亮,温度高到中间几乎带着白焰,刹地照亮了白遇淮所能眼见到的一切。
“这古堡有空调吗?”
“你做梦呢吧?这多少年前的古堡了,哪还有空调?”
“不对啊,这不是该入秋了吗?怎么好像突然回夏天了一样。”
旁边的人挠着胳膊说。
他们看不见那团火。
那团火应该也不止是火。白遇淮闭了下眼,再睁开——
少年浑身烈焰,顺着楼梯朝他走来,眉眼更见昳丽。
这一幕,仿佛上古神话里,凤凰浴火而生。
美丽里裹着血泪。
白遇淮却好像隐隐能看见,那魂魄之下,还有一道挣扎、蜷缩的影子。
这是他死时的模样。
白遇淮胸口一紧,眼眸覆上了一层阴沉冷意。
荆酒酒却是不与白遇淮共情的,他在那里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会儿不注意再让地毯绊一跤,那可就真是丢了鬼脸了!
毕竟他这副样子,一看就不像人!
再丢脸都不能假装自己是人了。
终于,荆酒酒走到了白遇淮的身旁。
这回,应该只有白遇淮能看见他了。
吓一个人也是吓,吓一群人也是吓。荆酒酒想了想,还是就吓白遇淮一个好了,没必要把大家都吓得很惨了。反正进度条就快啦!
荆酒酒抖了抖胳膊,弯了弯腰。
白遇淮却是一动不动。
不对呀。
他应该看得见我呀。
难道我做鬼不到家了这种地步?显个形,都显不对。
其实白遇淮想要抬起手,按住少年身上的熊熊火焰。
可又不能被其他人看见。
白遇淮暗自皱眉。
这头荆酒酒望着他不动如山的样子,一下急了。
他“滋溜”钻进了白遇淮的怀里,跨坐在他的双腿上,还伸出胳膊挂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都紧紧贴住了白遇淮。
你快看看我啊!
“啪”,白遇淮打碎了个杯子。
作者有话要说: 荆酒酒火急火燎地就往楼下窜。
真·火·急·火·燎。
第7章
其他人一时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只见白遇淮喉头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去,将杯子碎片捡了起来。
荆酒酒都快气坏了。
他捡个杯子,都不看我!
其实这会儿荆酒酒要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的话,就会发现,白遇淮弯腰下去时,左手悄然揽了下他的腰。像是怕他滑落下去,将他捞住了。
“等吃了饭,我们就去那边看看吧。”白遇淮说。
其他人点头应声,倒不记得去问他,怎么打碎杯子了?反正只是一个杯子而已。
几人起身去做饭,白遇淮自然也跟着起身去打下手了。荆酒酒又滋溜滑了下去。
他倒也也不气馁,跟在白遇淮屁股后面打起了转儿。
白遇淮一转头,就能瞥见他扒拉嘴角,露出尖尖小虎牙的样子。
再一转头,荆酒酒在扒拉眼角。
再再转头,他把自己的胳膊变没了一只……他大概没看过神雕侠侣。白遇淮心想。杨过缺了只胳膊,也一样俊美。
失踪了这么多天,再出现就为了捉弄他?还自以为他看不见?
白遇淮敛了敛目光,那我就当做看不见吧。满足一个小鬼而已……
荆酒酒使出了浑身解数,直到最后,哪怕是作为一只鬼,也蹦跶累了。
他懒怠地趴在餐桌旁,深思,我这样都还不够恐怖吗?
算了。
荆酒酒动了动手指头,桌上摆好的盘子飞了一个起来。
白遇淮一转身正好看见,面色不改,抬手就把盘子按下去了。
荆酒酒:???
简单的午餐很快做好了,大家坐在一块儿,仍旧有种被火炙烤,火焰好像都侵入了骨髓一样的感觉。他们不得不吃得飞快,想着先赶紧去左边的副建筑。
荆酒酒指尖一动,挪了挪烛台。
这时候白遇淮却突然搭了只手在餐桌上。
大家一愣,又看向白遇淮。这一刻,一手持叉,一手搭着桌面的男人,和他曾经出演过的某个重权在握的角色,有所重叠。
是、是我们吃得太慢了吗?
大家心头一颤,都本能地慑于白遇淮身上的气势,这下更加飞快地刨起了饭。
荆酒酒:“……”
他拧了拧眉,觉得手背都有点发烫。
他应该是感觉不到的。
可是男人无意识放在餐桌上的手,此刻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背,连同人类的温度都一并传递给他了。
真是奇怪。荆酒酒暗自嘀咕着,抽了下手,却没能抽回来。
他蜷起手指,只好乖乖坐在那里不动了。
可能是我当鬼当得实在太烂了!
荆酒酒下了结论。
吃完饭后,白遇淮很快就和其他几个人,连摄影师一块儿去了隔壁建筑。
荆酒酒终于抽回了手,于是飘飘荡荡跟在了他们后面。
等飘进这座新建筑的门时,白遇淮明显注意到荆酒酒往回缩了缩脚。这里头多半也有什么东西。白遇淮面上一冷。
“这里面也没灯。真是奇怪……修这么大的城堡,不会缺钱装电灯啊。”
“还是打手电吧,再看看四周有没有油灯?”
几个mc在前头说。
白遇淮抬头望了一眼:“这里没有。”
其他人倒也很听从他的话,丝毫没有质疑。
这里是摆了家具的,大家小心翼翼地走着,免得撞上去。
地板咯吱咯吱响得特别厉害,听得人心烦。
于绍光忍不住跺了两脚说:“我怎么感觉这边的地板跟脆的似的?”
他话音刚落下,“嘭”一声巨响。
“草!于绍光你他妈乌鸦嘴!”
“啊啊啊!”
大家争先恐后一声声尖叫,然后齐齐掉了下去,连白遇淮都没逃过。就因为于绍光跺脚的时候,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荆酒酒。
尘土飞扬,再落下。
几个人都呛咳了几声,然后孔湘琪抓了抓周围,没能抓到可借力的地方,只抓到一把湿又黏的泥土,当时给她恶心得不行。
“呸呸……”
“卧槽,这在底下挖这么大洞干什么?神经病啊!”于绍光忍不住骂。
“不是挖的洞,是在地下室里填的泥。”白遇淮冷静道,“先各自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白遇淮一出声,大家也就冷静了,先按他说的,抓着手电,互相检查受伤与否。
“我没事……”
“我也还好。”
“大家应该都没事,咝,就是摔得有点疼。这个高度还挺高的!”
“可不是吗,幸好下面铺的是软泥。这要是挨着水泥地,缺胳膊断腿儿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