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雹砸得一沓糊涂的车刚开进老乡政府大坪,盘小芹就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过来,一眼看到开车的黄微微,惊得张大了嘴。
黄微微矜持地冲盘小芹微笑,示意我打开后备箱。
老母鸡在后备箱打开的一刹那,居然打出了公鸡的鸣,这叫声吓了我一跳,赶紧一把提出来,扔在脚边。
“哥,这是嫂子吗?”盘小芹乖巧地叫了一声:“我是盘小芹,这个超市是我开的。”
她指着身后的超市,热情地邀请黄微微:“先去家里坐坐吧,喝杯水。”
黄微微拒绝了,抬眼看一眼超市,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不错啊,小芹,这么年轻,就开了这么大的一个超市。”她言不由衷地赞叹着盘小芹,从后备箱里拿出炖锅,揶揄着嘴角说:“我想给你哥炖一锅汤,方便吗?”
“方便,太方便了。”盘小芹忙不迭地从她手里接过炖锅,自言自语地说:“要喝汤,说一声就是了,还要麻烦嫂子过来啊。”
黄微微对她一口一个嫂子叫得不好意思起来,但她显然不想在这个小女孩面前失了身份,她伸出手来,握着盘小芹的手说:“我叫黄微微,以后叫我微微姐就好了。”
盘小芹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大惊小怪地说:“哪怎么行?你是我哥的女朋友,按理说,就该叫你嫂子,我虽然是农村人,但还晓得一些礼仪,不可乱叫的。”
黄微微就不再说了,转过头对我说:“还不带我回家去坐坐么?”
我如梦方醒,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塞给盘小芹,带着黄微微就走。
“哥,等下饭好了我叫你啊。”她在我背后喊,喊声引得办公室里探出几个头来,我看到月白手里端着一个茶杯,靠在走廊上的柱子上,笑吟吟地与我打着招呼。
“回来啦。”她说,看一眼俏生生站在我身边的黄微微,迟疑一下,欲言又止。
“我女朋友,黄微微。”我主动介绍。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给过我无数的欢乐,她是我生命中的一颗流星。
月白伸出手来,她已经完全脱去了农村女人的粗俗,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两个女人的手握在一起,轻轻晃了晃,各自放开,都嫣然一笑。
“叫我月白就行。”她自我介绍说:“苏西乡,不,现在叫苏西镇了,苏西镇企业办的。”她上下打量着黄微微,眼里里露出赞许的神色。
黄微微被她看得有些紧张,这就是成熟女人与无知少女的区别。成熟女人敢大胆打量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无知少女只能微睁着眼睛,偷偷渺视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真漂亮。”月白赞叹着,看我一眼:“陈镇长,真有眼光。”
她围着黄微微转了一圈,再次赞叹说:“别说男人,就是我们女人,看到这样漂亮的女子,心里都爱得不行啊。”
黄微微被她打量得脸红到脖子根,这样露骨挑逗性的话,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仅仅与我有过浅浅的肌肤之亲的女子,在月白这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面前,逐渐显出她的青涩和娇羞来。
“老钱过两天要来,这次来,是要签合同的,我们要准备什么?”月白话音一转,撇开黄微微,直接谈到了工作。
“你跟郭书记汇报了没有?”我问,看一眼郭伟的办公室。
“没有。这事我跟他说不清。”
“他是一把手,很多事还是要他拍板。”
月白不说话了,看了一眼我们,轻笑着说:“你们先去休息休息吧,陈镇长怕是几天没洗过澡了吧?”
我被她说得尴尬起来,摸了一把脸说:“等下我去找郭书记汇报,你一起去吧。”
“好,我等你。”她回答得很干脆。
沿着木板楼梯,我和黄微微一前一后走在吱吱呀呀木楼梯上,我拉着她,她小心地移动着脚步,似乎怕掉下去。
“你住这里?”站在我的房门前,黄微微看我从裤口袋里掏钥匙,惊异地问我。
“乡里就这个条件。”我说,推开门,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我的鼻子发痒,噗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她迟疑着不敢进来,直到我过去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进到屋里,我反脚踢上了门。
屋里桌子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屋顶上倒吊着一只蝙蝠,张牙舞爪地露出尖利的牙齿。
黄微微一惊,扑倒在我怀里,颤颤兢兢地不敢做声。
我搂着她如温玉一样的身体,闻着她发梢上的香味,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吻住她颤抖的嘴唇。
“我怕。”她挣脱屋顶怀抱,指着屋顶的蝙蝠:“真恶心。”
“它是丑了点,但它吃蚊子,是好鸟。”我说,吃吃地笑。
“它不是鸟。”她纠正我说:“别以为会飞的都是鸟。”
我含着笑回敬她一句说:“就是啊,骑白马的就不一定的唐僧。”
“风,去洗洗吧。月白说得没错,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多丑啊。”她逃避着我,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子。
“嫌弃我呀。”我故意在身上闻了闻,皱着眉头说:“不臭呀?”
“男人都臭。不然,怎么都叫臭男人。”她扔给我一条毛巾,柔情万种地说:“不过,我就爱你这个臭男人。”
我心里一阵激荡,扑过去,搂着她的腰,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吻了下去。