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神佑道:“我要分兵的!”因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海平潮摸了摸后脑勺儿:“臣的副将可以。”指着他的副将,让他领一半战船溯流而上,余下的海平潮亲自带着,听颜神佑的吩咐。海平潮也觉得颜神佑这样比较折腾,打仗呗,他这么一大坨的舰队一拥而上,跟阮梅那边来个群殴,拳拳到肉,把阮梅打趴下,齐活。
这么分兵,算什么呢?
韩斗此时方插言道:“我们是要到北岸决战的,越快的时间里运送越多的兵马到对岸才是正经。都挤在一处,冲在前面的人少,容易被阮梅做掉,后面的人多,干着急也过不去帮忙。岂不是给阮梅送菜么?”
颜神佑笑道:“不错,韩将军说得是,”韩斗如今也升做个将军了,不过这将军比较小只一点,“都督亲自带着三百艘船过去与吴王会合,你的副将与韩将军留下即可。你们先走,我们缀在后面。你到之后,休整一日,第二日便渡河。”
海平潮得令,命人开船。颜神佑命人远远地缀着他的船,渐渐与海平潮的大队脱开了距离。
让颜神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想着打阮梅个措手不及,那边阮梅业已派人渡河,正与海平潮遇个正着。陈兵已经有三分之一渡过大河了,海平潮远远看见,便命人放箭,又发出讯号。接着便驱船上前,到了才发现,他站楼船的甲板上,楼船太高了,他根本确不到下面小船上的陈兵!
海平潮气急败坏,下令:“给我撞!”好憋屈啊憋屈,想亲手砍人来的!
周军水师船大,且装备精良,伪陈那里就没个正经的水师,船也都是普通运兵的船,大半是征用的民船。楼船虽然慢一点,可小船擦着它就是个翻进水里的命。北岸陈兵见着这样的庞然大物,开始逃跑。饭都吃不饱,再上前送死卖命,那就是傻了。已经上了南岸的也傻眼了,正开心周兵没发现他们,幻想着打败了兵吃顿饱饭呢,这特么是个什么情况?!
河里的最惨,直接被撞进水里了。这等大河,水又深,北方士卒会水的比例还少。哪怕会水,在行进中的大船周围,也极易被打到船底下去。
颜神佑远远看到那个信号,便说:“这还真是巧了!怕是陈兵渡河被发现了,老海真是运气好!”命令玄衣下船,亲自带队去支援。陆上行军的速度比较快,驰援是最好的。
玄衣巴不得这一声儿,他们已经在船上呆了三天了,最惨的那一位苦胆汁子都吐出来了。下了船,上了马,又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
一路急行,那边还没打完呢,海平潮特别着急地喊:“这都落水里了,怎么割脑袋啊?”没脑袋,就没办法算战功了!
见颜神佑来了,急忙喊:“殿下,有伪兵往前逃了!”
颜神佑又带兵往南去追,一气追出五十里,也止诛、降了二三千人。颜神佑讯问俘虏,知道这已经渡河的大致在七、八千之数,生恐散兵为乱,急命人周知各处关隘,严加防守,仔细盘查。一面命人去传讯叶琛,让他想法办招降这些人。
海平潮觉得十分不过瘾,咂咂嘴巴:“就这些小舢板儿?”
颜神佑笑问:“瞧不上?瞧不上它们没什么,等会儿渡河的时候别有什么就行了。”
海平潮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
颜神佑道:“你衔走,我在这里等韩斗他们。”
与韩斗会合之后,颜神佑才又缓缓西进。
阮梅那里听说奇兵被周国水师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已经南渡的固然是追不回来了,死在河里的倒有好几千人,剩下的败兵蔫头耷脑地回来,中途还出出现了许多逃兵。打胜仗的时候,通常不会出现什么逃兵,有也是个别的现象,一旦打了败仗,逃兵就渐渐地多了起来。这一回的遭遇战还特别在神奇,之前根本没有人知道周军会过来!不少迷信的士卒就觉得这仗是没法儿打了,趁着混乱,跑了。
阮梅听说周军水师要过来,便猜着了这是要渡河,考虑到周军水师的实力。阮梅果断决定:“现在就渡河!”可是没船啊!先期征集的船只都在下游那里呢,这会儿已经被海平潮打成了烂木板在水里飘着呢。
临时征船,又将沿岸闹了个鸡飞狗跳。这么大的动静,对岸山璞和颜渊之自然是听到了,又沿岸列阵,专等阮梅过来。不多时,颜神佑的信使又至,说明了先前的战事。颜渊之亲自布防,命人配合搜捕伪陈溃兵。
山璞却在准备着渡河,比如给士兵一人发一块木板,落水了可以抱着游。对岸阮梅也在准备着,并且赶在了海平潮到达之前,强行渡河。海平潮到的时候,两岸正打得热闹,这便没有任何的花哨,也不存在什么突袭——彼此都知道,就是渡河,强攻。
两军都憋了很大一口气,山璞是吃了阮梅的亏,阮梅是吃了山璞他媳妇儿的亏,都想找回场子来。山璞占据了地利,他只要守就好了。筑城的料子还剩了不少,毛竹破成片,削尖了往地上一插,乃是山民常用的陷阱。又有弓弩手,在陈兵未曾上岸之前,远程打击不要太顺手!
终于,陈兵在损失了万余人之后,在绵延了六、七里的战线上开始有人登岸了。先被毛竹插脚,又被弓弩手抓紧最后的机会干掉一堆人。接着,就要面对山民的奇特战阵。他们三三两两,有拿刀的、有拿枪的,有执盾的……一团一团的,将冲上岸的陈兵分成小股小股的战团。
这一仗,从早打到晚,两岸都打起了火把来。
这个时候,海平潮到了!
老海看着已经打成一团的南岸,再看继续下饺子似的下河的北岸,下令:“开过去,撞!”相当简单粗暴的打法。撞完了南岸的还主动往北边撞去。反正楼船这样的庞然大物的,北边也拿它没办法。
北岸阮梅正在督战,见到楼船遮天蔽日地过来,心里就咯噔一声,再看他的士卒,果然已无战心了。阮梅当机立断,下令暂时收束,命将营中的抛石机等搬取过来。将浇了火浇的大木块点燃,往楼船上抛去。
海平潮冷不防吃了他这个亏,急着下令扑火。得亏船上就小心烛火,处理这个算是有经验,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阮梅趁机收兵,恰在此时,忽然听到很耳熟的马蹄声,阮梅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抬眼一张望。一时半会儿也没看到人影,直到从东面乱了起来,陈兵没命地往西边大营跑。阮梅才觉出不对味儿来——妈蛋!自己派人抄后路没抄着,反叫对手抄了后路来了。
对敌人,颜神佑从来是不懂得客气的,打起旗来,就率军掩杀了过来。与此同时,放出一支信号烟花。海平潮的旗帜上,正在瞭望的水手看到了,忙向海平潮汇报。海平潮命令楼船靠岸,周兵,开始渡河了!
阮梅却冷静了下来,并着急收束队伍,而是下令顶住。即时分兵,正对面的继续攻击楼船,侧翼与玄衣硬拼是不可能拼赢的了,要做些路障,设拒马。阮梅在断尾求生,已经与玄衣缠斗在一起的部队他就不管了,以空间、人命换时间。
最终,阮梅收束了本部两万余残部,快速撤回了他的京城,临走还放了一把火,将带不走的粮草、甲仗一把火烧了,害得颜神佑来不及追杀他,先得收拾俘虏、再组织人救火。
山璞得满头是汗,陈兵可能是入戏太深了,明明阮梅已经跑了,弃卒还一门心思往前冲。山璞又损耗了好些人马,才将这些奇怪的士卒击溃。颜渊之在他东面,那里对岸的陈兵已经被颜神佑击溃,颜渊之渡河遇到的阻力就很小,到得比山璞还要早。到了之后就帮忙救火。
有了颜渊之的帮忙,颜神佑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草料烧起来就很难停,只保住了三分之一,还是因为阮梅跑得匆忙,没来得及全点上。总有来说,收获还是不错的。
几人聚头,山璞还跟韩斗打了个招呼:“韩郎也来了。”
颜神佑道:“让他们打扫战场,给战俘发些吃的,且不要放归,都造册。再问有没有熟悉此处地理的,交与窦先生问讯。大军就地安营休整,三日后西进,拿下常恢,与太仆合兵一处,共击阮梅。”
☆、275·两章合一章
颜神佑要先与李今会合,挫败常恢,再图阮梅。颜渊之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山璞也觉得这样可行,然而将校里却有些不大一样的声音。不为别的,就因为离伪京不过几日的路程,过去一围一打,先到先得,那可是一大功!现在去帮了李今,耽误了时间不说,再挟裹李今部一同围城?功劳还要分他们一份儿?大家心里都不是那么痛快的。
玄衣的情绪倒是比较稳定,其他的队伍里难免会有一些怨言,如果放任不管,哪怕一时压住了,日后也要闹出来。为此,山璞与颜神佑谈了一回,颜神佑沉默了一下,对山璞道:“并不是我非要看顾姐夫,而是现在不宜再与阮贼再打一场大仗的。”
山璞道:“你若有道理,便召了诸将来分说个明白,也好安定军心。”
颜神佑道:“好。”
此时颜神佑部、山璞部、颜渊之部与后到的海平潮部、韩斗部皆聚在大河两岸。各人麾下将校加起来近百,颜神佑索性命人置酒,请各人来饮庆功酒,趁机向诸将说明安排。蛇无头不行,可只有头也不行,终归还是要将士出力的。
各部接到颜神佑要请大家喝酒的消息之后,都憋着一股劲儿,有些人甚至打算趁着酒醉,问一问颜神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总归颜神佑自己也不能不要功劳吧?李今看着又不会死,就算死了,也不是颜神佑这边的问题。李今一没求救,二也坚持到现在了,怎么看也不用颜神佑这么热心去救命。
一个个穿戴整齐了,相约往大帐去。路上遇到了熟人,彼此交换着眼色,也有接头接耳的,也有面皮直抖的。心照不宣地搞了一回串连。
大帐可盛不下这么多人,席面一直摆到了大帐外面。也没人计较自己靠前靠后的问题,都想趁着大胜的士气,一鼓作气北上。在大家的心里,真是恨不得马上就兵临城下,第二天就搞死阮梅,然后天下大定,大家都是大功臣了。越想心越热,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颜神佑面前,跟她说:“打吧!”别管李今了。
这样的情绪互相影响着,到了大帐前,诸将都有那么一点点冷静。颜神佑分明能够听得到他们因为细微的动作而发出的声音,近百号人,一眼扫过去,倒有一半儿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纯然的欢喜。
颜神佑心里有数,也不点破,先让摆上桌子。也没什么太精致的饮食,烤肉烧酒倒是管够。颜神佑不动,别人也不敢先动,都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说祝酒辞,然后大家拼命喝醉一点,酒盖住了脸,才好胡乱说话。
颜神佑却与众人盘算的不一样,先不祝酒,而是说:“今天虽是庆功,我却有一言,要诸将静听。”
场面安静了下来,乱飞眼色的也不飞,巴巴地看着颜神佑,盼着她收回成命。
颜神佑道:“等会儿你们都吃酒吃得醉了,我再说什么,你们怕都记不得了。”
诸将一齐道:“怎么会呢?只要我等人还没死,殿下说什么,我等都记得。”
颜神佑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道:“那我说的,你们都记好了。”
诸将屏息,听她说的什么。颜神佑道:“吃完了酒,回去说与士卒,只要想打,仗永远打不完,不要急在一时。伪陈之都,城高池深,强攻,要用命来填。你们不怕死,我还舍不得这么多好兵死在大捷之前呢。再者,伪陈与旁处不同,百姓多心向之,急功冒进,后方不稳,也是大患。”
山璞知道她是想说服众将,与她一搭一唱,给她递话:“即便如此,驻扎在此就是了,何必再西进呢?李太仆也不是拙人,防守还是可以的。”
颜神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逗我呢?我这儿围着伪京,那头常恢悄悄儿地背后给我来一下子,阮梅再出城来个夹击,我不得亏死。隔河西望,常恢跑了,李今三天之内都不一定能发现。等他发现了,再渡河,黄花菜都凉了。”
颜渊之留意观察着部将们的神情,发现他们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也跟着山璞一起抬轿,问道:“这样不会耽误事儿么?”
颜神佑道:“也没什么好耽误的,来回不过一个月的功夫。”
颜渊之道:“到时候各部如何布置?”
颜神佑道:“四面合围。”多简单呀,你们一人围一面城墙,先攻下的就是头攻,够公平吧?
这样……似乎也可以。尤其如果真的正跟阮梅打得热闹的时候,常恢一支奇兵杀到,那可就坑爹了。
诸将接受了这个解释,开心地喝起了酒来,颜神佑与颜渊之对了个眼儿,一点头,举杯祝酒。行军打仗的时候是禁酒的,大家早就馋了,眼下给敞开了喝,一个个也都不客气了起来。颜神佑等他们喝的没有洒的多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酒已经够了,命散席。
诸将醉醺醺地走了,主将却还很清醒来的,他们又开了一个小会,制定一下计划,同时也说一说不好跟诸将说的打算。
颜渊之喝得少,也没什么人敢灌他的酒。擦了一把脸,喝了一碗醒酒汤,颜渊之就又活了过来。看颜神佑闭着眼睛坐着,便直接问道:“二娘,还有什么事情?”
颜神佑睁开眼睛,对颜渊之道:“这么多人马,一齐西进,也未免太看得起常恢了。”
颜渊之来了兴趣:“怎么说?”
颜神佑道:“山郎领兵,去与姐夫汇合,四叔与我就在这里等着,如何?”
颜渊之道:“你再说得明白些才好。”
颜神佑道:“我是这样想的。前几日,咱们不是讯问过俘虏了么?他们说,伪朝粮草捉襟见肘,便是阮贼的中军,也不能吃得很饱了。四叔想,原本就吃不饱了,现如今再丢了这么大一片地方,是不是补给就会更困难了?”
颜渊之道:“这倒是了,这片地方上的夏税与秋税,他是拿不到了。”
颜神佑道:“阮梅皆是阮梅,我们的运气是不错的,如果是硬拼。渡河一役,你们各自战损了多少?心里总有数的吧?”
颜渊之沉默了,虽然这一仗打得十分痛快,战果也还不错,地盘打下了许多。损失却也比较惊人。尤其是接触战之后,海平潮那里是没有什么损失的,他一直在河面上,顶天了有些倒霉蛋被对岸箭矢击中。陆军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山璞部,登岸之后就与陈兵拼杀上了。百战之余,又岂是胡乱说的?
周兵的战斗减员十分惊人,战死的不消说,重伤的即使抢救即时,两个月内也是废了,还有一些轻伤,但是伤得十分不是地方的。林林总总,这一仗减员总在两万上下了。
颜渊之道:“你待怎地?”
颜神佑笑了:“这么拼不太划算的,我是不肯做亏本的买卖的,总要用旁的法子,耗它一耗才好。四叔想,要是让常恢那里的数万人马再与阮梅会合,这人吃马嚼的,是不是又是一笔开支?兵,可不是好饿的。不饿兵,就要征粮,从百姓那里征,就是民反,从士绅那里征,我就能收到北地旧族的大礼包了。”
颜渊之抚掌而笑:“大妙!”笑完了又说,“自去岁起,出兵已经一年多了,你要再耗多久?时间耗得太长,也不是个事儿。”
颜神佑道:“我明白的。现在三月了,常恢那里,顶多耗到五月初。唔,我们也不要闲着,这四周围的钉子,也是要拔上一拔的。”起身指着一旁的地图。北岸土城的东、西、北三面,各有不少县城郡府,这些都要收拢。
山璞道:“正好,他们不是闲得开始不安生了么?让他们轮流领兵,攻城掠地吧!娘子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了,此间须得娘子坐镇的。再有,大将军的幕府,是不是也要请他北移?我们带着兵与逆贼交战,新占之地便乏驻军,恐有不妥。”
颜神佑道:“正是。以大将军的威望,正好过来压上一压,继续拆一拆豪强坞堡。”
颜渊之道:“还是缺人。说不得,要任用一些乡贤了。有些个与伪朝勾勾搭搭的,只要别太过份,还是得用。否则就要误事。”
颜神佑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晓得的,四叔请放心。”
颜渊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太放心的,他又问:“只是两个月,恐怕不足以令伪朝生乱。无论如何,两个月的粮草,还是挤得出来的。”
颜神佑道:“两个月,够这些兔崽子上蹿下跳,消消气的啦。我还怕他们遇到了硬骨头,两个月硬不完这一片地方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干等着的呀。四叔也一道来琢磨琢磨,阮梅的脑袋,是值一千金、一个开国侯呢?还是干脆就是万金?”
颜渊之笑道:“此计甚妙!这世上,愚忠之人不是没有,审时度势的人也是不少的。赏格一出,伪京就要人心浮动啦。那这样,山郎往西,玄衣合韩斗往北,我所部与水师一部往东?”
颜神佑道:“好。”
分工好了,三人便行动了起来。
————————————————————————————————
颜神佑火速写了申请,内容有三:一、请权赦部分不得已而与阮梅保持合作关系的人为本朝所用;二、请大将军移军北上,继续清剿、镇压不服者;三、请颜肃之定一个能够接受的阮梅的价格。
颜肃之召集了丞相与太尉等开会,商讨这三个议题。姜戎等人对于第一条是持肯定态度的,坚决打击与阮梅合作的死硬份子那是必须的。旧京大族,最恨的不是五王,而是阮梅。不过眼前的情况也摆在那里了,只得从权。但是,姜戎提出了:“似章氏这等附逆之人,是不能赦的!”
颜肃之心说,谁tm要赦阮梅的岳父啊?痛快地答应了。
郁陶北上也是必须的,新占领地总是一个麻烦的事情。李彦琢磨了一下,小心地建议颜肃之:“大将军北上,陛下是不是该准备迁都了?昂州偏安一隅,且宫室狭窄,非天子久居之地。”
米挚附和道:“正是,杜黎留守旧京,可命其修葺宫室,以迎圣驾。”
颜肃之一点也不想回旧京,这一点丁号是极明白的,听米挚这么说,他便先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天子移驾,千乘万骑,李相公所言,固是老成谋国之论,也请陛下慎重。不如且移往临安,以督战局,待天下一统,再徐徐搬迁。”
颜肃之道:“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