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灏这次没有再搭理他,只是默默地继续把谦谦收拾出来的东西装入行李箱,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他自己一直都不太愿意去面对罢了。
如果抛却当年的事情不说,“他”也还算是个好人,至少在那之前,对他们兄妹都很不错,是个慈爱的父亲。只是不知为何,竟会对妈咪如此不公平,还给她最深的伤害,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谅解的。
不过君少宇说的也没错,如果他要和南宫暮雪结婚,至少要让她和谦谦都认祖归宗。虽然不至于要承袭那个爵位,起码要把他的姓氏改过来才可以,也要让他们母子俩知道,他的根是在哪里。
在那之前,他恐怕要找个时间,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南宫暮雪。既然决定要执手一生,那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秘密,何况这是埋在他心里多年的心结,他得向自己信赖的人袒露心声。
临行前还是约了封予馨见面,一家人吃顿饭,这也是谦谦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姑姑。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才纳闷地问道:“姑姑,你和我爹地真的是亲生兄妹吗?没有谁是捡来养的吗?”
刚伸出手想要捏捏他那张肥嘟嘟的小脸,因为这句话,动作就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求助似的转头看向自己的亲亲老哥,后者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后,封予馨只能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反问:“宝贝儿,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难道姑姑和你爹地长得不像吗?”她哪里像捡来养的?他们家男的帅气,女的靓丽,这是世人皆知的好不好?
好吧,哪怕是她“美”的档次可能没有老哥的高,那也不用张嘴就嫌弃吧?她是有多不招人待见啊?
警告性地瞪了那小人儿一眼,南宫暮雪笑着安慰她说:“这孩子就是嘴巴不饶人,你随便听听就好了,他就喜欢胡说八道。”整天就知道欺负自己人,对着外人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毒舌,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谦谦被她这么一数落,就不高兴了,撅着嘴大声地抗议道:“我又没有乱讲!我和爹地都是蓝色的眼珠啊,只有姑姑是黑色的,那她就是捡来养的嘛!”
想当初他还是靠这个长相特征才怀疑爹地和他的关系呢,现在看到一个明显不一样的姑姑,让他怎么能不怀疑呢?
听了他的解释后,封予馨忍俊不禁地笑了,甚至还笑到差点接不上气,好半天才说:“那是因为姑姑长得很像奶奶,奶奶是中国人啊,所以就是黑眼珠了嘛!可是你看姑姑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耶,这不是染的哦,和爷爷一样呢!”
来了a市以后,找了一家幼儿园做老师,每天和一群小鬼头接触,她变得更有耐心。面对自己的侄子,自然会态度更好了,而且自己人总会越看越顺眼。
“啊?爷爷不是银色的头发吗?”小脸听到她的话而变得有些沮丧,好像事实和他猜测的相去甚远,让他无法接受。
几个大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封予馨首先沉不住气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爷爷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小家伙挺有意思嘛,连这个都要去想象?她开始羡慕起老哥来了,怎么能有这样好玩的儿子,真幸福!
小人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手无意识地在餐巾上乱划,不以为意地说:“因为圣诞老人都是银色的头发啊,我以为爷爷都是那样的嘛!公公也有白头发的说……”
他又没有说错,上了年纪的老人不都是那样的头发吗?难道爷爷还不够老?金色头发的爷爷?好奇怪哦!他得好好考虑一下,见面之后是不是要叫爷爷去染发?那样到圣诞节的时候就可以扮圣诞老人给他派发礼物了。
大人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小女孩却开了口:“又不是所有的老爷爷都是圣诞老人!圣诞老人只有一个,我去年已经见过了,还跟他照相了哦!”
此话一出,谦谦就不干了,不服气地反驳道:“有什么了不起啊?只要我想见,我爹地就可以打电话叫他过来,哼!”得意个什么劲?别忘了他有一个万能的爹地,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可恶!这女孩竟然比他还先进,那怎么行?被比下去了!从小到大,他对于其他的小孩都有着优越感,倒不是说物质条件,而是他的知识面和那些独特的想法,现在竟然在圣诞老人的问题上输给一个女娃,能不生气吗?
被点到名的人明显一愣,随即头疼地轻抚着额头,灌下一大口冰水,试图以此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是该庆幸儿子很赏识他吗?竟然叫他堂堂一个大总裁去请圣诞老人?
让他找人去假扮倒还快一点,天知道人家圣诞老人每天在芬兰有多忙?把他请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人家那一大堆的工作要堆积多久?他宁可带着儿子去看看就好了。
南宫暮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父子俩的互动,通常这种情况下,她都是隔岸观火。反正自从他这个爹地出现后,儿子欺负的对象就逐渐转移了,主要是嫌弃她的段位不够,不经打击不经虐,他觉得还是和爹地过招比较过瘾。
那就让他万能的爹地去应战吧,谁让他整天在儿子面前逞英雄?父子俩还经常合伙来欺负她,呵呵,最好他们能来个窝里斗,那才大快人心呢!
谦谦完全不给小女孩再开口的机会,先声夺人地继续说:“姑姑,这是你的女儿吗?为什么她看起来比我老啊?”
别有用心的没用那个“大”字,而是说人家老,这死小孩还真不是一般的毒舌啊!这会儿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人家不就是见过圣诞老人,比他稍微先进了一点吗?用得着这么强有力的反击吗?那架势都恨不得冲上去咬人家一口了。
出乎他们的意料,封予馨并没有被自家侄子那犀利的话语所吓到,反而笑嘻嘻地跟他说:“谦谦啊,这是思思姐姐,她是我的学生哦,你不能欺负她。”
小孩子嘛,多少都有点傲娇,一来二去的混熟了就好了,刚开始见面总爱攀比,比谁更得瑟,这是小孩的通病。要不是这个学生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她也不用上哪都带着,也是因为和这孩子投缘,所以她不介意下班时间还要做兼职保姆。
这回谦谦直接无视在场的其他人,睁着一双大眼睛只盯着那小女生说:“你爹地妈咪都不要你了吗?为什么你要跟着我姑姑?”
本来就是很奇怪啊,为什么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家里待着,要跟着老师到处乱跑?难道她的家里都没有人可以照顾她了吗?以他的小脑袋瓜想想,恐怕就只有那个可能了,她是个孤儿?那还挺可怜的。
谁知他这个无心的猜测竟换来小女孩无声的哭泣,几乎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她的眼里就聚集了泪水,大有山洪暴发的趋势。
封予馨赶紧搂着她柔声安慰道:“思思不哭,谦谦只是不了解情况,他没有恶意的,不是要欺负你。不哭啊,老师一会儿陪你折纸鹤好不好?今天我们折到第几只了?”让小朋友停止哭泣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只要不再想那些伤心的事情,就不会再难过,毕竟他们的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不过同时也是很敏感的,有时候一些无心的话语就会刺到他们的伤心之处,谁说小孩都无忧无虑?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事情,一旦亲眼所见,就会终生难忘,那些阴暗的记忆甚至会伴随他们的一生。
在她的轻声细语安慰下,思思很快就止住了泪水,低着头委屈地小声道:“三十七只了,还有好多……”想到这个,她的眼圈又红了。
折纸鹤是她表达哀思的一种方式,只有通过这个举动,才能让她心里的难过稍微减轻一点。每折一个纸鹤,就等于为天堂里的妈咪祈祷了一次,她是个好孩子,所以一定会坚持下去,直到折满一千只,就可以送到她的墓前。
虽然看不太明白她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这么伤心,但是懂事的谦谦也知道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这个小姐姐不开心了。
所以他挪动着小屁屁滑下椅子,走过去拉着思思的手说:“思思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刚才乱讲话让你伤心了,请你原谅我吧!”
他有时候说话是比较毒舌一点,如果不是收了刺激,平时也断不会像只小刺猬一样说话带刺,这会儿总算体会到口无遮拦的坏处了。
像是生怕思思不肯原谅他,还很主动地献殷勤道:“对了,你是不是要折纸鹤啊?我家里有很多很漂亮的彩色的纸哦,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全部都给你好了。”反正那些东西他原本也没想过要带去美国,不如就送给有需要的人吧!
第一次去讨好别人,还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无心之过,所以他表现得异常的积极。这种知错能改的态度让家长们也很满意,互相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之后,大家都默默地关注着事态的进展,看看这两个小鬼最终是敌是友。
思思也不是个娇气的孩子,如果说刚才还被谦谦的话气哭,这会儿看到他能主动道歉,又要贡献出彩纸,早就把那怒气和悲伤抛到九霄云外了。
扑闪着一双被泪水冲刷过的眸子,她怯怯地问道:“真的吗?你真的可以送给我吗?”之前和老师折的好像都是单一的颜色,要是能增加一些色彩,那就最好了。既可以有爹地喜欢的蓝色,也有妈咪喜欢的黄色,还有自己喜欢的红色,多好啊!
几乎是用尽全力地点了点头,谦谦拍着胸口保证道:“男子汉一言九鼎!我答应给你,那就是你的了。晚点我叫爹地派人给你送过去,全部都给你好了,你要多少?不够的话我就再去买。”
这会儿才知道,为什么爹地每次和妈咪闹别扭的时候,都愁眉苦脸了。原来女人真的很小气,动不动就掉眼泪,还得赔着小心地去哄,唉,做男人真累啊!
随着两个小家伙的冰释前嫌,餐桌上很快就充满了欢声笑语,尤其是小朋友那些稚气的话语,常常令人忍俊不禁。
快吃饱的时候,封予馨的电话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目光变得很柔和,就连语气都带着特别的味道:“你忙完了吗?”连称呼都没有,看得出来她和对方的关系很不一般,似乎是不需要客套的那种。
等她讲完电话,封予灏才淡淡地问:“男朋友?”他不会干涉妹妹的个人感情问题,只是作为哥哥,有义务和责任去关心一下,至于要如何选择,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这个特殊的称呼让封予馨脸上一热,不太自然地低下头,假装把手机放回包包里,讪笑着说:“没有啦,是一个朋友,他就在外面,所以我们要先走了。”
转头对南宫暮雪说:“嫂子,祝你们一路平安!等放假了我就过去,到时再好好地和你们聚一聚!我老哥嘛,虽然是个工作狂,但是应该还是把你放在首位的。你就尽情地虐吧,往死里虐,把我过去这么多年来受的冤屈全都报回来,我一定对你感激不尽!”
连珠炮似的说完一堆话,再俯身亲了亲谦谦的小脸蛋,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思思急匆匆地向餐厅大门走去。
看着那火急火燎的身影,南宫暮雪不觉好笑地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男人,打趣道:“你们真的是亲兄妹吗?为什么性格会相差这么多?”
兄妹俩一个像夏天般热情,恨不得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快乐和朝气,一个却像冬天似的寒冷,即使相隔几米开外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意。反差也太大了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性子是冷了点,但封予灏本人还不算木讷,该幽默的时候他还是会比较正常的。
封予灏只是冲她神秘的一笑,不以为意地说:“你以为所有兄妹都会很相似?”果然是两母子,现在才发现他们连看问题的角度都是一样的,开口就怀疑人家的关系。
视线顺着那道身影一直往外追去,直到她们安全的上了车,才把头转回来。过了好几秒钟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辆车子很熟悉!
“是他?!”“是他?!”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出心中的疑问,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希望封予馨和“他”的关系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否则他们俩这样偷偷摸摸的恋爱进行中也太过份了!封予馨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关系倒也算了,“他”分明就很清楚对方的身份嘛!封予灏、封予馨,再加上那相似的长相,天啊!“他”实在是太阴险了,什么时候和别人的妹妹勾搭上的,竟然不吱声?过份!
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危险的算计神情,让坐在对面的谦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好可怕!不知道是谁要遭殃,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了,只要不是打他的主意就好。
要知道,他这对双亲大人一旦联手,那真的是所向披靡啊!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谁有那个实力,能和他们相抗衡的,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两日后,一家三口就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这还是谦谦第一次坐飞机呢。不过他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适应,环视一圈之后,就乖乖地坐在头等舱的舒服大座椅里,喝着果汁看电影。
空乘人员发现飞机上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萌物,有事没事的都找了借口过来接近他,尤其是他奶声奶气却要故作成熟的说话方式,总是能轻易地把人逗笑。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人家好不容易给他找来一本游戏攻略的杂志,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一个空姐坐在他旁边,为他拿书和翻页!
晕死!看到那边热火朝天的氛围,有人抢着给他递果汁,有人给他翻书,还有人不时的询问他冷不冷,坐得舒不舒服,南宫暮雪觉得自己的际遇在对比之下是如此的苍白。再一次的完败!为什么这架飞机上没有空少啊?她也是有魅力的好不好?
好笑地看着她一脸忿忿的表情,封予灏抬起手臂将她搂入怀中,顺手把过道的那块布帘拉上,免得她继续受刺激。
“雪儿,难道我们的儿子这么受欢迎,你不高兴吗?”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啊,每次看到那小小的身影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他都有一股自豪的心情油然而生。
他只想根据儿子的兴趣和爱好去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让他成为有用的人才,即使他的所有家当最后都会由儿子继承,那也要他先有本事打拼出自己的天地,才有资格。哪怕对儿子再满意,他也不会经常夸赞,当然,有成就的时候还是会表扬的,但不会让孩子有飘飘然的感觉。
不太服气的皱了皱眉,南宫暮雪不屑地说:“我是怕他习惯了这样的排场,以后会越来越骄傲,小孩子是惯不得的,对他们的成长不好。”
小小年纪就知道利用自身的优势去讨便宜,万一长大了也学会钻空子做些投机取巧的事呢?那多不好,她的儿子可不能用歪脑筋去度过人生,这点她绝对不允许。
安慰性的轻拍着她的手背,封予灏轻声说:“宝贝儿,你似乎太过紧张了,你看看儿子那么懂事,不觉得你的担忧有些多余吗?放心吧,他也就是坐飞机无聊,找些人陪而已,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吧,还有十几个小时呢!”
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从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儿子的自律性很强,哪怕偶尔说话毒舌了一些,他也很有原则,不会过份。这孩子还很孝顺,对长辈们说话都很尊敬,对小动物也有爱心。当然,给人家乱起名字,随便冠以什么怪的就除外……
安静地趴着那结实的胸膛,南宫暮雪随意地将自己的小手搭在上面,又触碰到熟悉的坠子,忍不住从领口中把它拉出来。
上面的花纹和图案她已经记得很清楚了,只是至今都没有详细地问过这个东西的由来,凭直觉,似乎有一定的来历。
“灏,你这颗坠子是有什么深意吗?”一般来说,要么是武器,要么是动物做图腾,为什么这里偏偏是一把剑和一个杯子呢?特别得让人想一探究竟。结合他的身世背景,欧洲很多贵族从中世纪开始,就有着各种隐秘的身份,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不过这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她只是对硬兵器稍微有研究,这种涉及历史和文化之类的问题,她还是一知半解的。
微微低下头看向那自小就不离身的吊坠,封予灏一脸平静地说:“我也不知道,从记事时起就一直戴在身上了,没有人跟我说过关于坠子的任何事。也许是普通的传家宝之类的东西吧!”
他只记得,爹地曾经叮嘱过他,不能随便把坠子摘下,务必要随身戴着。因为他骨子里并不是个好奇宝宝,所以也没有去追问,现在也还是觉得那来历并不重要。
听到这吊坠有这么重要,南宫暮雪胡乱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你以前的哪一位老祖宗,留下的定情信物,为了纪念他的爱人?”不然就是一颗普通的坠子,有什么必要非得世代相传?又不值钱。
没好气地屈起长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封予灏失笑道:“你呀,是不是最近看小说了?还是看了什么泡沫剧?哪来的那么多浪漫故事?‘敕擎’也被你编出了一个爱情传说来,你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说到“敕擎”,倒让南宫暮雪猛然惊醒。坐直身子朝他谄媚一笑,风情万种的说:“灏,你爱不爱我?”
笑容很灿烂,甚至连那双大眼睛都因为笑意而变弯了,只是这笑里藏刀的感觉,还是让人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根据以往的经验,每次她有所求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而此时还问了这么直接的问题,似乎志在必得。
即使看清了她眼底的那抹算计,封予灏还是要硬着头皮斩钉截铁地表态:“爱,我爱你至深,连儿子都没有办法和你相提并论。”既然都问到了,那他索性就干脆一点,把她想听的话一次性都说了,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满意的听到他的回答,南宫暮雪也毫不吝啬地奖励了一个响吻:“唔,真乖!那你会不会把我想要的东西都给我呢?”
长长而微翘的羽睫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上下舞动,从侧面看去就像是两把刷子般,浓密却很轻柔。那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怎么看都不像是快到三十岁的年龄,身材更不用说了,恐怕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她有个两岁大的儿子。
这些美好之处显然不太适合在此时欣赏,因为从她主动献吻的表现来看,这个“想要的东西”只怕不是一般的物品。
幸得封予灏财大气粗,势力也不小,所以在听到她有要求后,还算是淡定。只要不是让他把她送上月球,不是要买下白宫,其他的一切都好办。
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几乎是不加思索地答道:“没问题,你想要什么都行,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包括我的人,从里到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还邪气的特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不忘轻吻了她小巧的耳垂一下,惹来她的一阵闪躲。
这个举动又换来一个白眼,还附带一句娇嗔:“讨厌!你正经一点啦!”每次都是这样,难得想和他谈正事,他总是喜欢毛手毛脚的。偏偏她自己又不争气,经常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会分散注意力。
在她的怒瞪之下,男人只好稍微坐正身子,满脸正色道:“好吧,我收敛一点,你说,到底想要什么?”
“嘿嘿,就是那个‘敕擎’啊,你能不能把它送给我?”赔着笑脸的一味献媚,完全不在乎个人形象问题,只要能把东西顺利弄到手,面子算什么?
从他们第一次交手时起,她就对那把商朝的匕首念念不忘了,玩了这么多年的刀,还没有哪把能像“敕擎”一样,让她魂牵梦绕的不能释怀。拍卖会上的介绍来看,这把匕首来头不小,那刀锋的光泽显示着它的锋利程度,所以她就起了贪念,老早就想占为己有了。
看到他迟迟都没有表态,南宫暮雪着急地继续开口道:“哎哟,反正你留着也是放在那里,送给我又怎样嘛?你也知道人家只有那些手术刀啊,这些东西都上不了台面,改天再跟着你这个老大去火拼,我总得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武器嘛!灏……你就答应人家了嘛!”
温言软语不管用,她还抱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大有你不答应我就纠缠到底的趋势。这个场景让封予灏想起前两天谦谦想下楼玩的时候,苦苦哀求他的样子,母子俩还真像啊!
在他发愣的时候,女人又百转千回地想了另一个方法:“三个吻换不换?”平时她也是如此这般的“牺牲色相”,就能达到目的了,这次不知道好不好使?
这个提议简直让封予灏哭笑不得,往往她这么积极的时候,必有所求,所以,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特别高兴的事。她真的太着急了,那把“敕擎”,即使她不开口,他也打算要送给她,在那次的拍卖会上就看出她很喜欢了,只是苦于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时机。
不过他也没打算现在就这么干脆地答应她,否则还怎么讨要更多的福利?别怪他腹黑,那也是前段时间被这女人给折磨得要发疯了,才会稍微“阴暗”地想要报复。
这种时候只能靠装傻来蒙混过关了,闭上眼睛假寐,还故作意识不清地喃喃道:“好困,先睡一觉吧,估计还有很长时间才送晚餐过来呢。乖,睡吧!”大掌轻拍了她的手背几下,并迅速地陷入一片沉默当中,完全无视某女那几欲喷火的愤怒眼神。
很好,竟然敢不回答她的问题?!早已被他宠坏的南宫暮雪,几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当下抓起他的胳膊拉高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也成功地让男人睁开了眼。
看着她一脸气愤难消的表情,还有那兀自咬着他手臂不放的小嘴,真是无语到了极点,他怎么就忘了这女人有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呢?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就越是要卯足了劲地去争取,而且还无所不用其极。
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平静的俊脸上看不出他究竟有何意图。尽管不解,南宫暮雪还是听话地暂时放过他的手臂,把脸凑过来,等待着听他接下来的话。
谁知等她靠近后,封予灏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地吻住了她的红唇,让那张菱口物尽其用地发挥最佳作用,省得这女人整天把它放到别的用途上。相比较而言,他还是比较喜欢用嘴来做这种甜蜜的事情。
吻得难舍难分之际,似乎感觉到旁边的气场不对。睁眼一看,本该在过道对面享受众人“伺候”的小人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帘子的后面,还不甘寂寞地拉开一角在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