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面前来的俊俏男子是谁,但从姑妈的表情里看出此人定然不是普通人。
但因为少女的春心,刘巧巧不时用眼神偷偷的瞄那屋子里的男人,见他温柔的对待江梦雪,心里一股酸酸的感觉涌来。
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美男子的青睐,不过是一个从小生存在阴暗角落的落魄女人而已。
虽然心里这么说,可是刘巧巧面上却因为凌玄靖的缘故表现出一副无辜可爱的面貌。
“殿下息怒,这丫头是我娘家的侄女,今日刚刚才到这府里,并不知道梦欣的身份,所以才无意中冲撞了梦欣。”
这刘姨娘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睛不停的看江梦雪,这眼底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便是让她帮忙求情。
被鬼巫给封了武功,江梦雪一肚子的气还没地方发泄,又如何会放了撞到枪口上来的刘巧巧?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别人都打在她脸上了还要对别人大度的说没关系,只当做是没看见。
凌玄靖自然也是看懂了江梦雪的心思,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了刘巧巧的面前,然后带着一丝让人误会的笑意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要与江小姐扭打起来?”
刘巧巧先是三分的恐惧,然后抬头看见凌玄靖那张迷死人的脸,便多加了五分的花痴,两分的幻想低下头来娇羞说道:“殿下,那是因为我并不知道她是江家的小姐。”
江梦雪眼睛一眯,这刘巧巧还真是机灵,居然找了空子,这时要把责任全部推在她的身上了。
“你不知道她是江家的小姐?”凌玄靖自然也带着三分的意外,因为他也只是看见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若是自己太明显的偏向了江梦雪这一边,定然是会被人误会的,到时非但帮不了江梦雪,可能还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是,小女刚刚来到江府,姑妈便叫我四处走走看看,顺便找一处我喜欢的屋子好安排我住下。我因为想着自己是客人,断然没有跑去住主院的道理,便往了这稍微偏僻一点的侧院而来,因为以前孤陋寡闻,还不知道这江家还有一位没有出嫁的表姐,所以便冲撞了。”这时,刘巧巧忽然眼圈一红,往江梦雪的床边一跪,抓住江梦雪的手说道:“姐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骗子这才出手伤了你,是我的错你责罚我吧!”
江梦雪一听,顿时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这世上她见过没脸没皮的多了,可是如刘巧巧这般睁着眼睛还能说瞎话的还真是奇葩!
刚才自己还没有自报家门呢,她便已经叫了江梦欣的名字,如今偏偏是撇的干干净净,自己外面的两个丫鬟如今是被她弄得说不出话来,真是要让这女人这样过关了不成?
江梦雪刚准备跳起来,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应该病重吗?若是乘着这个机会假装病情加重便可以不再与这些女人纠缠。
可是江梦雪的心性又怎么会这么放手,被人给骑在头上了,如今是哑巴吃黄连,她断然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麻烦三皇子能不能给我倒杯水!”江梦雪摸了一下枕头底下,将底下的东西捏在手心里,等凌玄靖把水倒过来的时候将那东西丢进了茶杯里,一口喝了下去。
“噗!”的一声,江梦雪从嘴巴里吐出鲜红的血来,顿时吓得在场的人大吃一惊,连往后退了两步,那跪在江梦雪床前的刘巧巧更是满脸的血污,只有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的真切。
“小姐!”从外面跌跌撞撞进来的红月看见这一幕,以为自家的小姐就要去了,马上顾不得其它冲上来抱着江梦雪欲语还休想哭又哭不出来。
“来人,快请太医!”凌玄靖喊了一声,立刻有随行的人跑了出去,江梦雪握住了红月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红月一愣,眼睛忽然一亮,眼泪落下来对着凌玄靖说道:“殿下,我们小姐有东西要交给您。”
红月撒了一个谎,然后把凌玄靖支了出来,将江梦雪的意思告诉了凌玄靖。
她本是被江梦雪隐瞒的局外人,却因为今日的事情被江梦雪纳入了其中,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担忧。
凌玄靖心里明了,看样子江梦雪是不准备金蝉脱壳了,便叫了暗处的侍卫找了一个另外的太医过来。
刘巧巧因为江梦雪的吐血,暂时被放出去,凌玄靖只说等着江梦雪醒了再说。
听了这话的刘姨娘心里却只是冷笑,这江梦欣早就该死了的,拖了这么久,还幸亏今日巧巧的一闹,让她提前见了阎王。
约莫到了下午,太医传出了消息来,说江梦雪已经转危为安,只要修养几日便可以痊愈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用了最好……”刘姨娘狠狠的一拍桌子,咬着牙担心隔墙有耳硬是把自己愤怒的话语强行咽了下去。
得了江梦雪的消息,凌玄靖却也不好再上门去找她,便把事先约定的白虎留在江梦雪身边照顾。
可是就是这些举动,让原本一直不怎么在意江梦雪的人一下子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这个刚刚重见天日的江家小姐。
“三皇子对这个女人好像情有独钟啊!”
“三皇子好像和这个江小姐早就认识,并且听说两个人已经私定终身了呢……”
各种流言蜚语纷至沓来,江梦雪也不解释,凌玄靖也不澄清,两个人就让这流言蜚语弥漫了一段时间。
等到江梦雪假装病好,外面说书的都根据他们编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或是悲剧结尾,或是喜剧结束,让江梦雪把它当成了别人的故事来听。
“小姐,这是殿下送给您的书信。”红月从外面进来,此刻已经是冬季,屋子里已经烧着炭火,外面的寒风冷得刺骨,却不见下雪的征兆。
江梦雪接过了信打开来里面只是短短几句话,却让江梦雪微微皱眉。
夜里寒风呼啸,江梦雪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挣扎起来点亮了屋子里的灯,研磨执笔在信纸上滴下一滴墨迹却满腹话语无法写于纸上。
转眼便是天亮时分,红月敲门进屋,却不见江梦雪的身影,不敢惊动外面,只能一脸担忧的将房门关闭谎称小姐还在休息不能打扰。
三皇子府的一个小花园里,江梦雪穿着斗篷站在被寒风肆虐的梅花树下,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小雪,你怎么站在这里,屋子里暖和我们进去吧。”凌玄靖没有料到江梦雪会来,脸上带着温暖而又惊喜的笑容,那双眸子透着如同黑曜石一般的光亮。
江梦雪缓缓转身,只是摇头一笑说道:“屋子里有人伺候,若是被人听见什么不好,不如这里四周空旷若是有人偷听能够发现。”
她拒绝了,其实内心是害怕与哥哥单独在屋子里呆着,那种感觉让她无比的紧张。
凌玄靖看出了江梦雪这次是有心事,而且格外的压抑,立刻温柔的上前询问“怎么了?”
江梦雪抬眸看着哥哥,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与自己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哥哥江鹤,虽然不知道时光机是如何把他和太子的魂魄对调的,但江梦雪知道这是自己最最在意的亲人。
她微微抿唇,寒风吹在脸上让冰冷变得无比的麻木,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她这般的纠结。
“小雪,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凌玄靖有些慌了,妹妹的表情给了他一种慌乱的感觉,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无助,仿佛回到了江梦雪要从军打仗的那次分别。
“哥,你知道的我和你只是在演一场戏,只是让大家误以为你和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好让我可以进入大家的视线,而如今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过头了。”江梦雪感觉到哥哥按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带着炙热的温度,哪怕隔着厚厚的棉衣也如同火烧一般直接击中她的内心。
凌玄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黯淡,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手却不曾从江梦雪的肩头松开,无奈说道:“你是因为这个而特地跑过来吗?”
“哥……”江梦雪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如今却哽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已经知晓对方的心思,何况如今着话语里的意思。
“小雪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凌玄靖终于松开了江梦雪的肩膀,缓缓的走了两步,背对着她眼睛微红,回想起了那难以言喻的伤心事。
江梦雪不言,只是把头低了下去,眼睛盯着寸草不生的地面,地上有梅花败落之后残留的花瓣,带着一股子凄凉与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